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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人额角受伤,府医已诊治,言明只是皮外伤,未伤及筋骨,敷药包扎后已无大碍,正在辰渊院静养。”

允执感受到主上那几乎要撕裂空气的怒意,头垂得更低,语速飞快地补充道。

“回府!”

宇文成都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再无半分停留,身影如电般掠出书房。

那速度之快,让允执都暗自心惊。

辰渊院内——

杨雪霁靠在软榻上,额角缠着洁白的细布,脸色因失血而略显苍白,但精神尚可。

樱时小心翼翼地在一旁伺候着茶水。

她正想着如何跟宇文成都解释今日之事,心中有些忐忑。

她特意叮嘱了允执不要细说,但以允执的性子,还真保不准……

更何况,她额头上有伤,即便无人禀报,宇文成都自己也不是看不见。

她正思忖间,房门“砰”地一声被大力推开。

一道挟裹着夜风与凛冽寒意的身影,如同飓风般卷了进来,正是宇文成都!

他高大的身影瞬间填满了门口的光线,带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目光如炬,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软榻上的杨雪霁,视线精准地落在她额角那刺眼的白色纱布上。

“将军……”

杨雪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滔天怒意的气势惊得坐直了身体,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樱时更是吓得手一抖,茶盏险些掉落,连忙福身行礼,大气不敢出。

宇文成都几步便跨到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暴风雨前的深海,翻涌着惊涛骇浪,死死地盯着她额角的伤处,仿佛要将那纱布灼穿。

“伤……怎么样了?”

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却依旧汹涌的怒意和……后怕?

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那纱布,却又在半途停住,手指蜷缩着,骨节捏得发白。

杨雪霁被他看得心头发慌,尤其是感受到他周身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怒意,更是有些委屈。

她小声嘟囔道:“不是……不是让允执别告诉你嘛……”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和埋怨。

“哼!”

宇文成都冷哼一声,那声音如同冰碴子相撞。

“借他三个胆,他也不敢瞒我!”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一旁垂首肃立的允执,允执立刻将头埋得更低。

宇文成都的目光重新落回杨雪霁脸上,那怒意并未消散,反而更盛:“你长本事了?!”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斥责,“为了护着旁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那瓦片若是再偏一寸,砸中的就是你的眼睛!你的脑袋!”

他并非在凶她,但那话语中的分量,却比任何怒吼都更沉重。

那是源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被触发后的本能反应。

他不敢想象,如果那瓦片真的……

杨雪霁被他严厉的语气说得眼眶一红,心中那点委屈瞬间放大。

她抬起头,倔强地看着他:“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本能反应,总不能看着他被砸到吧?”

“他谢怀瑾一个大男人,受点伤算什么?区区一块瓦片,他都保护不了自己,需要你去保护?”

听着杨雪霁那样说,宇文成都更加有几分生气。

“我也没事……府医都说了,只是皮外伤……”

杨雪霁吸了吸鼻子,嘟囔道,声音小了几分。

“皮外伤?!”

宇文成都打断她,眼神更加凌厉,“流了那么多血!还只是皮外伤?!你知不知道……”

他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和倔强的神情,那满腔的怒火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却又无法再像刚才那样倾泻而出。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那声音依旧带着压抑的冷硬。

“我让你从军营离开后直接回府!你倒好,跑去街上瞎逛什么?!结果呢?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纱布,心口那阵闷痛更加清晰。

他气她的不顾安危,更气自己……为何没有在她身边?

杨雪霁被他连番质问,又委屈又难过,眼泪终于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是气他责备,而是气他不知道她的心意。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从软榻上站起身,动作太急牵动了伤口,疼得她下意识“嘶”了一声。

宇文成都连忙上前两步,扶住她的肩膀,仔细打量着她的额头:“不要乱动。”

可是杨雪霁也顾不上额角的疼痛,快步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拉开抽屉,拿出那个锦绣坊的精致包裹。

她抱着包裹,转身走回宇文成都面前,将包裹塞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委屈和撒娇:“我不是瞎逛,我是去买这个……”

宇文成都下意识地接住包裹,入手柔软。

他低头,看着怀中那个散发着淡淡馨香的包裹,又抬头看向泪眼朦胧、委屈地瞪着他的杨雪霁,满腔的怒火和冷硬,如同遇到了暖阳的坚冰,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是什么?”他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了些。

“你打开看看,我……我想给你绣个香囊。军营里那么累,书房熬夜看公文也辛苦……我看房里点的安神香,就想着……想着亲手给你做一个能随身带着的……安神养气的香囊……”

她越说声音越低,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委屈,但更多的是几分不好意思的害羞。

“我特意去锦绣坊挑了好久……选了玄青色的料子,想着配你的衣服,还买了最好的安神药材粉……谁知道一出来就碰上了谢怀瑾。”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宇文成都彻底愣住了。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包裹,又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委屈和害羞的女子。

所有的怒火、斥责、冷硬,在这一刻,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沙堡,轰然倒塌,只剩下满心的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