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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诺啧啧叹道,“当时就说了,‘那皮子看着轻软。辰渊院那边风大天寒,寻常斗篷怕是挡不住。给夫人依足尺寸,另做一件暖和厚实的氅衣’!”

“什么?”

杨雪霁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手中的绢帕微微滑落。

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雪山飞狐银毫皮!

她前世身为金枝玉叶,自然知道这东西的份量。

那不是普通的御寒之物,那是象征皇家恩宠和极致奢华的标志。

其轻盈温暖,价值连城。

即便是她皇兄库藏中,也仅有一小块做了护手……

而现在,宇文成都,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气势迫人的男人,竟然把皇帝专门赐给他御寒的、一整匹无比珍贵的“风毛”,毫不犹豫地赠给了她?

还说什么‘风大天寒’、‘挡不住’?

这理由……笨拙得近乎……温柔?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震惊、一丝隐秘的悸动,瞬间流遍了四肢百骸。

她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昨夜,在意识模糊的边缘,他那只冰冷修长的手指是如何悬停在额前,又是如何最终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锦被……

“这……”

杨雪霁回过神,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微红,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太贵重了!怎能用陛下赐给将军之物?允将军,请替我转告将军,谢将军厚爱,但这匹皮……还是给将军做氅衣吧。我……”

她话未说完,允诺便笑着打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将军就是这么吩咐的”意味——

“夫人可别难为属下。将军下的令,那可是军令。属下就是长了十颗脑袋,也不敢抗命啊!”

他笑得意味深长,“将军说了依足尺寸做暖和厚实的给夫人,这活儿属下可不敢马虎。夫人您就安心收下吧!将军一片心……”

允诺那“一片心”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不言而喻。

杨雪霁被他堵得无法再推辞,只觉得那点微红似乎蔓延到了耳根。

她垂下眼帘,长睫颤了颤,声音轻若蚊呐:“……如此,就谢过将军了。”

那份带着点羞涩的无奈默认,让允诺心里乐开了花。

“还有一样呢!”

允诺仿佛不经意地又抛出“难题”,这次笑容里简直带着点“狡猾”了。

“陛下还赏赐了二十方上等的玄铁百炼精钢,将军暂时不做处置,不过还是置一身轻甲极为方便,这是军需。这件事,也需一并请夫人帮忙。”

“帮忙?”杨雪霁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直觉允诺要说的不是什么简单事。

允诺搓了搓手,一副“这事儿非你莫属”的表情——

“将军近来操劳,上次又受了伤,将军的护身细鳞软甲肩胛连接处有些磨损松动了,得赶紧按将军现在的尺寸重新打造一片修补用的新甲片嵌入。将军说了……”

允诺模仿着宇文成都那冷峻不容置疑的语气,“‘找个妥帖的人,今晚过来量量尺寸’。”

他简直越来越佩服自己胡编乱造的能力,如此无中生有,也不知道能不能让杨雪霁相信。

杨雪霁心里咯噔一下,量尺寸?给宇文成都量?

“这……将军身边的人,或者允将军你们……”杨雪霁试图挣扎。

“唉,”允诺深深叹了口气,一脸“您有所不知”的苦大仇深——

“夫人有所不知啊。造甲司那边有将军全套的甲胄尺寸册子不假。可这细鳞软甲,要求的是现下、此刻、最贴合身体曲线的尺寸,一丝一毫都不能错!”

“尤其是将军这些日子,征战又受伤,练武又操劳……”

他煞有介事地比划着,“谁知道这筋骨肌肉是不是又紧实了些?或者哪里因为旧伤恢复有了细微变化?万一按旧尺寸做了不贴身,战场上这可是要命的事!”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分享秘密”的亲昵感。

“更重要的是,将军的脾气,夫人您还不清楚?他可最讨厌不相干、不信任的人贴身靠近,更别说拿着软尺在他身上比比划划了!”

“以前负责量身记录的老甲匠去世后,这活儿就只有属下和允执能勉强做。可昨儿将军那旧伤……”

他作势按了按自己的肋下,表情“龇牙咧嘴”一番。

“将军说不舒服,嫌属下手重毛糙!根本不让我碰!允执那大老粗,更不行!这会儿上哪找将军能信任、又细心、又能近身的人去?”

他一番声情并茂,简直把宇文成都描绘成一个挑剔、龟毛、不能轻碰重撞、且信任圈极小的“高危”量身对象。

杨雪霁被他绕得有点懵,樱唇微张,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量身……给宇文成都……量……还是身体尺寸……想到那个画面,一股热气瞬间从脚底涌上头顶。

这……这成何体统!

允诺看着她瞬间染上霞色的小脸和眼中的慌乱,心中大定,面上却无比真诚恳切,甚至带着点“只有你能救场了”的期待眼神——

“所以啊,夫人,将军府上下,您想想,除了您,还有谁能办成这事儿?将军信任您啊!昨晚上您照顾将军,那可真是细致入微,将军肯定感受最深!”

他适时地捧了一下,顺带强调,“而且您心思灵巧,手又轻,这事儿非您莫属!将军下了令,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实在是不敢抗命……”

他那副“您要是不答应属下就得被军法处置”的表情,简直无懈可击。

杨雪霁只觉脑中嗡嗡作响。

拒绝?这是“军令”?是为了修复护身软甲?还关系到战场安全?宇文成都那挑剔的脾气……

她脑海里闪过宇文成都昨夜痛苦蜷缩、今晨冷酷离去的背影,还有那笨拙的礼物……

她甚至能想象允诺真去回禀她不干,宇文成都那张脸会黑成什么样。

万般无奈之下,她连耳尖都红透了,只能强作镇定,声音微微发颤,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