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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前世皇兄杨广常说,她是最小的妹妹,自幼疼爱,不幸丢失后,他发了疯的找她,直到她回归皇室,后来,杨广更是倾尽全力去宠爱她。

可这美好的一切,都被宇文家族毁了。

她的眼中没有丝毫泪水,只有一片荒芜冰冷的恨意。

那恨意不是针对宇文成璎,而是透过眼前这个强大的保护者,看到了那个同样被她的兄长捧在手心宠爱的,身为“最小妹妹”的自己!

前世被万箭穿心的记忆瞬间撕裂了她的神经!巨大的痛苦和一种被命运愚弄的滔天恨意瞬间决堤!

这恨,不仅是对宇文化及那个老狐狸,而是对整个宇文家,更是对眼前这个支撑宇文家族的,强大冷血的,此刻正展现兄妹温情的男人!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紧握着玉珏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想不到,冷血如将军,也有真心对待之人。”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字字如冰锥,带着深入骨髓的悲愤和嘲讽!

前世,宇文成都亦是皇兄身边最信任的人,权倾朝野,手握重兵。也就是因此,只有他们宇文家族才有能力在背后捅皇兄一刀。

凭什么宇文成璎能在兄长的羽翼下任性妄为,而她这个前朝最小的公主,却要和皇兄一起葬身火海!

这句含沙射影、如同泣血的控诉,终于让宇文成都那万年不变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

面前的她很不对劲,除了相识的第一晚,她从来没有这般说过话。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那话里惊涛骇浪般的痛苦和滔天恨意!

这份由他兄妹温情引发的,那如同岩浆般喷薄的仇恨,狠狠灼伤了宇文成都!

他猛地向前跨了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间逼近。

属于他身上那种凛冽的松香气息混合着铁血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向她倾轧过来。

他伸手,没有去安抚,动作甚至有些僵硬,手掌带着夜风的微凉和不容抗拒的力量,一把抓住了她紧握着玉珏、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的右手手腕。

“杨雪霁!”他低喝一声,声音不再是平稳,而是带着一种被戳中隐晦痛处的暗哑怒意和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痛。

他强行将她失控的目光锁定在自己脸上,那双鹰眸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她眼中那层冰壳,直抵那绝望痛苦的核心。

“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意有所指,到底想表达什么?”

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夫君对夫人的真诚安抚,更没有夫人对夫君的真心体贴。只有彼此的试探和防备。

空气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触即发!

杨雪霁眼中的冰壳因这巨大的冲击和手腕上那冰冷而强硬的触感瞬间崩裂,震惊、愤怒、仇恨以及一丝被逼至绝境的无助如岩浆般翻涌而上!

不行,她还不能暴露,她还没能找到改变宫变之事的办法,她还必须潜伏在宇文成都身边。

最终,杨雪霁似乎是淡淡的吸了口气,面色逐渐恢复如常:“将军多心了,妾身只是……感慨。一直见将军冷傲惯了,没想到将军也有温情的一面。”

这样的说辞,显然不能骗过宇文成都,他紧握着杨雪霁手腕的手依旧没有松。

杨雪霁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开口:“妾身,从小家境贫寒,身世坎坷,从没遇到有人真心相待。今日见了将军和成璎小姐,不免感叹二位手足情深,于是……”

杨雪霁大脑疯狂思考,终于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心生羡慕……故而失言了,将军莫怪。”

空气里弥漫的硝烟因杨雪霁的示弱与宇文成都的沉默而暂时凝滞,却并未散去。

宇文成都紧握着的手终究缓缓松开,但那份沉重的审视与深不可测的探究并未离开杨雪霁的脸。

“羡慕?” 宇文成都的声音低沉依旧,却像滚过厚重冰层的碾轮,他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并非讥讽,更像是某种洞察后的……了然。

他没有戳破这明显是借口的托辞,那瞬间汹涌的恨意与悲凉,绝不是一句“羡慕”能解释的。

宇文成都眯了眯眼睛,神色凝重了几分,刚才的锐利和疑惑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测。

他自然不会完全相信杨雪霁的话,可看她那般楚楚可怜的样子,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选择了暂停,或许是那份被他捏得发白的手腕上传来的细微颤抖触动了他,或许是夜色太深,他倦于再深究这场无底的谜局。

最终,宇文成都缓缓松开了杨雪霁的手。

杨雪霁垂下眼眸,掩去所有翻涌的情绪,只留下温顺谦卑:“夜深了,早些安歇吧。”

她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间危险的亲密距离。

宇文成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颅骨,看清深埋其下的灵魂。

最终,他只缓缓道:“睡吧。”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疲乏。

一夜无话,却并非安稳。

同塌而眠,中间仿佛隔着一条无形的冰河。

厚重的锦被下,两人的身体都保持着谨慎的距离,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却又遥远得如同天堑。

杨雪霁紧握着那枚温润的玉珏,似乎想从中汲取一丝支撑,冰凉的触感却时刻提醒着她所处的危险囚笼。

宇文成都在黑暗中也并未真正沉睡,他听着枕畔轻微却刻意的呼吸声,心中那团关于她身份的迷雾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稠。

那份被她竭力压制的“滔天恨意”,像一根无形的刺,扎进了他心底那片连自己也不愿深究的领域。

次日,难得的休沐日,宇文成都并未离府。

清晨整座府邸都尚未完全苏醒,他却已在院中一处僻静的竹林石亭内,独自对着棋盘落子。

棋子落在玉石棋盘上的声音清脆而冰冷,如同他此刻略显疏离的心境。允执和允诺都在亭外静候。

突然,有内院仆役小跑过来,对着允执低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