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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欲重查永嘉侯府通敌一案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陆府内部投下巨大的阴影,其震荡远比李姨娘倒台要剧烈百倍。这已非后宅阴私,而是直指朝堂风云,关乎家族兴衰,甚至性命存亡。

沈清弦在那最初的震骇与冰冷过后,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冷静。她不能被情绪吞噬,必须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和生机。

三皇子绝无可能好心为沈家翻案。此举背后,必然藏着更深的算计。是针对与永嘉侯府有旧的势力?是为了打击政敌?还是……冲着她这个侥幸存活的沈家孤女而来?想借此案,将她这个潜在的“隐患”彻底抹除?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飞旋,每一个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周妈妈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在她身边团团转,语无伦次:“姑娘,这……这可如何是好?要是真查起来,您……您会不会被牵连?爷他……爷他会保您吗?”

保她?沈清弦心中冷笑。陆明轩那样精明利己的人,在涉及自身前程和家族利益的滔天大案面前,一个无足轻重的典妾又算得了什么?届时,他只怕会第一个将她推出去撇清关系!

她必须自救!

“妈妈,”沈清弦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慌什么?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陛下尚未准奏,事情未必没有转圜。你且记住,无论外间如何风雨,你我只需关起门来过日子,一如往常。对外,更要谨言慎行,绝不可流露出半分异样,尤其……不可提及任何与永嘉侯府相关的字眼,明白吗?”

她的镇定感染了周妈妈。周妈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连点头:“老奴明白!老奴明白!姑娘放心,老奴绝不乱说一个字!”

稳住周妈妈,只是第一步。沈清弦需要知道更多内情。陆明轩作为朝官,又是与三皇子阵营有所牵扯的人,他对此事的态度和所知内情,至关重要。

她开始更加留意陆明轩院落的动静。通过周妈妈和赵大家那边零碎拼凑的信息,她得知陆明轩这两日回府后,几乎都闭门不出,连李姨娘被禁足都无暇过问,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正在极力应对。

这日傍晚,陆青再次来到了沈清弦的小院。这一次,他的脸色比上次更加凝重。

“沈姑娘,”陆青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爷吩咐,让姑娘近日务必深居简出,若无要事,切勿在府中随意走动,更不可与外人接触。若有人问起姑娘身世,一律只道是远房投亲的孤女,其余一概不知。”

沈清弦心中雪亮。陆明轩这是在给她“统一口径”,划清界限了。他怕她沈家孤女的身份在此时成为引爆的雷点,牵连到他。

她脸上适时地露出惶恐与顺从,低眉顺眼地应道:“是,奴婢谨记爷的吩咐,绝不敢给爷添乱。”

陆青对她的反应似乎还算满意,顿了顿,又看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爷还让小的提醒姑娘,如今京中流言纷杂,尤其是关于一些陈年旧案的,姑娘身处内宅,还是不听不信为妙,安心将养身子要紧。”

陈年旧案……这几乎是在明示了。

沈清弦心中冷笑更甚,面上却愈发显得柔弱无助:“多谢爷关怀,奴婢……奴婢什么都听爷的。”

送走陆青,沈清弦站在窗边,看着暮色四合,眼神冰冷如霜。陆明轩的态度已然明确——切割,自保。他绝不会为了她,去触碰三皇子掀起的这滩浑水。

那么,她能依靠的,只剩下自己,以及……那尚未可知的潜在盟友。

王伯那边暂时不能动,风险太高。赵大家的层次太低,接触不到核心。她需要一个能介入朝堂,且与三皇子并非一路的强力外援。

萧执的身影,再次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中。

必须想办法,尽快引起他的注意!三皇子重启旧案,局势瞬息万变,她等不起了!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接近萧执的稳妥之法,一个更直接、也更危险的“机会”,竟自己送上了门。

隔日,周妈妈从外面回来,带来了一个让沈清弦心跳骤停的消息。

“姑娘!老奴刚听说,爷晚上要在府中设宴,招待……招待异姓王萧王爷!”周妈妈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发颤,“说是为前几日王爷在朝堂上仗义执言,缓和了边关军饷争执一事答谢!厨房那边都忙翻天了!”

萧执!他要来陆府!

沈清弦猛地攥紧了拳,指尖陷入掌心。机会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直接!可这也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在陆明轩的眼皮底下,在众目睽睽之中,她该如何行动?

直接上前?那是自寻死路。

传递消息?如何传递?交给谁?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叠她近日绘制的、暗藏符号的“绣样”上。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她需要创造一个极其自然、却又无法被忽视的“意外”,让那份独特的“绣样”,落入萧执的眼中。

但这需要精密的计算,需要对宴会情形的预判,更需要……运气。

赌,还是不赌?

沈清弦几乎没有犹豫。

风险虽大,但若错过此次,下次不知要等到何时。三皇子的刀已经悬在头顶,她没有时间再慢慢布局了。

“妈妈,”她转身,看向周妈妈,眼神锐利,“今晚宴席,我们虽不能参与,但府中忙碌,人手或许不足。你去找相熟的管事嬷嬷,就说我这边无事,可以让你去宴席外围帮帮忙,传递些东西,也算尽一份心。”

她需要周妈妈出现在宴席附近,作为她计划的延伸和眼睛。

周妈妈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是,姑娘,老奴这就去。”

沈清弦则快步走到桌边,从那叠“绣样”中,挑选出一张最具迷惑性、也最接近原初符号神韵的图样。她没有选择完成的绣品,那样目标太大,容易追查。一张未完成的、看似随手丢弃的草稿,反而更不容易引起怀疑,也更能引发有心人的探究。

她将这张纸小心地折叠成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方块。

接下来,就是等待夜幕降临,等待那个危机四伏,却也蕴藏着唯一生机的时刻。

惊雷已响,暴雨将至。

她这只被困在笼中的雀鸟,能否抓住这闪电划破夜空的一瞬,冲出囚笼,搅动风云?

答案,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