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战场上,数千名士兵呆呆地看着那匪夷所思的一幕,大脑完全停止了运转。
那由八百多支箭矢组成的圆环,像一个无声的嘲讽,将他们最后的勇气和尊严,钉死在了地上。
多尔衮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了。
他嘴巴微张,眼睛瞪得像铜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到了什么?箭……停住了?这怎么可能!
“妖术!是妖术!”
短暂的死寂之后,后金的军阵中爆发出了一片巨大的哗然。
士兵们开始控制不住地向后退缩,他们扔掉手中的兵器,脸上是见了鬼一样的恐惧。
口中发出的,不再是战前的嚎叫,而是充满了惊恐的呢喃。
“神罚……真的是神罚!”
“长生天抛弃我们了!”
蹲在地上的吴三桂,看到这一幕,反而不抖了。
他抬起头,脸上是一种混杂着恐惧和解脱的诡异平静。
“来了……他真的来了……都得死,我们都得死……”
“稳住!都给本王稳住!”多尔衮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色厉内荏地咆哮着,试图稳住即将崩溃的军心,“不过是些障眼法!明国妖人的妖术!吓唬不住我们大清的勇士!”
他拔出自己的佩刀,指向前方那个孤零零的身影,声音因为竭力嘶吼而变得无比尖利:“巴牙喇!大清的巴牙喇何在!随本王冲锋!斩下他的头颅,赏千金,封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更何况,对于巴牙喇这种身经百战的精锐而言,荣誉有时候比生命更重要。
在多尔衮的刺激下,残存的两三百名八旗最精锐的巴牙喇,终于被激发出了最后的血性。
他们是后金军中真正的杀戮机器,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骄傲。
他们不相信有什么妖术,能抵挡住他们无坚不摧的冲锋。
“比塔!”(满文“冲呀”的音译词。)
伴随着野兽般的嚎叫,这些身披重甲的巴牙喇,从混乱的军阵中冲了出来。
他们手中紧握着沉重的斩马刀和长柄战斧,迅速组成了一个紧密的楔形冲锋阵,朝着朱由检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他们坚信,任何虚无缥缈的妖术,在他们绝对的力量和无畏的勇气面前,都将被碾得粉碎。
看着那股卷起漫天烟尘的钢铁洪流,朱由检缓缓地下了马。
他伸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拍,那匹通人性的汗血宝马立刻会意,嘶鸣一声,自行向后退开。
【警告:检测到212个高动能重甲单位正在高速接近。】
【综合威胁评估:中等。】
【应对方案:切换至近距离格斗模式,外骨骼助力系统功率提升至峰值。】
随着系统指令的执行,朱由检身上那套承天战甲表面,再次荡漾起一层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关节处的管线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他没有拔出任何武器,甚至没有摆出任何防御的架势。
他就那样站在原地,迎着那股足以踏平一切的毁灭性钢铁洪流,如同在自家后院散步一般,闲庭信步地走了过去。
双方的距离在急速拉近。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材魁梧如熊罴的巴牙喇牛录。
他双目赤红,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扭曲,口中发出震天的咆哮。
他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了手中的百炼钢斩马刀上,高高举起,对着朱由检的头颅,狠狠地劈了下去!
这一刀,势大力沉,足以将一匹战马连同上面的骑士一起劈成两半。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朱由检只是随意地,抬起了他的左手。
没有武器,没有盾牌,就是一只被紫宸玄金包裹着的手掌。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回荡在整个旷野之上。
那柄灌注了千钧之力的斩马刀,被朱由检用五根手指,稳稳地捏住了。
刀锋距离他的头盔,不过三寸,却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那个巴牙喇牛录脸上的表情,从狰狞的狂暴,瞬间变成了极度的错愕和恐惧。
他感觉到自己的刀,仿佛劈在了一座无法撼动的神山之上。
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想要将刀抽回来,却发现刀身像是被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接着,在这名巴牙喇惊恐欲绝的目光中,朱由检捏着刀锋的五根手指,缓缓发力。
“咯……吱……”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
那柄由百炼精钢锻造,足以开碑裂石的斩马刀,在他的五指之间,被硬生生地捏得扭曲、变形、崩碎。
在他左手五指发力,将百炼精钢捏成废铁的同时,他被紫金战甲包裹的右手已经闪电般探出。
他的动作快到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一把抓住了那名还处于极度震惊中的巴牙喇牛录的头盔。
“呃啊!”
那名牛录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便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从头顶传来。
他连同身上超过两百斤的重甲和身体,被朱由检像从地里拔一根胡萝卜一样,轻轻松松地从地上拎了起来,双脚离地,在空中无力地挣扎。
面对后续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巴牙喇洪流,朱由检做出了一个让战场上数千人永生难忘的动作。
他将手中那个还在惨叫挣扎的巴牙喇,当成了人形的战锤,手臂肌肉猛然发力,狠狠地抡圆了,朝着冲锋而来的队列砸了出去!
被当做武器的巴牙喇,像一颗炮弹般砸进了后续冲锋的队列之中。
最前排的七八名精锐士兵,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这人本身的体重和朱由检大力甩出的所产生的动能撞得胸甲凹陷,骨断筋折,口中喷出的血雾,整个人倒飞出去,又撞倒了后面的一大片人。
原本严整的楔形冲锋阵,在这非人的一击之下,轰然散乱。
朱由检没有丝毫停顿,他一步踏入了混乱的敌阵之中。
在这一刻,他彻底化身为一尊来自异世界的,冰冷而无情的杀戮机器。
一场单方面的、极具暴力美学的物理清除,正式开始。
他的动作简单到了极点,每一次攻击,都是经过系统高速计算后得出的,最符合人体工学、能量消耗最低、杀伤效率最高的选择。
他朴实无华的一拳,直接打在了一名试图举起战斧的巴牙喇胸口。
那名士兵身上的重甲,在接触的瞬间便应声凹陷下去一个恐怖的拳印,连带着里面的胸骨、肋骨和心脏,一同化为齑粉。
那名士兵甚至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像一滩烂泥一样软了下去。
一名试图从侧面用长矛偷袭的敌人,被他随意的一记侧踢,踢中了腰部。
巨大的力量直接将那人的脊椎踢断,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踢飞了十几米远,在空中就喷出血雾,落地时已经成了一具扭曲的尸体。
在他的系统面板上,不断跳出冰冷无情的系统提示:
【目标-01,胸腔结构性损伤,生命体征终止。】
【目标-02,颈椎c3-c5节完全断裂,生命体征终止。】
【目标-03,颅骨开放性粉碎,生命体征终止。】
……
他每一步踏出,都意味着数个数据节点的消失。
他不是在战斗,他是在删除数据。
曾经让大明边军闻风丧胆,被誉为不可战胜的八旗巴牙喇,这些后金军中最坚硬的矛与盾,此刻在这尊无法理解的人形高达面前,脆弱得如同一个个精致的瓷器,被成片成片地格式化。
恐惧在剩余的士兵中疯狂蔓延。
“魔鬼!他是魔鬼!”
“跑啊!快跑!”
幸存的八旗兵和关宁叛军的心理防线,在亲眼目睹了这场超现实的屠杀后,彻底崩溃了。
他们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发出了绝望的哭喊,再也顾不上什么军令,什么荣誉,掉头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整个战场,彻底乱了。
朱由检在那片由尸体和残肢断臂构成的血海中穿行,他身上那套承天战甲,已经被鲜血溅成了暗红色,但在甲胄表面流动的能量涟漪作用下,血液无法附着,顺着光滑的甲片滑落,竟是片血不沾身。
除了甲片连接处的一些血迹,整副战甲无半点划痕。
他无视了那些四散奔逃的溃兵,在他的系统中,这些单位的威胁等级已经自动降为“0”。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无比明确。
他抬起头,穿过了混乱的人群,越过无数惊恐的脸庞,死死地锁定在了远处帅旗下,那个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筛糠的身影上。
【核心威胁节点“多尔衮”,已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