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仪屏幕上的数据还在跳动，陈玄盯着那条来自东南方向的低频电磁波曲线，手指在符文面板上快速滑动。刚才基因反制成功逼退九黎军队，但敌军撤退路线异常分散，分成三股向不同方向移动。这种行军方式不符合常理。
他调出灵气追踪器记录的轨迹图，三支队伍的速度远超正常极限。普通战士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跨越如此距离。他立刻启动识海中的青铜鼎，输入一组速度公式进行校正。当排除时间膨胀误差后，三路军队的实际终点坐标高度重合——全都指向东南方一处废弃矿洞。
“不是随机撤离。”陈玄低声说，“他们在掩盖真实目的地。”
云昭站在他身旁，目光扫过远处地平线。“那地方我去过，是旧矿区，早就荒废了。现在没人会去那里。”
“但他们去了。”陈玄收起仪器包，背上符笔，“我要去看看。”
云昭伸手按住他手腕。“等等。我感觉不对劲。”她闭眼片刻，霜魄剑微微震颤，“空气里有东西……很淡，但确实是魔渊教的气息。”
陈玄皱眉。“魔气？九黎和魔渊教联手了？”
“不一定。”云昭睁开眼，“更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痕迹，引我们过去。”
陈玄没说话，转身朝矿洞方向走去。云昭跟上。两人一路潜行，避开巡逻的灵鼠群，接近矿洞外围时天色已亮。洞口被碎石半掩，岩壁上有明显的人工划痕，是近期留下的。
他取出便携式灵气光谱仪，对准墙面扫描。仪器嗡鸣一声，数据流涌入识海。青铜鼎自动激活翻译机制，将符文含义转为现代术语：“空间折叠锚点”“引力场稳定阵列”“跨维度信标”。
这些词他见过。
就在鼎内那段关于宇宙本源的记忆碎片里。
“这不是战斗用的阵法。”陈玄指着岩壁上的几何纹路，“这是空间传送装置的一部分。他们不是在逃跑，是在转移什么东西。”
云昭走近细看，指尖轻触一道刻痕。“这个排列方式……我在昆仑禁典里读到过。叫‘虚界囚笼’，专门用来封印神明意识。”
陈玄回头看向她。“谁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要么是极强的存在，要么是已经被杀死，只剩残念。”云昭声音压低，“如果有人想重启它，目的只有两个——复活，或者彻底抹除。”
洞内光线昏暗，两人点燃照明符继续深入。通道两侧石壁布满完整符文阵列，排列规律符合高维投影逻辑。陈玄一边走一边记录数据，每一段符文都被光谱仪扫描存档。
越往里走，空气越冷。
地面开始出现细微裂纹，像是承受过巨大压力。拐过一个弯后，前方出现一间开阔石室。中央地面凹陷成圆形，刻着巨大的复合符阵，边缘连接七条支线，通向四面八方。
陈玄蹲下查看中心图案。那是一个双螺旋结构，周围环绕十二个节点，与他在鼎中看到的古神封印术完全一致。
“这阵法的核心作用是切断意识与现实的连接。”他说，“一旦激活，被困者的神魂无法感知外界，也无法影响世界。”
“但现在阵法没启动。”云昭环视四周，“只是准备好了。”
“不。”陈玄摇头，“它启动过。你看地面裂缝的方向，能量是从中心向外爆发的。说明有人强行中断了仪式。”
云昭走到符阵边缘，霜魄剑轻点一处节点。“这里残留的波动……和魔渊教主的魔气频率吻合。”
“所以他来过。”陈玄站起身，“而且不是为了破坏，是为了控制。他想利用这个阵法做别的事。”
两人沉默片刻。
“必须把数据带回太一阁。”陈玄从仪器包里取出拓印纸和符墨，“我做一份符文拓片，再传回所有扫描记录。”
云昭守在一旁，剑尖始终对着通道入口。陈玄动作迅速，将关键符文逐一拓下。每一张纸贴上特制封印符后收入背包。
就在他收起最后一张拓片时，指尖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右手食指被石棱划破，一滴血落在符阵中心。
刹那间，青铜鼎剧烈震动。
一段画面直接冲入识海：远古时期，一位巨神被锁链贯穿四肢，镇压于地心深渊。他的双眼闭着，但眉心有一道裂痕，不断渗出灰黑色雾气。周围站着十二位大能，合力催动一座巨大阵法，正是眼前这个“虚界囚笼”。
画面一闪而逝。
陈玄猛地收回手，呼吸变重。
“你怎么样？”云昭立即靠近。
“我看到了……那个阵法的用途。”他声音有些发紧，“它不只是封印，还能抽取神魂能量。每一次激活，都会让被封印者弱一分，直到彻底消散。”
“所以魔渊教主的目标不是复活谁。”云昭明白了，“他是要借这个阵法，慢慢吞噬某个存在残留的力量，用来强化自己。”
“不止是他。”陈玄抬头看向洞顶，“九黎军队只是幌子。他们分三路撤离，就是为了让人以为这是战术调动，实际上是在掩护这里的行动。”
“现在阵法停了，人也走了。”云昭说，“我们追不上。”
“不用追。”陈玄打开检测仪，连接远程传输阵，“我把数据加密发回太一阁，让他们提前分析。真正的线索不在现场，在这些符文的结构里。”
他按下发送键，绿色进度条开始推进。三秒后，提示音响起：传输完成。
“走。”他说，“这里不能再待了。他们知道我们会来，迟早会回来清理痕迹。”
两人迅速退出矿洞，沿着原路返回。刚走出百步，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回头看去，整座矿洞已被塌方掩埋，尘土升腾而起。
“果然。”陈玄冷笑，“怕我们发现更多。”
云昭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下一个目标是谁？”
“不知道。”他握紧仪器包，“但肯定和青铜鼎有关。这些符文，还有那段记忆……都不是巧合。”
他们加快脚步，朝着太一阁方向疾行。晨光洒在山路上，影子拉得很长。
陈玄忽然停下。
他摸出检测仪，重新调出刚才的电磁波信号记录。原本已经消失的频率，此刻又出现了微弱波动。不是来自矿洞方向，而是从背包内部。
他拉开外层口袋，取出一块黑色矿石样本——那是之前顺手采集的墙体残渣。
仪器显示，这块石头正在释放与中继装置相同的低频信号。
“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拿走证据。”陈玄盯着矿石，“这块石头，是个追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