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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青衫,温文尔雅,见到杨雪霁,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与……不易察觉的怜惜。

他送上贺礼,言语得体,关切地询问她的身体,又说起一些京中趣闻和旧事,试图逗她开心。

久违的、来自外界不带任何压力的关怀,让杨雪霁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许,苍白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然而,这一切,却被恰好回府取一份紧急军报的宇文成都,恰好看在了眼里。

他站在远处回廊的拐角,看着花厅内那个陌生男子对着他的妻子谈笑风生,而他的妻子竟然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一股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嫉妒和怒火瞬间冲上他的头顶!

尽管他知道两人并无逾矩,但那种他的珍宝被旁人窥视、甚至可能被夺走的恐慌感,还是让他瞬间失控。

他脸色铁青,周身寒气大盛,猛地转身,对身后的宇文德冷声道:“去!告诉夫人,她身子不适,需静养,不宜久待客!”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宇文德心中叫苦,只得硬着头皮前去花厅,委婉地传达了将军的意思。

杨雪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下意识地看向回廊方向,虽未看到人影,却仿佛能感受到那冰冷刺骨的视线。

一股委屈和恼怒瞬间涌上心头!他凭什么?

他自己终日流连“妾室”处,却连她见个旧友都要干涉?

苏墨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识趣地起身告辞。

送走苏墨后,杨雪霁回到房中,气得胸口起伏,刚刚好转些许的心情又荡然无存。

她甚至赌气地想,他越是如此,她偏要见!

而书房内,宇文成都也后悔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那苏墨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他的嫉妒只会让她更反感,将他推得更远。

他烦躁地揉着眉心,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这破冰之路,远比战场杀敌要艰难百倍。

又过了几日,杨雪霁依旧因宇文成都那日的干涉而闷闷不乐。

这日午后,柳氏再次“偶然”前来请安。

这次,柳氏的话更加直白了些。

她先是例行公事般地关心了杨雪霁的身体,然后话锋一转,似是无意地感叹道:“夫人近日气色似乎仍不佳,可是心中仍有郁结?”

“妾身愚见,这世间万事,有时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亦未必为虚。尤其是……身边最亲近之人所做之事,或许其初衷,与表面所见……截然相反呢?”

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轻轻扫过窗外,那是书房的方向,继续道:“将军性子冷硬,不善言辞,更不屑解释。”

“有些事,他宁愿自己扛着,自己受着,甚至……自己扮着恶人,或许也只是为了……护住他真正在意的人和事,盼着那人能有一日,自行想明白罢。”

说完,她不等杨雪霁反应,便恭敬地行礼告退:“妾身妄言了,夫人好生歇息。”

柳氏的话,如同重锤,再次狠狠敲在杨雪霁心上!

“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虚”、“扮恶人”、“为了护住”……

这些词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与她之前的猜想、与宇文成都那些矛盾的举动、与他那日激烈的质问……逐渐重合!

一个更加清晰、却也让她更加心惊和愧疚的真相,缓缓浮出水面……

她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庭院中开始抽芽的垂柳,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道……难道他真的……

难道那些妾室……那些冷落……真的都是一场戏?

一场为了逼她、也是为了……保护她的戏?

这个想法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如果是真的……那她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她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巨大的悔恨和心疼,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

她捂住脸,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一次,她的眼泪,不再是因为委屈和恐惧,而是因为……终于看清真相后的、撕心裂肺的懊悔和……难以言喻的心疼。

醒悟之后的杨雪霁,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再沉浸在自怨自艾中,而是开始小心翼翼地、带着无比的愧疚和想要弥补的心情,尝试着去回应,去靠近。

她知道他性子冷,直接道歉和求和恐怕会让他更不自在。

她决定用他习惯的方式——行动,来传递她的心意。

这日傍晚,她强撑着精神,亲自去了小厨房。

虽然只是站在一旁指挥,但她还是细心吩咐厨娘,用宇文成都平日喜爱的笋尖,配以鲜嫩的鸡茸和江南新到的莼菜,熬了一碗极其清淡却鲜美的羹汤。

她记得他近日似乎胃口也不佳。

然后,她让樱时将这碗羹汤送去书房,只让带一句话:“夫人说,近日春雨连绵,湿气重,此羹能祛湿开胃,请将军……保重身体。”

她没有说任何道歉或求和的话,只是最简单不过的关怀。

樱时端着羹汤来到书房时,宇文成都正在批阅一份冗长的军报,眉宇间带着疲惫。

听到樱时的来意,看到那碗冒着热气、显然花了心思的羹汤,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樱时,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樱时紧张地低下头。

良久,宇文成都才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碗汤。

他的指尖甚至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低下头,看着碗中清亮的汤水和翠绿的莼菜,心中百感交集。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关心他。

虽然只是一碗汤,虽然话语依旧疏离,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他期盼已久的信号!

他沉默地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汤的味道清淡鲜美,温度恰到好处。

他一勺一勺,极其缓慢地将整碗汤都喝完了,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喝完汤,他放下碗,对樱时挥了挥手,声音依旧平静,却似乎少了往日的冰冷:“告诉夫人,汤……很好。多谢她费心。”

樱时如蒙大赦,连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