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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成都翻遍了古籍,找出一堆寓意吉祥、威武霸气的字,如“宸”、“睿”、“骁”、“烈”等,显然期望是个能继承父志的男孩。

杨雪霁则更偏爱雅致温润些的字眼,如“谦”、“润”、“舒”、“雅”,她抚着肚子笑道:“若是女儿,便叫‘宁’好不好?安宁祥和。”

宇文成都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卷,认真道:“女儿也好。像你,便是最好。”

他顿了顿,又道:“若是女儿,我教她骑马射箭,看谁敢欺负她。”

语气极其自然,仿佛已看到未来娇憨可爱的小女儿骑在马背上的模样。

杨雪霁失笑:“哪有教女儿家骑马射箭的?”

“我宇文成都的女儿,为何不可?”他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两人时而争论,时而笑闹,为着一个名字能讨论半日,空气中弥漫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甜蜜的期待。

夜晚,宇文成都常将耳朵贴在她肚皮上,聆听里面的动静。

有时孩子活泼好动,他便忍不住嘴角上扬;有时孩子安静,他便有些担忧地问:“今日怎么这般安静?可有不妥?”

杨雪霁总是笑着安慰他:“宝宝也要睡觉的呀。”

然后拉过他的手,一起感受那神奇的律动。

在这无数个温馨的瞬间里,过往所有的伤痛和隔阂早已被治愈。

他们沉浸在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中,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与幸福。

宇文成都冷硬的眉眼日益柔和,杨雪霁的笑容也越发灿烂安心。

将军府内,夏日悠长,岁月静好,一切都围绕着这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充满了甜蜜的期盼和稳稳的幸福。

夏日的夜晚,星河低垂,微风送爽。

将军府的主院寝室内,为了孕妇体感舒适,并未放置太多冰盆,而是敞开着窗户,让自然的夜风流入。

杨雪霁侧卧在宽大的床榻上,孕肚使得她无法平躺。

宇文成都并未入睡,而是半倚在她身后,一只手轻柔地、有节奏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覆在她高耸的腹部,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的夜间活动。

“今日……他似乎格外精神。”宇文成都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掌心下,孩子正活泼地动着,时而鼓起一个小包,时而滑过一道轨迹。

“嗯,”杨雪霁闭着眼,唇角弯起,声音带着慵懒的满足,“许是白日里听了爹爹训话,晚上在用功呢。”

她偶尔也会打趣他每日对着肚子“训话”的举动。

宇文成都耳根微热,手下动作却更轻柔了几分。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低声道:“……辛苦你了。”

这话没头没尾,却包含了千言万语——辛苦她孕育孩子的艰辛,辛苦她曾经受过的委屈,辛苦她如今每日的负重。

杨雪霁心中一暖,转过身来,在朦胧的夜色中看着他深邃的眼眸,轻声道:“不辛苦。夫君待我这般好,我心中……只有欢喜。”

这是她的真心话,如今的每一天,都被他的细心呵护和深沉爱意填满。

两人在星光下静静对视,无需更多言语,情意自然流淌。

宇文成都俯下身,极其轻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珍重地落在她的唇上。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满满的怜惜、爱恋和感激。

随着月份增大,杨雪霁对宇文成都的依赖也与日俱增。

并非她变得娇气,而是身体的变化让她在许多事上确实需要帮助。

起身不便,有时需要他有力的手臂搀扶一把;

弯腰困难,掉了什么东西,总是他第一时间弯腰拾起;

甚至夜里入睡,也需要他帮忙调整身后靠枕的位置,才能找到最舒适的姿势。

宇文成都乐此不疲,他享受着这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

这让他感觉自己不仅仅是守护者,更是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观察入微,总能提前察觉到她的需求。

她刚蹙眉,热水便已端到面前;她稍一动弹,他便起身询问是否要调整姿势;她目光看向某处,他便会意地将东西递过来。

这日,杨雪霁想为未出世的孩子缝制一件小衣。

她刚拿起针线,宇文成都便蹙眉道:“仔细伤了眼睛,累着身子。”

但见她兴致勃勃,也未强行阻止,只是命人多点了几盏明亮的灯,自己则坐在她身旁处理公务,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确保她无碍。

当她缝累了揉眼睛时,他便自然地将针线接过,道:“歇歇,明日再缝。”

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如同最细腻的丝绸,将她温柔地包裹起来。

杨雪霁有时会觉得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过“麻烦”他,他却总是板着脸道:“你为我生儿育女,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在他心中,能为她做这些琐事,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和荣耀。

宇文成都开始默默地准备孩子出生后的事宜,他并未声张,但细心的杨雪霁能察觉到。

她发现书房里多了一些兵部文书以外的图册——是些工匠送来的、关于婴儿床和玩具的样式图。

她偶尔会看到他对着那些图样凝神思索,然后用朱笔在上面勾画修改,神情专注得如同在推演军阵。

一日,她甚至无意中看到,他独自在院中,拿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用软布裹成的襁褓大小的包裹,极其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尝试着环抱的姿势。

那严肃紧张的模样,仿佛怀里是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

当他发现她站在廊下看他时,顿时耳根通红,手忙脚乱地将那包裹藏到身后,板着脸咳嗽一声,试图掩饰尴尬。

杨雪霁忍俊不禁,心中却甜得发胀。

这个在千军万马面前都面不改色的男人,却在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如此紧张又认真地做着准备,这份笨拙的真诚,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感动。

她没有点破,只是走上前,轻轻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柔声道:“夫君,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