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是前天的装扮，衬衣换了一件，这次没有出汗，苏苒只能看见衬衣下，随着陆寒宴的呼吸而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看了几眼后，苏苒收回了目光。
陆寒宴好像不知道她来了，没有停笔的迹象。
苏苒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提醒时，陆寒宴就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收起了笔。
“坐。”陆寒宴做了一个手势，邀请苏苒在他对面坐下。
走过去拉开椅子，苏苒打开医药箱，转过去给他检查。
陆寒宴看了一眼日期和包装，随后端倪起手里的东西。
日期是两年前的，但从包装来看，这些都太新了，就好像是刚出厂的。
“是有什么问题吗？”
陆寒宴一直没有说话，苏苒有些沉不住气的问他。
“没有，可以告诉我，给你药的人是谁吗？”陆寒宴盖上医药箱，抬眼看着苏苒。
他的眼神深邃，里面带着几分探究。
苏苒微僵，她没想过陆寒宴会深究，一般道上的人都懂规矩的。
沉默了几秒，苏苒还是拒绝了。
“不好意思，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些东西没有问题。”
陆寒宴看出来了苏苒的抗拒，随即点了点头，不再继续逼问，换成了其他话题。
“你想换什么？”
“都想要，我们说说怎么换吧。”
交易的人是军方，苏苒一点也不担心，药品交出去了会被霸占。
“你想怎么换？”陆寒宴问她。
“五只疫苗换一只动物怎么样？”苏苒思考几秒，问的有几分小心翼翼。
陆寒宴忍住笑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你要是为难的话，六换一也可以。”苏苒看见了他的表情，抿了抿唇加了一下价。
心底却想最多七换一，再不行就算了。
要知道，现在生产不了药剂，药品只会越用越少。
而动物养好了，是可以繁衍的，虽然这个过程包含了许多不可预知的风险，但总会有成功的机会。
“七换一怎么样？”陆寒宴没放过苏苒，继续砍价。
他是学过心理学的，刚刚观察到苏苒的微表情、以及眼神，陆寒宴捕捉到了一丝犹豫和坚韧。
他猜想苏苒先是在思考最后的底线，然后才下定了决心。
既然她思考过底线，那他想再砍点价应该不难。
“……行吧，不能再少了，不然我就亏了。”苏苒有些无奈，怎么感觉被坑了？
但她印象中的陆寒宴应该不会坑自己。
“抱歉，如果是我私人的物资，我可以大方的送给你一部分，但这是军方的物资，我需要多争取一些利益。”怕苏苒不高兴，陆寒宴难得开口解释了几句。
“我懂。”
得到安慰的苏苒重新开朗起来，也对，对方的立场摆在那里，又不是故意针对她的。
现在国家也难，就当是半买半送吧。
开导完自己后，苏苒不再心疼这次的交易。
“走吧，我带你去领动物。”陆寒宴收起那一摞文件，将它们抱在手里。
他在前面带路，苏苒跟上。
出门后，将文件交给了一个看起来是秘书的女孩，陆寒宴带着她上了车。
张副官在前面开车，苏苒坐在后排感受着车辆行驶带来的震动、以及感受，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国家爸爸还是有钱的。
在城市中七转八绕的，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道路前面出现了一道路障，两边站了七八个荷枪实弹军人。
一见来了车，纷纷集中起精神，按照惯例检查一番后，才放他们通行。
又开了十来分钟，最后车子在一家养殖厂停下，里面不时传出动物的叫声。
三人下了车，苏苒才发现，大门口还站了两名军人，见他们过来敬礼打招呼。
直到进入了厂内，苏苒才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国家的能力。
一眼望去，厂内的笼子里几乎全是动物。
鸡、鸭、鹅、羊、猪、牛、兔子等，几乎都有，并且还有发电设施，加装了风扇、空调。
苏苒目光落到那群牛身上看了几秒。
眼中闪过一抹狂热。
她想换！
可一想到自己那一点药，应该不够，于是下意识问了一句：“你们还缺药吗？”
“你还能弄到？”陆寒宴挑眉反问。
她那模样，似乎只要他们想要，她就一定能搞到。
“我交友广泛，多找人打听呗，万一瞎猫碰见死耗子了呢？”苏苒强装镇定，扯着谎言。
她没忍住在心底暗骂自己，怎么重活一世了还管不住嘴呢。
“先去挑吧，羊、马、牛这些要加价，并且，我个人建议你最好不要换。”陆寒宴没有错过苏苒最开始的眼神，知道苏苒想要什么。
但……那些确实不太行。
大型动物生长周期太漫长了。
军方收集这些动物的时候，还要确保存活率，费了很大的功夫。
别看这个养殖厂简陋，可也动用了不少资源来维持动物们的存活率。
而且，他也不认为苏苒能养的好。
现在都缺食物，她带着这么大一只动物，只会给她添麻烦。
“小崽也不行吗？”苏苒在那一群动物中，看到了几个小崽，真诚的继续问了一次。
“……最好不要换。”陆寒宴顿了几秒，再次建议。
苏苒听劝，也不想表现的太过自信，让陆寒宴猜测自己还有别的退路。
她径直走到了兔子那里。
疫苗加药品共90盒，可以换十二只动物，还余了六盒药品。
最后苏苒按照两公两母的配置，挑了兔子、鸽子、狍子各四只。
由于狍子体型比较大，多加了两盒药。
兔子和狍子都是小崽，体型不大，但精神很好，体质应该不差。
陆寒宴安排人将这些动物装在后备箱，一路带了回去。
原本陆寒宴是想直接送苏苒回丽水湾，这样就不用来回折腾动物了。
但苏苒拒绝了他的这个建议，坚持要回市政大厅。
回到市政大厅，已经接近十点，外面的温度达到了55度。
苏苒的自行车停在外面，她试探着摸了一下自行车的把手。
好烫！
她左右看了看，希望能找到一点阴凉的地方，好把自行车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