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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南北朝:我用阴司权柄成阴帝 > 第301章 水中那张判官脸冲我笑,我烧了最后一张回地府的路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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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水中那张判官脸冲我笑,我烧了最后一张回地府的路条

顾昭坐在溪畔的青石板上,溪水漫过他的鞋尖,凉意顺着裤管往上爬。

月亮在水里碎成银箔,他却盯着自己的倒影——那判官的影子不知何时又浮了出来,玄色官袍的褶皱里泛着幽蓝,冠上玉珠坠子晃得人眼疼。

逃不掉的。那声音从溪底渗上来,像生锈的铁链在骨缝里刮擦,轮回司的命格,刻进神魂里的。

顾昭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他能感觉到心口那枚若有若无的印记在发烫,像有人拿烧红的铁签子往肉里戳。

前尘往事突然翻涌——他是地府判官时签下的守灯契,十万阴兵用魂灵换人间灯火长明;他是顾昭时在乱世里点的每一盏灯,沈青竹剑上的红线,秦雨桐埋的将士碑,月婵观星时落进茶盏的星光。

这些东西在识海里撞成一片,烫得他眼眶发酸。

他突然笑了,指节抵着心口的印记,我偏要站在这里,把这命格......他喉结滚动,声音像淬了火的刀,篡了。

溪面突然翻涌。

顾昭闭目引动识海,阴时室残存的时间之力如暗潮涌来。

神识回溯的刹那,他看见识海深处那座朱漆门扉——轮回司三个金字已裂开三寸缝隙,门内金线如活物乱窜,缠着一本泛着幽光的命格簿。

他踮脚望去,簿上墨迹未干:顾昭:判官转劫,归位可免万劫。

归位?他嗤笑一声,指尖掐诀引动心火。

识海里腾起赤焰,他从袖中摸出那枚早该碎成齑粉的铜印残片——是方才埋碑时,地脉震颤从土里滚出来的,还沾着沈青竹剑上的金纹。

他将残片扔进心火,火星子炸开,残片上的阴文被烧得卷曲,像条垂死的蛇。

轰——

识海剧烈震动。

顾昭猛地睁眼,额角渗出冷汗。

溪水倒映的判官影子扭曲成黑雾,发出尖锐的嘶鸣:你敢!

有何不敢?顾昭站起身,衣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逐渐消散的黑雾,心口的印记突然灼痛,像是有人在他灵魂上剜了块肉。

可他没躲,反而迎着那痛意往前走,鞋跟碾碎了溪边的碎石,我顾昭的命,只由我点的灯,守的人,说了算。

沈青竹在柴房擦剑时,突然被呛了一口血。

竹剑掉在地上。

她捂着嘴蹲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剑穗上——那抹淡金纹路突然亮了,像被人点了把火。

她想起方才埋碑时,红线缠上石碑的震颤;想起顾昭坐在溪边时,山风里飘来的焦糊味。

他在动神魂。她抹了把嘴,捡起剑冲进屋。

榻上的顾昭闭着眼,眉间拧成结,额角的汗把枕头洇湿了一片。

沈青竹伸手探他脉门,只觉指尖触到一团乱麻似的气,像有人在他识海里扯线。

归烬式。她咬碎舌尖,血珠滴在陶灯灯芯上。

符笔在灯壁刻下最后一道符纹时,灯焰地窜起三尺高,化作半透明的虚影。

她握着竹剑踏入灯焰,眼前景象骤变——灰雾弥漫的长廊里,顾昭站在尽头,对面立着个穿判官袍的男人,手里金笔正往他心口扎。

顾昭!沈青竹提剑冲过去。

金笔穿透顾昭心口的刹那,她的剑刃正砍在金线上。叮——火星四溅,竹剑裂出蛛网似的纹路,金线却断了半截。

判官袍男人转头,半张脸隐在黑雾里:你可知,这是轮回司的命......

他的命,不归你判!沈青竹断喝,拼尽全力挥剑。

竹剑碎成数段,金笔掉在地上。

顾昭踉跄着后退,心口的血渍渐渐淡去。

沈青竹眼前发黑,再睁眼时已回到现实,额角的血顺着脸往下淌,滴在顾昭手背。

顾昭睫毛颤了颤,握住她的手:青竹?

没事。沈青竹扯出个笑,却疼得倒抽冷气。

她望着榻前那盏陶灯——灯焰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像极了方才在梦境里斩断的金线。

月婵是在观星台摔了罗盘的。

她望着紫微星旁突然冒出的辅星,两颗星芒撞在一起,像两柄剑在天上相击。命星双生?她指尖发颤,翻出压在箱底的《逆命录》——茅山禁典,书页泛黄,边角还沾着师傅圆寂时的血。

卦象推演到第七重时,烛火突然爆了灯花。

月婵盯着卦盘上的血纹,终于看清真相:地府以顾昭命格为锚,借判官分身重掌轮回,那些被他平定的冤魂,那些他点燃的灯火,全成了引魂的线。

若人人点灯,谁还信天命?她喃喃着,取来灯纸和笔墨。

字写得力透纸背,墨迹未干就被她卷成灯船。

月婵提着灯船跑到溪边,松手时指尖发颤:顾昭,这盏灯,替你照照轮回司的门。

灯船顺流而下,火光映得溪水一片金红。

秦雨桐是在雁门关顶收到消息的。

百姓又开始拜阴司了,说顾先生身上的印是神谕。亲兵的声音发颤,他们把灯供在路口,说灯亮着,阴司就保平安。

放屁!秦雨桐抽出狼首刀,刀背拍在石墙上,顾昭点的灯是让人活的,不是让人跪的!她翻身上马,马蹄溅起火星,传令下去:全境熄灯三日,不拜神,不问天,灯由人点,灭由人守!

三日后,当第一盏灯重新亮起时,秦雨桐正站在雁门关顶。

她望着漫山遍野的灯火——不是之前的昏黄,而是金白透亮的光,像符树开花时的颜色。

百姓举着灯从四面八方涌来,有人喊:灯灭了我们点,天塌了我们扛!

秦雨桐仰头大笑,狼首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你们要命格?

我们——她张开双臂,望着十万盏灯连成星河,每人一盏灯,十万道命格!

顾昭是在昭安学堂前立的碑。

碑是无字的,他把焚契后的残灰混进符土,亲手埋进碑基。

当夜地脉震动,三境的符树同时开花,粉白的花瓣落了满地,花心金纹却拼成无数字——守灯,守人,守这乱世里的光。

他站在碑前,望着花瓣落在肩头。

心口的印记不知何时淡了,像被春风吹散的雾。

顾昭伸手抚过碑面,低语:我不是你等命格中的棋子......我是——执火出渊的人。

碑面突然裂开一道细缝。

众人同时听见识海里响起一道声音,像古钟,像地脉,像十万阴兵同时叹息:道......成。

南陈皇宫废墟深处,半枚残印突然从瓦砾里跃起。

它悬在逆星盘上方,盘上的裂痕像张饥渴的嘴,地将残印吞了进去。

黑血顺着盘纹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细小金纹,在月光下缓缓浮现——

守灯者,当为新星。

(月婵的竹箱里,半块星砂突然发烫,在帕子上烙出个星芒状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