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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仁宣之治,表里不一

洪武十五年十一月初四清晨,应天的晨光刚透过宫墙洒进奉天殿,文武百官便已列阵整齐。自昨日天幕揭示储位之争后,众人皆对今日的内容满心期待,连往常拖沓的几位老臣,都提前半个时辰抵达殿内。朱棣身着监国冕服走上丹陛时,看到的便是满殿翘首以盼的目光——显然,所有人都在等着天幕再次开启。

“今日朝议,先议新政推行的粮税调配事宜,其余事务延后。”朱棣坐下后,率先开口。可话刚说完,便见殿外内侍匆匆跑来,在殿门口躬身禀报:“启禀殿下,天幕尚未开启,宫外百姓已聚集在午门附近,皆盼着观看天幕。”

朱棣无奈摇头——天幕的影响力,早已超出朝堂,深入民间。他只得加快议事节奏,让户部、兵部官员速报粮税调配与北平边防的进展,其余官员则简要补充。不到一个时辰,今日的朝政便已商议完毕,可天幕依旧毫无动静。

“殿下,都已正午了,天幕怎么还没开?”李善长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往日天幕开启前,总会有金色光晕预热,今日却连半点征兆都无,让人心神不宁。

武将队列中,徐达也皱眉道:“莫不是天幕出了变故?还是说……后续已无内容可显?”

“这天幕今日怎的如此拖沓?以往要么按时开启,要么会提前示意休息,今日竟连个征兆都没有!”宋濂扶着朝笏,低声对身旁的吴伯宗抱怨,花白的胡须因焦虑微微颤抖。

武将队列中,冯胜也皱起眉头,对李文忠道:“再等下去,怕是百官都要饿肚子了。当年陛下在位时,光禄寺准备的午膳粗陋不堪,菜里连点油星都没有,今日若是还吃那样的饭,可真是难熬。”

朱棣看着殿外渐渐西斜的太阳,心中也泛起嘀咕,正准备下旨“散朝,明日再议”,宫城上空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色光晕——天幕,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开启了。

“太好了!总算开了!”有武将忍不住低呼出声,引来周围一片附和。朱棣连忙示意众人安静,目光重新投向天幕——昨日高炽的储位隐患已让他忧心,今日不知又会揭示何种未来。

“来人,传孤旨意,让东宫小厨房准备午膳,送至奉天殿,给诸位大臣垫垫肚子。”朱棣想起往日朱元璋在位时,光禄寺准备的饭菜要么寡淡无味,要么凉透结冰,心中便泛起不适,“别学光禄寺的样子,务必温热可口。”

内侍领旨而去,百官暗自松了口气——比起洪武朝的“忆苦饭”,如今东宫小厨房的膳食虽不算奢华,却也暖胃暖心,至少不用再嚼着夹生的米饭恶心的菜肴强装饱腹了。

【天幕光芒渐稳,首先浮现出一段文字,背景是顺天府的皇宫。字幕缓缓滚动:提起明仁宗朱高炽,世人多称他是“仁宣之治”的开创者,可实际上,“仁宣之治”的大部分功绩,需归于其子朱瞻基——只因朱高炽在位时间极短,不足一年,仅十个月便病逝。】

“什么?!”朱棣猛地从监国座上站起,眼中满是震惊。他早知道高炽身体不好,在位时间不会太长,却从未想过,竟短到连一年都撑不住!

东宫之内,徐妙云正代马皇后处理后宫事务,听闻宫女禀报天幕开启,连忙走到庭院中仰望。当看到“在位不足一年”的字幕时,她手中的绣绷“啪”地掉在地上,丝线散落一地——高炽是她的长子,即便天幕揭示他日后会犯糊涂,可想到他英年早逝,心中仍像被针扎般疼痛。

奉天殿内,徐达也愣在原地,手中的朝笏险些滑落。他看着天幕,喃喃道:“十个月……这孩子,终究还是没能熬过病痛……”

百官一片哗然,翰林院编修詹徽颤声道:“在位仅十个月,即便有抱负,也难以施展啊!‘仁宣之治’的开创者,怕是名不副实……”

【天幕并未理会众人的震惊,画面切换至永乐朝的市井与农田。百姓们虽在辛勤劳作,却面带疲惫;远处,郑和船队的船只停靠在港口,工匠们正忙着修缮;边境线上,明军士兵驻守在堡垒中,警惕地望着漠北方向。字幕继续:提起朱棣这位永乐大帝,世人多赞其“英明神武,开创永乐盛世”,明史也称赞他“文皇少长习兵,据幽燕形胜之地,乘建文孱弱,长驱内向,奄有四海。即位以后,躬行节俭,水旱朝告夕振,无有壅蔽。知人善任,表里洞达,雄武之略,同符高祖。六师屡出,漠北尘清。至其季年,威德遐被,四方宾服,受朝命而入贡者殆三十国。幅员之广,远迈汉、唐。成功骏烈,卓乎盛矣。”可这盛世背后,是民力的几近枯竭。永乐帝在位二十二年,大明国力虽持续上升,却常年处于“大兴土木连年征伐”的高压状态——五征漠北、六下西洋、营建顺天、编撰《永乐大典》、疏通运河、收复交趾……百姓常年服徭役,疲惫不堪。不过,相较于洪武朝的一百多次农民起义,永乐朝的民变仅为其零头,究其原因,在于永乐帝推行徭役时,会给百姓发放工钱,虽不知实际执行程度如何,但“不白用民力”的心意,已远胜洪武朝。】

朱棣站在丹陛上,手指紧紧攥着御案边缘,指节泛白。他从未想过,没有天幕干预的洪武朝,竟有如此多的农民起义——朱元璋口中的“洪武之治”,到底治了什么?南北依旧未能真正融合,百姓依旧在温饱线上挣扎,所谓“天下养朱”,不过是让宗室子弟锦衣玉食,而百姓却水深火热!

“这洪武之治,简直是个笑话!”朱棣在心中怒吼,却不敢当众表露——毕竟朱元璋仍是名义上的“先帝”,非议先帝,即便他是监国,也会落人口实。

百官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天幕这番话,无疑是在间接批评朱元璋的统治,他们若是接话,无论赞同还是反对,都可能引火烧身。李善长悄悄瞥了朱棣一眼,见他脸色阴沉,便愈发坚定了“沉默是金”的想法。

【天幕画面流转,展现出洪熙朝的场景:顺天府的工地停工,工匠们收拾工具回家;官员们捧着账册,在灾区发放粮食与种子;百姓们跪在田埂上,对着皇宫的方向叩拜。字幕显示:朱高炽继位后,深知百姓疲惫,便着手休养生息——取消一大批在建工程,免除全国半数徭役,减免灾区赋税,为受灾百姓提供免费粮食与种子,甚至下令打开官仓,赈济流民。这些举措,确实缓解了百姓的压力,也为“仁宣之治”奠定了基础。】

朱棣看着画面中百姓叩拜的场景,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甚至泛起一丝暖意——或许,妙云说得对,他对高炽太苛刻了。高炽虽体弱,却懂得“爱民如子”,这一点,比他这个父亲更懂“江山根基在百姓”的道理。

徐妙云在东宫看到这一幕,也轻轻舒了口气——高炽的“仁”,并非空谈,至少他懂得体恤百姓,这便不算辜负她的教导。

朱棣看着天幕中百姓安居乐业的场景,心中不由一暖。他想起昨日徐妙云的话,暗自感叹:“或许,孤对高炽真的太苛刻了。他虽体弱,却有一颗爱民之心,也算不负‘仁宗’之名。”

可这份暖意尚未持续多久,天幕的下一段内容便如一盆冷水,浇得他透心凉。

【字幕突然转折,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然朱高炽的部分举措,却令人费解。他继位后,不仅取消了永乐朝的边境淘金沙制度、郑和下西洋制度,下令远洋船队停止采买陶瓷、丝绸等物资;甚至连朱元璋在位时便推行的边境茶马贸易,也被一并取消。此举究竟是为休养生息,还是另有考量,不得而知。】

“臭小子!”朱棣猛地一拍御案,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孤尸骨未寒,你就敢取消孤的制度?淘金沙可为边防提供军饷,下西洋可扬大明国威,茶马贸易可牵制漠北部落——这些都是关乎国本的大事,你说取消就取消?!”

“殿下息怒!”李善长、徐达等官员连忙上前,跪倒在地。李善长劝道:“殿下,皇长孙此举或许并非不孝。永乐帝在位二十二年,大明征战不断、工程繁多,百姓早已疲惫不堪。皇长孙取消这些制度,怕是为了让天下休养生息,恢复民力啊!”

宋濂也补充道:“殿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是大明的根基,若民力耗尽,即便有再多伟业,也无以为继。皇长孙此举,实乃远见之举。”

朱棣喘着粗气,看着跪在地上的百官,心中的怒火稍减。他知道官员们说得有理,可想到自己毕生的心血被儿子一朝否定,仍忍不住心疼——那是他想留给大明的遗产,是想让后世子孙引以为傲的功绩啊!

【天幕并未停歇,画面继续推进。顺天皇宫内,朱高炽正与几位文官商议迁都事宜,案上摆放着应天城的舆图;朱瞻基身着太子服饰,正准备启程前往应天。字幕显示:若说取消制度尚可理解,朱高炽想将都城从顺天府迁回应天府的举措,便更令人费解。他并非说说而已——多次派遣官员前往应天考察城防与宫殿,甚至派皇太子朱瞻基前往应天筹备迁都事宜。究其原因,一是朱高炽自幼在应天监国,不适应北方气候;二是他无永乐帝“天子守国门”的雄才大略,认为顺天靠近漠北,不安全;三是他对顺天并无归属感,更偏爱应天的繁华。】

朱棣的怒火刚压下去,又被这段话点燃。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天幕,气得浑身发抖:“迁都?!孤耗费数十年心血营建顺天,就是为了让大明北疆稳固!你倒好,因为不适应气候、觉得不安全,就想迁回应天?你可知,迁都会动摇国本,让边防将士寒心!”

【字幕继续滚动:更令人争议的是,朱高炽恢复了建文旧臣的名誉,赦免其家人,并多次在朝堂上称他们为“忠臣”。此举看似宽容大度,实则暗藏隐患——建文旧臣是“忠臣”,那永乐帝靖难夺位,又算什么?这无疑是否定了燕王一系继位的合法性,为日后的宗室叛乱埋下伏笔。】

“竖子!”朱棣再也忍不住,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因愤怒而沙哑,“你这是要断了朱家的根!恢复建文旧臣名誉,称他们为忠臣——那孤、你父亲,岂不成了反贼?!”

百官们见朱棣怒到极致,皆吓得不敢出声,偌大的奉天殿内,只有朱棣粗重的喘息声。徐达看着朱棣通红的双眼,心中暗自担忧——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若是殿下迁怒于东宫,后果不堪设想。

朱棣再也无心观看天幕,猛地转身,大步向后宫走去。他需要冷静,需要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否则,他怕自己会失控。

百官们看着朱棣离去的背影,皆长舒一口气,伸手摸了摸额头,满是冷汗。李善长站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低声道:“诸位大人,今日之事,万万不可外传。殿下此刻正在气头上,待他冷静下来,再议不迟。”

东宫寝殿内,徐妙云早已听闻天幕内容,正焦急地等候在门口。见朱棣怒气冲冲地走来,她连忙上前,想要搀扶他。

“别碰我!”朱棣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到内室,坐在床榻上,双手抓着头发,满脸痛苦。他从未如此愤怒过——高炽的举措,不仅否定了他的功绩,更是动摇了燕王一系的根基!

徐妙云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走到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殿下,别气坏了身子。高炽还小,今日天幕所言,未必就是定数。您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教导他,定能让他明白您的苦心。”

朱棣抬起头,眼中满是委屈,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猛地将徐妙云拥入怀中,声音带着哽咽:“妙云,他怎么能这么做?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创下的制度,他说取消就取消,还想迁都,恢复建文旧臣的名誉……他这是要把我钉在耻辱柱上啊!”

徐妙云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殿下,您先冷静。或许高炽这么做,并非有意否定您。天幕也说了,他取消制度是为了休养生息,迁都或许是担心北方不安全,恢复建文旧臣名誉是为了安抚民心。他只是考虑得不周全,并非有心背叛您。”

“可他动摇了我的根基!”朱棣的声音依旧带着愤怒。

“那咱们就教他!”徐妙云捧起他的脸,眼神坚定,“殿下若是生气,不如现在就把高炽叫来,好生教训一顿,让他记住今日的痛,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

朱棣闻言,却猛地摇头,语气软了下来:“不行……高炽才不到六岁,身子骨弱,哪里经得起我这一顿打?若是打坏了,我岂不是更心疼?”

徐妙云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那不就是了?您心里还是疼高炽的。今日天幕还没结束,或许后面还有解释——高炽这么做,说不定还有其他原因。咱们再等等,看看天幕怎么说。”

朱棣看着徐妙云温柔的眼神,心中的怒火渐渐消散。他知道徐妙云说得对——天幕尚未播放完毕,不能仅凭片段就断定高炽的过错。更何况,高炽还小,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好。”朱棣点了点头,紧紧握住徐妙云的手,“孤听你的,再等等。若是天幕能给孤一个合理的解释,孤便原谅高炽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