容氏集团总部大楼，我坐在容昭办公室的休息区，翻阅着一堆财务报表。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纸面上，那些数字在我眼前跳动。
看出什么了吗？容昭的声音从办公桌后传来。
我抬头，看到她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自从三天前的董事会风波后，我们一直在追查东海岸项目的资金流向。容昭负责应对董事会的明枪暗箭，我则负责从海量文件中寻找蛛丝马迹。
这笔转账很奇怪。我指着一行数字，五千万分三次转出，间隔都是正好24小时，太精确了。
容昭立刻放下工作走过来。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钻入鼻腔，让我想起昨晚她蜷缩在我怀里的样子。
苏家的惯用手法。她的指尖划过那行数字，通过不同账户分批转出，规避大额交易监控。她突然停顿，等等，这个接收账户...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怎么了？
尾号7749...容昭快步走回办公桌，在键盘上敲打几下，是陈立仁儿子的离岸公司。
我挑眉：所以陈董事和苏明远...
一直在合作掏空东海岸项目。容昭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早该想到。
她拿起内线电话：林默，立刻查一下陈立仁儿子名下所有公司的资金往来，特别是与苏氏有交集的。
挂断电话后，容昭站在窗前，背影紧绷。我走过去，双手搭在她肩上，感受到她肌肉的僵硬。
放松点。我轻轻揉捏她的肩颈，至少我们现在有方向了。
容昭靠进我怀里，罕见地流露出疲惫：叶川，如果...她停顿了一下，如果事情变得更糟，我要你立刻离开星城。
我扳过她的身子：什么意思？
苏明远不会坐以待毙。她的眼神异常严肃，他会不择手段。
我捧起她的脸：听着，我不怕苏明远，也不怕什么董事会。我们一起面对。
容昭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她踮起脚尖，在我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我去开个短会，一小时后回来。别离开大楼。
我点头，目送她离开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我的手机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见见你的老朋友吗？滨海市水族馆，珍珠，下午三点。单独来。
珍珠？我皱眉。自从离开滨海市，我已经两个月没见到那头虎鲸了。谁会拿这个联系我？
我拨通水族馆同事的电话。
珍珠？她很好啊。同事的声音透着疑惑，等等，你不知道吗？容氏集团上周收购了我们馆，昨天刚把珍珠运到星城海洋馆做交流展示。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容昭没提过这事。而且知道我和珍珠关系的，除了容昭，就只有...
苏明远。
我看了眼手表——下午两点四十。容昭的会议至少还要半小时。我犹豫了一下，给容昭发了条短信：去趟洗手间，马上回来。
然后我拿起外套，悄悄离开了办公室。
星城海洋馆距离容氏总部只有十五分钟车程。我到达时，馆内游客稀少。没有看到珍珠的展示通知，这很奇怪。
请问虎鲸展示在哪里？我问售票处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一脸茫然：什么虎鲸？我们没有虎鲸展示啊。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明显是个陷阱。但珍珠确实被运来了星城，我必须确认她的安全。
我出示了容氏集团的工作证（容昭今早刚给我办的），得以进入员工通道。海洋馆后区的走廊安静得诡异，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回响。
转过一个拐角，我看到了标有临时隔离池的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水声。我推开门，巨大的水池映入眼帘，但里面空空如也。
珍珠？我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响。我猛地转身，看到三个穿黑衣的男人站在门口。中间的那个摘下墨镜，露出我熟悉的面孔——李魁，地下拍卖会的负责人。
叶先生，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久等了。
我后退一步：珍珠在哪？
聪明的畜生，知道认主人。李魁慢慢逼近，可惜啊，它现在只听苏总的。
我这才注意到他们手中的电击棒。没有退路，我迅速评估着形势——三个训练有素的打手，封闭空间，我赤手空拳...
苏明远想要什么？我拖延时间。
你手里的证据。李魁冷笑，还有你闭嘴。
他挥了挥手，两个手下向我扑来。我侧身躲过第一个，一记肘击打在他肋下，但第二个人已经掏出了电击棒。蓝色的电弧闪过，剧痛从脖颈传遍全身，我的视野瞬间变黑。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李魁的声音：告诉苏总，鱼上钩了。
...
刺眼的灯光。我眨眨眼，试图适应光线。后颈的疼痛让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双手被绑在身后的椅子上，身处一个空旷的仓库。铁皮屋顶，霉味混合着机油的味道——应该是郊区的某个废弃工厂。
醒了？
苏明远的声音。我抬头，看到他坐在对面，西装革履，与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
珍珠呢？我哑着嗓子问。
安全得很。苏明远微笑，容昭为了讨好你，特意把它运来星城。真是...感人。
我暗自松了口气。至少珍珠没事。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苏明远俯身，容昭手上的证据，还有你的...消失。
我冷笑：证据已经交给警方了。
不，还没有。苏明远摇头，容昭太谨慎了，她要等到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他站起身，而现在，你就是那个串联的关键。
他走到我面前，突然一拳打在我腹部。剧痛让我弯下腰，呼吸困难。
你和容昭，苏明远揪住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真是绝配。一个自以为是的婊子，一个多管闲事的驯兽师。
我吐出一口血沫：你输定了，苏明远。容昭已经知道你和陈立仁勾结。
苏明远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冷静：哦？那她为什么没阻止你来送死？
这个问题像刀一样刺进我心里。是啊，容昭知道我会为了珍珠冒险吗？
时间到了。苏明远看了眼手表，让我们看看，容大小姐愿意为她的宠物付出什么代价。
他拿出手机，拨通视频电话。屏幕上很快出现容昭的脸。她站在某个办公室里，背景是林默和其他几个保镖。
苏明远。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放了他。
容总好眼力。苏明远把镜头转向我，看看，完好无损...呃，基本完好。
容昭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但她的眼神...那是我熟悉的，每次我拿鞭子时她会露出的眼神——危险而专注。
条件？她简短地问。
第一，所有证据原件。第二，你手上5%的容氏股份。苏明远咧嘴一笑，第三，你的辞职信。
容昭沉默了几秒：地点？
聪明。苏明远点头，城东废弃汽车厂，你知道地方。一个人来，别耍花样。
视频挂断。苏明远满意地收起手机：看看，驯兽师，你的主人多在乎你。
我没回答，专注于解开手腕的绳索。李魁绑得很专业，但我在海洋馆受过应急训练——保持手腕角度，缓慢转动...
老板，一个手下匆匆进来，监控显示容昭已经出发了，确实是一个人。
苏明远挑眉：真令人惊讶。他看向我，看来容大小姐确实很...重视你。
我停止动作，装作绝望的样子：她会杀了你。
苏明远大笑，容昭？那个连董事会都控制不了的女人？他摇头，她父亲说得对，感情是她的致命弱点。
我心头一震。容昭的父亲？他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苏明远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脸色一沉：看好他。他对手下吩咐，我去迎接我们的客人。
苏明远离开后，两个守卫站在门口抽烟。我继续尝试解开绳索，同时观察周围环境。仓库里堆满了生锈的机械零件，角落里有个破旧的工作台，上面散落着工具。远处传来隐约的水声——这里靠近河道。
绳索终于松了一点。我悄悄活动手腕，保持血液循环。驯兽师的工作教会我耐心——等待最佳时机，一击必中。
大约半小时后，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守卫们立刻警觉起来，其中一个出去查看。我趁机将椅子向工作台方向倾斜，装作失去平衡摔倒。
妈的！剩下的守卫骂了一声，走过来拽我。
就是现在！我用尽全力，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守卫嚎叫着倒地，我趁机滚到工作台边，用背后的手摸索工具。
一把钳子！我艰难地夹住绳索，开始锯割。
外面突然传来打斗声，然后是容昭的厉喝：苏明远！你在哪？
绳索断了！我迅速解开手脚，抓起一把扳手。守卫还在地上打滚，我顺手给他后脑来了一下，确保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我悄悄摸到门边，看到令人心惊的一幕——容昭被三个壮汉围在中央，苏明远站在几步之外，手里拿着枪。
证据呢？他质问。
容昭冷笑：你觉得我会带在身上？她环视四周，叶川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