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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坐落于群山褶皱间的幽谷里,瀑布如一条挣脱束缚的银龙,从数十丈高的断崖上奔涌而下。

砸进下方深潭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水花四溅间,细密的水汽如轻纱般弥漫在空气里。

水汽沾在崖壁的苔藓上、谷底的蕨类叶片上,凝成一颗颗晶莹的露珠,风一吹便簌簌滚落。

赵志敬盘膝坐在一块被常年水汽浸润得光滑如玉的青石上,身前摆着两柄截然不同的长剑。

他双目微阖,周身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白气——那是运转《先天功》时外泄的先天真气。

此刻他刚将功法运转完九个周天,体内的先天之气如奔涌的江河般在经脉中流转。

起初还带着几分生涩,到后来愈发精纯磅礴,最后在丹田处汇聚成一团温暖的气旋,渐趋圆满。

收功的瞬间,他周身的白气缓缓消散,毛孔微微收缩,将最后一丝真气纳入体内。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先是闪过一抹锐利的精光,随即迅速内敛,只余一片沉静。

目光落在身旁的两柄剑上时,指尖无意识地在青石上摩挲了两下。

左侧的青钢利剑剑鞘裹着一层暗纹鲨鱼皮,剑柄缠着深棕色的鹿皮,握感温润。

右侧的玄铁重剑则通体黝黑,无鞘无饰,只在剑柄处简单缠了粗麻绳,剑身厚重得透着压迫感。

内力是武学的根本,可若空有深厚内力,手中握着利器却剑法不精,到头来也只是空有其力的莽夫。

赵志敬浸淫武道数十年,这点道理比谁都清楚。

故而他每日寅时便起身练气,待日上三竿,先天功运转完毕,便会将余下的时间尽数投入剑法修习,从未懈怠。

他缓缓起身,青石上留下一圈淡淡的印痕——那是久坐后真气与水汽交织的痕迹。

先是走到青钢利剑旁,右手握住剑柄,指腹能清晰感受到鹿皮的纹理。

轻轻一拔,“锵”的一声清越龙吟响彻幽谷,剑身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周围的水汽、绿树、飞瀑都映在光洁的剑面上,随即便归于一片纯粹的银白。

剑身轻灵,握在手中几乎感受不到重量,赵志敬手腕轻轻一抖,剑尖便划出一道迅捷的弧光。

弧光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声,他所掌握的剑法本就繁杂,早年在全真教打下的底子自不必说。

后来又得李莫愁、黄蓉等人传授绝学,虽《九阴真经》中并无成套的精妙剑术。

但其蕴含的武学原理却如春雨润田般滋养着他所学的所有剑法,让他对每一招每一式的理解都更进一层。

此刻剑光乍起,他施展的正是浸淫了十多年的全真剑法。

左脚向前踏出半步,靴子踩在湿滑的石子上却稳如磐石,右臂伸直,长剑斜斜劈出。

剑招刚猛中正,带着一股玄门正宗的威严。

尽管早先曾在王处一面前发下誓言,此生不再使用全真武功,可赵志敬本就不是拘泥于誓言的迂腐之人。

那誓言不过是当年他处境艰难时,为求自保而做的权宜之计。

若寻常麻烦能不用全真武功解决,他自然乐得清闲。

可此刻青锋在手,若真逢生死之战,又怎能为了一个可笑的承诺自缚手脚?

放着这早已刻入骨髓、练成本能的武功不用,岂不可惜?

他身形转动,剑招愈发舒展:“白云出岫”时剑尖如浮云般飘忽,却暗藏杀机。

“定阳针”时剑身骤然停在半空,稳如泰山;“风扫梅花”时剑随身走,剑光如旋风般笼罩周身。

攻守兼备间,衣袂在动作中翻飞,带起的气流吹散了身前的水汽。

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丝毫没影响他的专注。

十多年的苦功,早已让这路剑法的精髓融入他的血脉,哪怕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无误地使出每一招。

一套全真剑法使毕,他足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形陡然飘然后退,剑势也随之骤变。

方才还堂堂正正的剑招,瞬间变得清雅灵动,身姿如蝶般飘逸。

脚尖点过潭边的碎石,竟连一点水渍都没沾。

剑招时而迅疾如电,剑尖划过空气时发出“咻咻”的轻响,仿佛能撕裂风幕。

时而又放缓节奏,姿态美妙如舞蹈,比如使出“玉女穿梭”时,身形旋转。

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圆润的弧线,竟将飞溅而来的水珠尽数挡开。

水珠落在剑面上,又顺着剑刃缓缓滑落,滴进潭中泛起细小的涟漪。

这正是古墓派的玉女剑法,是李莫愁之前倾囊相授的绝学,其精妙程度丝毫不逊于全真剑法。

赵志敬一边挥剑,一边细细体悟着剑招中的妙旨。

每一次提剑、每一次刺出,都带着一股阴柔绵长的力道,与全真剑法的阳刚形成鲜明对比。

他更清楚这路剑法的来历:创始人林朝英一生情系王重阳,创剑时便设想与爱人双剑合璧。

共御天下强敌,这玉女剑法与全真剑法一阴一阳,一巧一拙。

若能将两者完美融合,便是威力惊世骇俗的玉女素心剑法。

凭此剑法,即便是修为比自己高出一筹的对手,也有越级挑战的底气。

练到兴起时,他忽然想起一个更进一步的境界——若是能做到一心二用。

左手使全真剑法,右手使玉女剑法,一人便能自成双剑合璧之势,那威力岂不是能无敌于天下?

他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原着里小龙女便是凭借周伯通传授的双手互搏术做到了这一点。

当年在襄阳城下,小龙女竟能以一己之力对抗金轮法王那样的顶尖高手。

可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曾在闲暇时无数次尝试“一手画圆,一手画方”,可每次要么两只手都画成了圆,要么都画成了方。

始终无法成功,双手互搏需要极度澄澈空明的心境,不能有半点杂念。

可他心思深沉,机变百出,脑海中时刻萦绕着算计与谋划。

今日想着如何精进武功,明日想着如何积累实力,这样的心境,与双手互搏的要求简直背道而驰。

几次失败后,他便果断放弃了——与其在这种“愚人”之技上浪费时间,不如将精力放在打磨现有剑法上,来得更实在。

稍作调息,他抬手擦去额角的汗水,气息刚一平稳,剑法便再次变换。

这一次,剑招没了全真剑法的凝重,也少了玉女剑法的轻灵,转而变得潇洒落拓。

时而手腕微转,长剑如持玉箫般轻巧,点、戳、刺、挑之间,招招都攻向对手的破绽。

角度刁钻至极——这是玉箫剑法,出剑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暗藏杀机。

仿佛只是随手一挥,剑尖却能精准地避开对方的兵器,直取要害。

时而又加快剑速,剑光如狂风扫过落英,点点寒光在身前交织成一张细密的剑网。

缤纷绚烂得令人眼花缭乱,连阳光透过水汽形成的光斑,都被剑光搅得支离破碎。

这是落英神剑,讲究的便是招式的变幻莫测,让对手根本无从判断下一剑的方向。

这两门剑法,都是黄蓉教给他的桃花岛绝学。

它们与赵志敬之前所学的剑法截然不同,不重刚猛,不重阴柔。

反而更讲究招式的奇妙变化与出其不意,每一招都透着黄老邪的“邪”气。

却又邪得精妙,邪得有理。

自学会这两门剑法后,赵志敬的剑术理论与实战应变能力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遇到身法快的对手,便用玉箫剑法以巧破快;遇到防御强的对手,便用落英神剑以快破坚。

应对愈发从容,他的野心,从来都不止是学会这四门顶尖剑法。

他要做的,是将全真剑法的刚正、玉女剑法的阴柔、玉箫剑法的刁钻、落英神剑的变幻尽数汲取。

在无数次练习中融会贯通,最终去芜存菁,剔除所有门派留下的痕迹。

形成一门独属于他赵志敬的全新剑法,到那时,即便在王处一面前施展。

对方也绝对看不出半点全真剑法的影子,自然无从指责他违背当年的誓言。

又练了半个时辰,直到手腕微微发酸,赵志敬才收剑回鞘。

“咔嗒”一声轻响,青钢利剑重新归于鲨鱼皮剑鞘中。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水汽带着几分清凉,顺着喉咙滑入肺腑。

驱散了练剑带来的燥热,转身走到玄铁重剑旁,他蹲下身。

双手握住缠着粗麻绳的剑柄——麻绳被常年的汗水浸透,带着一股淡淡的咸涩味。

运足丹田内的先天之气,真气顺着手臂经脉灌注到双手,他低喝一声“起”。

手臂上的肌肉瞬间贲张,青筋如蚯蚓般凸起,那柄重达八十余斤的玄铁重剑才缓缓被提起。

离开地面时,剑身在石板上拖出一道浅浅的划痕,落地时又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震得周围的石子都微微跳动,“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是杨过当年练剑时悟到的道理。

赵志敬深以为然,修炼玄铁重剑,根本不需要花哨繁复的招式。

最基础的劈、砍、撩、扫、拍、砸,只要能将力量与内力完美结合,便能发挥出惊人的威力。

他双手握剑,缓缓将剑举过头顶,手臂因承受重剑的重量而微微颤抖,却依旧保持着稳定。

猛地向下一劈,“呼”的一声,剑风呼啸,将身前的水汽都劈成了两半。

剑身擦过地面的石子,迸出一串火花,练玄铁重剑,关键在于两点。

一是绝对的力量,二是将全身内力与膂力完美灌注于剑身的能力。

这些天为了打磨这两点,赵志敬几乎每天都往瀑布底下跑。

这瀑布的水势比谷口的急多了,砸在下方深潭里的水花能溅起丈高。

水雾裹着寒气往骨缝里钻,刚靠近就能感觉到一股凉气贴在皮肤上。

最初的时候,他踩着潭边滑溜溜的碎石往下走,粗麻靴子早被水流泡得发胀。

裤腿紧紧裹着小腿,每走一步都像拖着块铅,刚到水深及腰的地方。

湍急的水流就冲得他膝盖发颤,得绷紧大腿的劲才能站稳。

可他没停,再往前挪了两步——只有站在瀑布正下方,练剑才够劲。

刚站定,头顶的水幕就“轰”地砸下来,最先落在肩头的水流最狠。

像蘸了冰碴的皮鞭,抽得他肩头瞬间红了一片,火辣辣地疼。

紧接着胸口被撞得发闷,每一次呼吸都得攒着力气,生怕呛进凉水。

连眼睛都得眯成一条缝,不然水雾会糊得他看不清手里的剑。

他双手握住玄铁重剑的剑柄,缠着的粗麻绳早被汗水浸得发咸。

勒得掌心的肉都陷进去,重剑在水里像被无形的手拽着,往上提时。

小臂的筋绷得跟弓弦似的,手背的青筋突突跳着,和水里的青筋缠在一起。

“喝!”他低喝一声,猛地将剑劈下去,剑风刚起就被水流挡了半分。

可剑尖还是划破了水幕,“嗤”的一声,将身前的水流劈成两道。

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腰脊处的骨头“咯吱咯吱”响得格外清楚。

像是老木头被强行掰动,他却故意往下压了压重心,让下劈的力道更沉。

水还在往身上砸,后背的衣服早湿透了,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

肌肉每一次收缩都带着撕裂般的酸痛,尤其是胳膊上的肱二头肌。

绷得像块硬石头,稍微一动就疼得钻心,可他没停,又抬手撩剑。

每一次挥剑,内力都耗得飞快——丹田的先天之气刚运转到手臂。

转眼就被水流的阻力和重剑的重量榨干,可紧接着,又有新的气劲冒出来。

比之前更凝练些,顺着手臂往剑柄涌,像是在跟这股阻力较劲。

他就这么一遍遍地劈、砍、撩、扫,内力耗了再生,再生了又耗。

每一次循环,都觉得内力和手臂的力气贴得更紧,之前用劲时的滞涩感。

不知不觉就轻了些,这般近乎自虐的苦练,效果比他想的还显着。

之前他服食的那些菩斯曲蛇蛇胆,可不是凡物,里面藏着庞大的精气。

之前这些精气像埋在血肉里的暖玉,只隐隐透着点热意,怎么催都不动。

如今被瀑布的冲击力一逼,被重剑的重量一压,这些精气竟“活”了。

顺着经脉往四肢百骸涌,胳膊上的肌肉突突跳着,像是有股劲在里面撞。

之前沉得抬不动的重剑,忽然就轻了半分,握剑的手也稳了些。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瀑布里挥剑的模样——劈完三招就跪坐在水里。

胳膊抖得连剑都握不住,潭水浸得膝盖发麻,站起来时腿都打晃。

后来练了半个月,能连贯劈十招了,衣服被水流冲得破了好几处。

肩膀上的淤青消了又冒新的,可他没歇过一天。

再后来能劈二十招、三十招,直到现在,他挥剑的速度快了不少。

黑色的玄铁剑身在水雾里划过时,能拉出一片淡淡的剑影。

落下的水流刚碰到剑刃,就被剑势震开,分成两道水线往两边溅。

连剑身上的水珠都待不住,刚沾上就“弹”飞了,有时候他盯着剑影看。

那片黑色的影子在水幕里闪着冷光,把头顶的水幕劈得断断续续。

水花溅在他脸上,他也不躲,只觉得浑身的劲还在往上涨。

握着剑的手,也越来越稳。

……

……

……

此刻日头已升至中天,阳光透过水汽,在幽谷中洒下一道道七彩的光带。

赵志敬放下玄铁重剑,拄着剑柄大口喘气,汗水顺着脸颊、脖颈滑落。

浸湿了身上的衣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却丝毫掩盖不住他眼中的光芒。

青钢利剑在手,四门顶尖剑法的精义在无数次练习中渐渐融合,招式愈发圆融。

玄铁重剑在背,一身神力在日复一日的打磨下日趋恐怖,举重若轻。

他的内力在《先天功》的滋养下愈发深厚,外功在玄铁重剑的锤炼下愈发刚猛。

剑术在四门剑法的融合中愈发精妙,如今的他,就像一柄正在熔炉中淬炼的宝剑。

只待《先天功》大成之日,便能彻底脱胎换骨,出鞘时石破天惊,震慑天下!

……

……

……

(感谢爱吃炒米的老鼠大哥投喂礼物!

小兔子今天有点感冒,本来想请假不写的,但是看到大哥的礼物只能爬起来又码了一章。

小兔子不能大哥投喂了,还断更!

那就太对不起爱吃炒米的老鼠大哥了!

感谢大哥的投喂,谢谢大哥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