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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河驿那家鱼龙混杂的小客栈勉强歇了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承恩便套好马车,载着朱由检和黄轩再次上路。清晨的官道上雾气弥漫,车轱辘压过露水打湿的路面,声音都显得沉闷了许多。

朱由检几乎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靠在颠簸的车厢壁上,神情憔悴。昨夜的所见所闻,尤其是那些关于南方可能另立新君的议论,像一根根毒刺,扎在他的心头。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皇帝的身份在失去都城和军队后,是多么的脆弱不堪。

黄轩倒是睡得不错,狗的生物钟让他天亮就精神奕奕。他趴在车辕旁,一边享受着清晨微凉的风,一边在脑海里盘算着那25点能量该怎么花。是攒着等关键时刻变身用?还是兑换点实用的东西?比如……再来点吃的?昨晚那客栈提供的粗粝饭食,实在让他这条(自认为)美食家的狗难以下咽。

“系统,25点能量能兑换什么好吃的?烧鸡?酱肘子?”他异想天开地问。

【能量点无法直接兑换本位面熟食。可兑换“高能军粮丸”(系统特产),一颗可维持宿主及绑定目标一日基础能量消耗,无味,口感类似压缩木屑。需10能量点\/颗。】

压缩木屑?还无味?黄轩狗脸一垮,瞬间失去了兴趣。算了,还是留着能量点保命吧。

马车一路南行,过了晌午,天气变得炎热起来。路上的行人车马似乎也多了一些,气氛却更加诡异。时常能看到拖家带口、面带仓惶的难民,也能遇到一些行色匆匆、像是信使或者小吏模样的人,彼此之间很少交谈,只是互相投以警惕的一瞥。

王承恩驾着车,眉头越皱越紧。他压低声音对车厢里的朱由检道:“陛下,老奴观这路上情形,似乎有些不对。过往之人,神色未免太过惊慌。”

朱由检撩开车帘一角向外望去,果然看到一些难民脸上带着未散的恐惧,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黄轩的耳朵也竖了起来,他捕捉到风中传来的一些零碎词语:“……乱兵……抢粮……杀人……”

“前面可能有情况。”黄轩在脑海里提醒崇祯,“让大家小心点。”

王承恩闻言,更加放缓了车速,手不自觉按在了藏在车板下的那把小刀上。

又前行了约莫两三里地,拐过一个弯道,眼前的景象让三人(狗)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只见前方的官道被乱七八糟的拒马和车辆堵住了大半,几十个穿着破烂明军号衣、但神情凶悍、手持刀枪棍棒的溃兵,正凶神恶煞地拦在路上,挨个搜查、抢掠过往的行人和车辆!哭喊声、哀求声、兵丁的呵骂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他们已经看到有好几个试图反抗或者拿不出足够“买路财”的行商,被那些溃兵拖到路边拳打脚踢,甚至刀剑加身,生死不知。财物被洗劫一空,女眷的尖叫哭泣声尤其刺耳。

“是溃兵设卡!”王承恩声音发紧,下意识地就想调转马头。

“来不及了!”黄轩低吼。他们已经进入了对方的视线,几个眼尖的溃兵已经提着刀,不怀好意地朝他们这边指指点点,围了过来。

朱由检脸色惨白,紧紧抓住了车厢板。他认得那种眼神,那是毫无军纪、只剩下兽性的乱兵眼神!比昨天那几个醉醺醺的大顺兵要危险十倍!

“王伴伴,给……给他们银子,打发他们走!”朱由检强自镇定,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王承恩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摸出准备好的一锭五两左右的银子,握在手中。

这时,五六个溃兵已经围到了马车前,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敞着怀,露出毛茸茸的胸膛,手里拎着一把血迹未干的腰刀。

“停下!车里装的什么?都给爷滚下来检查!”刀疤脸粗声粗气地吼道,目光贪婪地扫过马车和王承恩手中的银子。

王承恩跳下车辕,陪着笑脸,将银子递过去:“军爷行个方便,我家公子是南下去投亲的读书人,车上就一些随身行李,这点心意请军爷们喝碗茶……”

刀疤脸一把抓过银子,掂了掂,嗤笑一声:“五两?打发叫花子呢?看你这样子像个老阉奴,车里坐的恐怕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吧?”他目光狐疑地投向车厢。

黄轩在车里听得心头一紧,这溃兵头子眼睛还挺毒!

王承恩脸色微变,但还是强笑道:“军爷说笑了,我家公子真是读书人……”

“读书人?”刀疤脸旁边一个瘦高个溃兵阴阳怪气地插嘴,“大哥,我看这老家伙说话尖声细气,走路姿势也怪,还有车里那个,细皮嫩肉的,别是哪家跑出来的太监和娘娘腔少爷吧?说不定是条大鱼!”

此言一出,几个溃兵眼神都变得炽热起来,纷纷握紧了兵器,隐隐将马车包围。

“搜车!把人拖下来!”刀疤脸不再废话,厉声下令。

两个溃兵狞笑着就要上前掀开车帘。

“放肆!”王承恩又惊又怒,挡在车前,“光天化日,尔等岂敢……”

“滚开老东西!”一个溃兵不耐烦地一把推开王承恩。王承恩年老体衰,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车帘被猛地掀开,露出了里面面色惨白、强作镇定的朱由检。

“哟!还真是个小白脸!”瘦高个溃兵淫笑着就要伸手去抓朱由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汪!!!”

一道金色的影子如同闪电般从车厢里扑了出来,速度快得惊人!正是黄轩!

他早就蓄势待发,此刻目标明确——直取那伸手抓向崇祯的瘦高个溃兵的手腕!

“啊!!”瘦高个猝不及防,只觉手腕一阵剧痛,仿佛被铁钳夹住,鲜血瞬间涌出!他惨叫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黄轩一击得手,毫不恋战,落地后立刻龇着带血的牙齿,喉咙里发出低沉恐怖的咆哮,挡在朱由检身前,金色的毛发因愤怒而微微炸起,一双狗眼死死锁定眼前的溃兵,充满了野性的威胁!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暴起伤人的“大黄狗”惊呆了!

“妈的!这畜生敢咬人!”刀疤脸又惊又怒,挥刀就朝着黄轩砍来!

“神犬小心!”朱由检失声惊呼。

黄轩反应极快,一个矮身灵活地躲过劈砍,同时后腿发力,猛地扑向刀疤脸的下盘,张口就咬向他的小腿!

刀疤脸没想到这狗如此敏捷凶狠,慌忙后退,但还是被黄轩的牙齿刮破了裤腿,留下几道血痕。

“宰了这畜生!”其他溃兵也反应过来,纷纷举起刀枪,围了上来。

王承恩见状,眼睛都红了,也顾不得许多,抽出藏在车板下的小刀,嘶哑地喊道:“跟你们拼了!”就要冲上去护主。

场面瞬间失控!眼看就要演变成一场血腥的混战!

黄轩虽然勇猛,但毕竟是一条狗,面对四五个手持利器的壮汉,险象环生,全靠灵活走位和不要命的扑咬周旋,身上很快就被刀锋划出了几道口子,鲜血染红了金色的毛发(伪装术似乎不影响实际受伤)。

朱由检看着在刀光中穿梭、为自己奋不顾身的黄轩,又惊又急,一股热血猛地涌上头!他毕竟是皇帝,纵然落魄,也容不得这些乱兵如此欺凌,更看不得“神犬”为他受伤!

他猛地站起身,尽管腿还在发软,却用尽平生力气,发出一声带着帝王余威的怒喝:“住手!!”

这一声怒喝,竟然真的让混乱的场面停顿了一瞬!

所有人都看向他。

朱由检脸色铁青,指着那些溃兵,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尔等身为大明官兵,不思报国,反倒在此劫掠百姓,形同匪类!眼中可还有王法?!可还有君父?!”

他这一身虽然破旧却难掩贵气(或许是心理作用),加上这突如其来的威势,竟然真的镇住了那几个溃兵。

刀疤脸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王法?君父?哈哈哈!北京城都破了,皇帝老儿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现在老子就是王法!弟兄们,别听他废话,先把这小白脸和这条疯狗拿下!肯定有油水!”

溃兵们再次鼓噪起来。

黄轩心里叫苦,崇祯老爷您这时候摆皇帝架子没用啊!他正准备再次拼命,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急促响起:

【检测到宿主及绑定目标陷入致命危机!触发紧急防卫任务:击溃乱兵!】

【任务奖励:能量点 50点!“初级疗伤术”x1!】

【失败惩罚:宿主及绑定目标死亡(概率极高)。】

50点能量!还有疗伤术!

拼了!

黄轩狗眼里闪过一丝狠色,正要不管不顾再次扑上,眼角余光却瞥见官道远处尘土扬起,似乎有大队人马正在快速接近!

是敌是友?!

几乎同时,那些溃兵也发现了远处的动静,纷纷扭头望去。

只见烟尘之中,一杆残破的明军旗帜隐约可见,后面跟着的是上百名骑兵,盔甲虽然不算齐整,但队伍严整,杀气腾腾,正朝着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是明军!而且是成建制的骑兵!

刀疤脸和那些溃兵脸色瞬间大变!

“是官兵!快跑!”不知谁喊了一声,这群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溃兵顿时如同见了猫的老鼠,再也顾不上朱由检和黄轩,发一声喊,丢下抢来的财物,四散奔逃,瞬间就钻进了路旁的树林和田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绝处逢生!

朱由检、王承恩和黄轩都愣住了,看着空荡荡的、只剩下狼藉一片的关卡,以及那越来越近、马蹄声如雷鸣般的骑兵队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王承恩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扶住几乎虚脱的朱由检:“陛下!是……是我们大明的兵马!”

朱由检看着那杆越来越近的明军旗帜,心中百感交集,是喜是悲,难以言喻。

黄轩也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舔舐着身上火辣辣的伤口。妈的,太险了!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紧急防卫任务:击溃乱兵!(借助外力达成)】

【任务奖励发放:能量点 50点!“初级疗伤术”x1!】

看着能量点暴涨到75点,还多了个疗伤技能,黄轩心里总算平衡了点。虽然过程狼狈,但结果还行。

这时,那队骑兵已经旋风般冲到了近前,勒马停住。为首一员将领,约莫三十多岁年纪,面色黝黑,眼神锐利,身穿一套略显陈旧的山文甲,目光扫过狼藉的现场和朱由检这辆破马车,最后落在了挡在车前、浑身是血却依旧龇牙警惕的黄轩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尔等是何人?方才此处发生了何事?”那将领沉声问道,声音洪亮,带着一股行伍之气。

王承恩定了定神,上前一步,依旧沿用之前的说辞:“回将军的话,我家公子是南下去投亲的,路遇乱兵劫道,幸得将军兵马到来,惊走了贼人,救了我等性命!老奴代我家公子,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说着躬身行了一礼。

那将领看了看王承恩,又看了看车里虽然狼狈却气度不凡的朱由检,以及那条明显经过厮杀、护主受伤的大黄狗,眉头微蹙,似乎觉得这主仆一狗的组合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究。

“原来是逃难的士子。”将领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一些,“此地不宜久留,溃兵虽散,难保不会卷土重来。本将还要率军巡防,你等速速离开吧。”

“是是是,多谢将军提醒!”王承恩连声应道。

那将领不再多言,一挥手,带着骑兵队伍继续向前驰去,烟尘滚滚,很快消失在官道尽头。

直到骑兵远去,三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朱由检看着黄轩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心疼不已,也顾不得帝王仪态,蹲下身来:“神犬,你的伤……”

黄轩感受着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心里却在美滋滋地盘点着75点能量和疗伤术。他尝试着调动能量,对自己使用了“初级疗伤术”。

一股清凉的能量流过伤口,疼痛感迅速减轻,流血也止住了,伤口甚至开始有微微发痒、愈合的迹象。

“汪!(没事,小伤!)”黄轩摇了摇尾巴,表示自己问题不大。

王承恩重新套好马匹,三人不敢再多停留,驾着马车,快速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车厢里,朱由检看着身边闭目养神、似乎在运用“法力”疗伤的黄轩,又想起刚才那险死还生的经历,心中感慨万千。

这条神犬,又一次救了他。

而前路,依旧漫长且布满荆棘。

他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坚毅。

必须尽快赶到南京!必须重整河山!

他看了一眼黄轩,在心中默念:“神犬,朕……定不负你,不负这大明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