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这日,宇文成都从军营回来时,便觉头重脚轻,周身酸痛,伤口处更是传来一阵阵灼热的跳痛。

他心知不妙,怕是着了风寒,伤口也有些不适。

但他素来厌恶示弱,更不愿让刚刚缓和的杨雪霁再为他担心,便强撑着,一如往常地用了晚膳,甚至还在书房处理了些公务。

夜间,他宿在了书房旁的暖阁,因伤未愈,暂未回主院同寝。

夜深人静时,寒意袭来,他只觉得浑身发冷,伤口滚烫,头痛欲裂,显然是发起高烧了。

他咬牙硬挺着,以为睡一觉发发汗便好,甚至未唤人请太医,也未服用任何药物。

次日清晨,他挣扎着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虚浮,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他脸色潮红,嘴唇干裂,眼神都有些涣散。

但他依旧强撑着穿戴整齐,准备去上朝。

贴身侍卫见他神色不对,上前关切询问,却被他厉声喝退:“无事!休要大惊小怪!”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出他的虚弱,尤其是……她。

他勉强支撑着去了早朝,站在金銮殿上,只觉得殿宇都在旋转,冷汗湿透了里衣,全凭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在硬撑。

好不容易熬到散朝,他几乎是踉跄着走出宫门,拒绝了同僚的攀谈,立刻上马回府。

回到书房,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榻上,意识渐渐模糊……

这日午后,杨雪霁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她想着宇文成都的伤势,虽他说无碍,但她总觉得他近日似乎格外疲惫。

她亲手炖了盅参鸡汤,想给他送去补补气血。

她端着汤盅,来到书房外。

侍卫见她来了,神色似乎有些犹豫和慌张,但还是通报了。

杨雪霁推门进去,却发现室内异常安静。

宇文成都并未如往常般在书案后办公,而是和衣躺在窗边的软榻上,似乎睡着了。

她放轻脚步走近,柔声道:“夫君?妾身炖了汤,您用一些再歇息吧?”

榻上的人毫无反应。

她心中疑惑,又走近几步,这才发现他脸色异常潮红,呼吸急促沉重,眉头紧紧蹙着,仿佛极不舒服。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探向他的额角——触手一片滚烫!

杨雪霁吓得手一抖,汤盅险些摔落在地。

她慌忙放下汤盅,扑到榻边,急切地轻拍他的脸颊:“夫君!夫君!你醒醒!你怎么了?!”

宇文成都被她唤醒,艰难地睁开眼,眼神涣散而迷茫,看清是她,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安抚她,声音却嘶哑微弱:“……雪霁,没事……有点发热……睡一觉就好……”

他说着,又想闭上眼睛。

“这哪是有点发热!”杨雪霁急得眼泪瞬间涌出,声音带着哭腔,“你烧得这么厉害!怎么会这样?伤口是不是又不好了?太医!快去请太医!”

她对着门外厉声喊道,声音因惊恐而尖利。

下人们闻声慌乱地冲进来,见状也吓坏了,连忙跑去请太医。

杨雪霁跪在榻边,用冷毛巾不停地为他擦拭额角的汗和滚烫的脸颊,看着他因高烧而痛苦的神色,嘴唇干裂起皮,心如同被刀绞一般疼。

他病了!病得这么重!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他还在硬撑!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总要一个人扛着?

巨大的心疼、担忧和一丝被隐瞒的委屈,让她泪水决堤,泣不成声。

太医很快赶来,诊脉后脸色凝重。

果然是伤口处理不当,加之劳累过度、风寒入体,引发了严重的高热,若再晚些发现,恐生变故。

太医立刻施针用药,忙活了近一个时辰,宇文成都的高烧才稍稍退下去一些,人却依旧昏沉乏力。

杨雪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亲自喂药、擦身、换冷巾,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傍晚时分,药效发挥作用,宇文成都的高烧终于退了大半,人渐渐清醒过来。

他一睁眼,便看到杨雪霁趴在榻边,握着他的手,眼睛红肿,满脸泪痕,显然哭了很久。

“雪霁……”他声音依旧沙哑,带着心疼和愧疚,“……别哭……我没事了……”

听到他的声音,杨雪霁猛地抬起头,见他清醒,眼泪又掉了下来,又是气又是心疼。

“你怎么……你怎么病成这样都不说?你还骗我说没事!你知不知道你烧得多厉害!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她握着他的手,哭得肩膀都在颤抖。

宇文成都看着她为自己哭成泪人,心中最坚硬的壁垒彻底崩塌。

他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你身子才好些……”

“你瞒着我,我才更担心!更害怕!”杨雪霁激动道。

“我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你总是要把我推开?为什么有事总要自己扛?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倒下的样子,心都要碎了!”

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担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宇文成都被她的话深深触动,他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挣扎了许久,终于哑声开口,说出了埋藏心底最深的恐惧——

“……我怕……我怕你嫌我麻烦,怕你觉得我……不够强大,怕你……再次把我推给别人……”

杨雪霁猛地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我怎么会……”

“你会!”宇文成都情绪激动起来,紧紧抓着她的手,因发热而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积压的痛苦全部倾泻出来。

“之前……之前你要为我纳妾!那般‘贤惠’!那般‘真心实意’!你可知……可知我当时……心如刀绞!”

“我宇文成都此生只要你一人!唯有你一人!可你……你却要将我推给旁人!你让我如何不怕?如何不惧?”

他终于将最深的伤口血淋淋地剖开在她面前,不再是冰冷的愤怒,而是带着脆弱和极致痛苦的控诉。

杨雪霁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痛楚和话语中的绝望彻底击垮了。

她终于明白了他之前所有的反常、冷漠和愤怒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