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会意,手中的短刀在解瑾的恐惧中落下。
那边的周虎被黑眼镜一脚踹跪在地上,手腕被特制绳索反绑,额角淌下的血糊住了视线,却仍死死盯着站在一旁的解雨臣,眼神怨毒如蛇:
“解雨臣,你别得意……我背后有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解雨臣指尖夹着玉佩,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银辉在他眼底流转,语气淡漠如冰:
“你以为到了这步,还有人能救你?”
黑眼镜手里的黑色军刀在指尖转了个凌厉的刀花,墨镜后的目光冷冽刺骨。
他抬步上前,军刀直指周虎咽喉,刀刃划破皮肤,渗出血珠:
“解九爷的东西,也是你能动的?”
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痞气,却藏着不容触碰的底线,解雨臣的安危,是他誓死守护的逆鳞。
周虎浑身发抖,却仍嘴硬:
“解家迟早会毁在你们手里,你们会给我陪葬的!”
就在军刀即将落下的瞬间,码头阴影处突然窜出一道黑影!
那是周虎最忠心的手下阿坤,手里紧攥着一个缠满导线的炸药包,引线已经点燃,火星滋滋作响。他疯了一般冲向人群,嘶吼声震得耳膜发疼:
“既然虎哥活不成,那就都别活了!一起下地狱!”
变故突生,解家手下惊呼着想要上前阻拦,却已来不及。
黑眼镜瞳孔骤缩,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他猛地转身,一把将解雨臣死死拽进怀里,用自己宽厚的后背护住他的整个身躯,同时将他按向地面,沉声道:
“闭眼!”
“轰——!”
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浪掀飞了附近的铁皮桶,碎石和锋利的金属碎片如雨点般落下。
解雨臣被黑眼镜紧紧压在身下,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烟草味,可头顶传来的重物撞击声和黑眼镜压抑的闷哼,却让他心脏骤停。
“黑眼镜!”
解雨臣挣扎着想抬头,却被黑眼镜按得更紧,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别乱动,听话。”
爆炸的余波渐渐散去,烟尘弥漫,能见度极低。
解雨臣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黑眼镜,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粘稠的液体,是血!
他心头一紧,连忙扶起黑眼镜,借着远处货轮的灯光看清了他的状况:
后背被数块碎石划伤,最长的一道伤口从肩胛骨延伸到腰侧,皮肉外翻,鲜血浸透了黑色外套,触目惊心。
“你是不是疯了?!”
解雨臣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平时冷静自持的他,此刻眼底满是慌乱和心疼,
“为什么要替我挡?你不知道炸药的威力吗?”
他抬手想去碰那伤口,又怕弄疼黑眼镜,指尖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黑眼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伸手捏了捏解雨臣的脸颊,语气依旧轻佻:
“我不替你挡,难道让你受伤?”
他顿了顿,墨镜滑落,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宠溺和坚定,
“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为你活的。”
解雨臣眼眶一热,一把扶起黑眼镜:
“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黑眼镜的伤口,半扶半抱地将人往车边带,步伐急促却稳当,生怕颠簸加重他的伤势。
解家手下连忙清理现场,处理周虎的尸体和爆炸残骸,没人敢多言,他们都清楚,此刻花儿爷的怒火和担忧,已经到了临界点。
医院的急诊室灯火通明,消毒水的味道取代了码头的咸腥。
黑眼镜趴在病床上,后背的伤口已经被清洗缝合,缠着厚厚的纱布,医生反复叮嘱要静养,不能剧烈运动。解雨臣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抚摸着纱布边缘,脸色依旧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别这么严肃嘛,”
黑眼镜侧过头,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试图缓和气氛,
“就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解雨臣没理他,只是握着他的手,指尖冰凉。
直到护士离开,他才开口,声音沙哑:
“周虎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提到正事,黑眼镜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他说‘会有人替我报仇的’,然后就断气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
“看来他背后确实有人,而且势力不小,能让他这么有恃无恐,甚至不惜同归于尽,绝不是普通的小角色。”
解雨臣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黑眼镜的掌心。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解家心腹小李拿着一份文件和一个U盘走了进来,神色严肃:
“花儿爷,黑爷。我们在周虎的电脑里找到了重要资料,破解了他的加密文件后,发现他和曼谷一个神秘组织有频繁的经济往来。”
他将文件递给解雨臣,继续说道:
“这个组织表面上是国际贸易公司,实际上是专门倒卖军火的,背后牵扯着东南亚的军火黑市。”
解雨臣快速翻阅着文件,上面的转账记录和聊天记录清晰地证明了小李的说法。
曼谷、军火组织、经济往来,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一个清晰的轮廓逐渐浮现。
他抬头看向黑眼镜,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黑眼镜也恰好抬眼,两人目光交汇,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原来是他们。”
解雨臣低声呢喃,语气冰冷,
“难怪解瑾能那么轻易被周虎捡到,这根本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算计。”
黑眼镜握紧了解雨臣的手,指腹摩挲着他的指节,语气带着一丝狠戾:
“看来曼谷的麻烦,还没彻底解决。”
解雨臣合上文件,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他不能让解家的心血毁于一旦,更不能让黑眼镜因为自己再次受伤。
“既然他们主动找上门,那我们就没必要客气了。”
他看着黑眼镜,眼神坚定。
黑眼镜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即使趴在病床上,也难掩张扬的气场,他伸手捏了捏解雨臣的下巴,眼底满是宠溺,
“敢伤我的人,敢动我的东西,我总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解雨臣帮他整理了一下被子,嘴里安抚到,
“好,好,好,你先把伤养好。其他事等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