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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初夏繁花与不速之客

野莓酒在阴凉的角落静静发酵,药圃周围的小机关成功吓退了几只好奇的野兔,阮喃喃的棋艺在屡战屡败中似乎也磨出了一丝沉静。

忘忧谷在初夏的暖风中,步入了一年中最生机盎然的时节。

院角那株老桂树开满了细碎的淡黄色花朵,香气并不浓烈,却清远悠长,随风潜入室,连带着笔墨都染上了几分甜香。

后山那片野莓丛旁,不知名的野花也竞相开放,紫的、白的、黄的,星星点点,缀在绿毯之上。

阮喃喃如今多了项乐趣,便是每日去采摘些新鲜的花枝回来,插在书房和卧室的陶罐里,为素净的居所增添几分亮色。

这日午后,她正抱着一捧新采的、带着露水的蓝色矢车菊往回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如同这晴朗的天气一般明媚。

然而,刚走近小院,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院门虚掩着,并非他们平日离开时仔细关好的样子。

心猛地一跳,大师兄信中提到“玄阴教”时那模糊的不安感瞬间掠过心头。

她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透过门缝向内张望。

院中,陆云霁依旧一袭青衫,静立如松。

但他并非独自一人。

在他对面,站着一个身着粗布短打、猎户打扮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身形精悍,腰间挂着猎刀,脚边还放着一只气息奄奄、羽翼染血的幼年山鹰。

那猎户正对着陆云霁拱手,语气带着焦急与恳求:

“……小神仙,俺也是没法子了!这鹰崽子是从那边山崖上掉下来的,摔折了翅膀,还叫什么东西给咬了。俺们村里那点草药不顶用,眼看就不行了。听说这忘忧谷里有高人懂医术,俺就冒昧闯了进来,求您发发慈悲,救救这小东西吧!”

他指了指地上的幼鹰,神情不似作伪。

阮喃喃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坏人,是来求医的。她推门走了进去,好奇地看向那只幼鹰。它看起来比之前见到的那只母鹰小得多,绒毛未褪,此刻闭着眼,胸脯微弱地起伏,翅膀不自然地扭曲着,伤口处血肉模糊。

陆云霁的目光落在幼鹰身上,又扫了一眼那满脸恳切的猎户,并未立刻回答。他天性不喜与陌生人打交道,更不习惯被人这般直接地求助。

但看着那垂死的生灵,他心中那点恻隐之心终究是被触动了。

“……谷中不便留客。”

他沉默片刻,声音清冷地开口,

“鹰,可留下。”

猎户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位气质清冷的年轻人是答应救治,但不愿他留在谷中。

他虽有些担心,但看陆云霁气度不凡,这山谷又透着玄奇,也不敢多言,连忙再次拱手:

“多谢小兄弟!多谢!那……那俺就把这小家伙托付给您了!俺过几日再来探问?”

陆云霁微微颔首。

猎户千恩万谢地走了,一步三回头,终究是消失在了谷口。

院子里只剩下师兄妹二人和那只气息微弱的幼鹰。

阮喃喃蹲下身,轻轻碰了碰幼鹰未受伤的翅膀,小脸上满是同情:

“它好小啊,真可怜。师兄,我们能救活它吗?”

陆云霁没有回答,而是俯身将幼鹰小心地捧起。

他能感觉到这小生命体温偏低,心跳微弱。

他将其带入屋内,放在铺着软布的桌上。

先是检查了翅膀的骨折处,还好,并非粉碎性,只是断裂。

接着又清理翅膀根部的咬伤,伤口颇深,边缘泛黑,似乎还带着些许毒素。

他示意阮喃喃去取来清水、金疮药,以及一些专门用于解毒化瘀的草药。

自己则运起《逍遥游心篇》的内力,指尖凝聚着一丝温润平和的气息,轻轻拂过幼鹰的伤处周围,以内力疏导其滞涩的气血,驱散那微弱的毒素,并稳住它濒危的生机。

阮喃喃在一旁打下手,递东西,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她看着师兄动作熟练地清洗伤口、敷上捣碎的草药,又找来两根细直的小竹枝,小心地将幼鹰折断的翅膀固定好。

整个过程,陆云霁的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在做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救治完毕,幼鹰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但依旧昏迷不醒。

陆云霁将其安置在一个铺满干草和软布的竹篮里,放在了书房安静的角落。

“接下来,就看它自己了。”

陆云霁轻声道。

自此,照顾这只意外来客便成了谷中一项新的日常。

阮喃喃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几乎包揽了所有“看护”工作。

她定时用干净的羽毛蘸着清水,小心翼翼地润湿幼鹰的喙;

留意着竹篮里软布是否干爽;天气好时,还会将竹篮搬到院中能晒到太阳却又通风的地方。

她甚至给幼鹰起了个名字,叫“小灰”——虽然它羽毛棕黑相间,并不算灰。

她每天都要跟“小灰”说很多话,尽管它大多时候都在昏睡。

“小灰,你要加油啊,快点好起来!”

“小灰,今天天气真好,你看外面的花花多漂亮。”

“小灰,我师兄医术可厉害了,你肯定能飞的!”

陆云霁则负责每日检查幼鹰的伤势,以内力辅助其恢复,并根据情况调整用药。

他依旧沉默寡言,但每次检查时那专注而轻柔的动作,显露出他内心的细致与耐心。

几天过去,在师兄妹二人的精心照料下,“小灰”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

它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澄澈而带着些许野性的琥珀色眸子。

起初它对周围的环境和这两个陌生的人类充满警惕,每当有人靠近,便会发出微弱的、带着威胁意味的嘶鸣,试图用还未长硬的喙啄人。

阮喃喃也不怕,依旧每天絮絮叨叨地跟它说话,慢慢地,或许是熟悉了她的声音和气息,“小灰”不再那么抗拒她的靠近,甚至在她递水时,会勉强喝上几口。

又过了几日,它开始尝试着站起来,虽然脚步踉跄,固定着翅膀的竹枝让它行动不便,但那求生的意志却显而易见地强烈起来。

它开始对阮喃喃放在竹篮旁的、撕成细条的鲜肉产生兴趣。

这一天,当阮喃喃像往常一样,将一小条肉丝递到“小灰”嘴边时,它犹豫了一下,终于低下头,快速地啄食起来。

“师兄!师兄!小灰吃东西了!它肯吃东西了!”

阮喃喃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成就感。

陆云霁闻声走来,看着竹篮中那只虽然瘦弱、却努力吞咽着肉丝的幼鹰,眼中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能自主进食,便是度过了最危险的关头,生机已然复苏。

傍晚,药香依旧袅袅。

阮喃喃坐在竹篮边,看着“小灰”吃完东西后,蜷缩在软布上安然入睡的样子,心里被一种柔软的满足感填得满满的。

她抬头看向正在点燃安神香的陆云霁,轻声道:

“师兄,等小灰翅膀长好了,我们是不是就要放它走了?”

陆云霁将线香插入香炉,青烟笔直上升。他望着那缕青烟,缓声道:

“天地广阔,自有其归处。”

阮喃喃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不舍,却也明白师兄说得对。

这忘忧谷是他们的家,却不是一只山鹰最终的归宿。

能在这段时间里,守护一个生命的成长与康复,本身就已经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和快乐。

夜色渐深,星子闪烁

。谷中除了草木芬芳、药香清冽,更多了一丝属于生命的、坚韧不屈的气息。

那只名为“小灰”的幼鹰在睡梦中偶尔会发出细微的咕噜声,仿佛在积蓄着力量,等待着重返蓝天的那一刻。

而这份因意外而起的责任与牵挂,也让忘忧谷的夏日,变得更加生动而富有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