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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南北线的战略重心问题,敬翔却并未退下,他再次开口,提出了另一个隐忧:“大王,北线虽定,然中原腹地,尚有隐患未除。”

“先生指的是……”朱温目光一闪。

“洛阳,张全义。”敬翔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张全义虽表面归顺,接受大王册封,但其据守洛阳,经营多年,政由己出,赋税自专,实同独立。洛阳乃东都,天下之中,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为完成统一中原之大业,此等半独立之势,必不可久留。”

朱温眼中寒光再现。张全义这个人,能力是有的,把洛阳一带治理得不错,但也正因如此,其独立性始终是朱温心里的一根刺。

“子振之意,是趁此时机,解决张全义?”朱温压低了声音。

“正是。”敬翔颔首,“大王可记得‘假道伐虢’之计?今氏叔琮将军在班师回朝的途中,其部途经洛阳,名正言顺。可令氏将军以此为由,要求入洛阳‘休整’或‘协防’。张全义必不敢公然拒绝。待大军入城,见机行事,一举控制张全义及其核心部属,迫其彻底交出兵权、政权,迁居汴州。如此,兵不血刃,便可收东都之地,去心腹之患。”

“好!此计大妙!”朱温拍案叫绝,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就依子振之计!”

朱温随即书信氏叔琮,尤其是细节之处,反复叮嘱。氏叔琮见信了然于胸,对于这种“脏活”,他向来是朱温手中最锋利的刀。

数日后,氏叔琮率领得胜之师万余人,浩浩荡荡抵达洛阳城外。他并未摆出进攻姿态,而是以凯旋途经、需要补给休整为由,派遣使者入城,向“河南尹、佑国军节度使、东都留守”张全义递交文书,请求入城。

张全义接到文书,心中疑虑重重。氏叔琮是朱温麾下有名的悍将,此时率大军前来,意欲何为?但他又不敢公然拒绝。朱温势大,北线新胜,威势正隆,而且自己已经是名义上投靠了朱温,若拒绝其大军入城,岂不是给了朱温讨伐的借口?他自忖对朱温一直恭敬,赋税贡品从未短缺,朱温或许只是借道,或是炫耀兵威?

犹豫再三,加上氏叔琮信使言辞“恳切”,表示只是短暂停留,补充粮草后即开赴汴州,绝无他意。张全义最终决定开门迎客,并设宴款待氏叔琮,以示友好,也顺便探探虚实。

他哪里知道,这正中了朱温和敬翔的圈套。

是夜,洛阳留守府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张全义带着主要部下,热情招待氏叔琮及其军中主要将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看似融洽。

就在张全义举杯向氏叔琮敬酒,说着“将军劳苦功高”的客套话时,氏叔琮突然将酒杯往地上一摔!

“啪!”

清脆的碎裂声如同信号!

早已埋伏在厅外和混入席间的汴军甲士瞬间暴起,刀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迅速控制了大厅各个出口,并将张全义及其亲信部将团团围住!张全义的侍卫想要反抗,却被如狼似虎的汴军砍翻在地。

“氏叔琮!你……你这是何意?!”张全义惊得面如土色,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酒水溅湿了袍服。

氏叔琮狞笑着站起身,按着腰刀:“张全义!东平王有令,念你治理东都有功,特召你及家眷迁居汴州,颐养天年!这洛阳的军政事务,自有东平王派人接手。你是自己体面,还是让本将军帮你体面?”

刀锋加颈,大势已去。张全义看着周围明晃晃的刀剑,和自己部下惊惧的眼神,知道任何反抗都是徒劳。他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颓然瘫坐在席上:“全义……遵命。”

在绝对武力的胁迫下,张全义只得“心甘情愿”地交出了洛阳的所有权力。氏叔琮雷厉风行,迅速接管城防,清理张全义的死忠分子,将洛阳牢牢掌控在手中。

随后,张全义一家老小,被“护送”着离开了他们经营多年的洛阳,前往汴州。到了汴州,朱温倒是表现出了“宽宏大量”,赐予了华丽的宅邸和丰厚的田产,将他们“妥善”安顿下来,实则形同软禁。

更令张全义屈辱的是,朱温竟强行收张全义为养子,并给他改名为“朱友奭”!

当与自己年龄相仿、甚至看上去比自己还显老态的张全义,在公开场合被迫低着头,用干涩的声音称呼自己为“父王”时,朱温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看着对方那强忍屈辱、却又不得不挤出谄媚笑容的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病态的征服快感,连南线失利的郁闷,似乎也减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