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在地上的黑影挣扎得愈发剧烈,铁链在他腕间勒出深深血痕,却只换来他桀桀怪笑,怪笑沙哑如破锣声。
周萧景眸色一沉,脚尖猛地碾在对方受伤的腿骨上,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黑影惨叫着蜷缩成一团,额角冷汗如瀑般滚落。
“不说?”周萧景语气平静得可怕,长剑缓缓抬起,剑尖抵住黑影咽喉,“周家山庄的手段,有的是让你开口的法子。”
黑影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惧色,却仍咬牙硬撑:“你……你杀了我也没用!今晚来的不止我……”
话音未落,就听的屋外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喊声:“周老爷,何必为难一个小卒,来,我与你过上几招。”
周萧景神色一凛,提剑掠出房门,见院中立着一名夜衣人,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闪着恶狼般凶光的眼睛。
“你是何人?夜闯私宅,格杀勿论!”周萧景沉声喝斥。
“嘿嘿!好大的口气,那要看周老爷可有这个本事杀我。”夜衣人语带挑衅,讥讽道。
周萧景怎能容夜衣人嚣张,不再搭话,挥剑向院中的夜衣人攻去。
长剑破风而出,寒光如练直刺夜衣人面门。
夜衣人早有防备,身形如鬼魅般侧滑,腰间软剑骤然出鞘,银芒缠上剑身,“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周萧景腕力惊人,借势旋身,剑势陡然下沉,直劈对方下盘,招式狠辣利落。
夜衣人脚尖点地,身形腾空而起,软剑如灵蛇吐信,从半空俯冲而下,剑风裹挟着杀气,直逼周萧景天灵盖。
周萧景仰头旋身,避开剑锋的瞬间,长剑反撩,一道冷光擦过夜衣人脚踝,划破黑布,渗出点点血迹。
“找死!”夜衣人怒喝一声,软剑攻势愈发迅猛,剑影层层叠叠,如蛛网般笼罩而来。
周萧景凝神应对,长剑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时而格挡,时而反击,每一招都暗藏杀机。
两人身影在院中交错翻飞,铁链拖地的声响与金属碰撞的铿锵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夜空中的星辰都仿佛黯淡了几分。
突然,夜衣人虚晃一招,身形猛然后退,手中软剑却化作一道流光,直刺周萧景心口。
周萧景瞳孔骤缩,侧身躲闪的同时,长剑横扫而出,直指对方手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衣人手腕急转,软剑竟诡异弯折,绕过长剑,再次刺向周萧景小腹。
周萧景心头一凛,这软剑竟能随心弯折,显然是江湖中罕见的“玉柔剑”。
生死瞬间,周萧景足尖猛点地面,身形如断线纸鸢般向后倒飞,同时左手疾探腰间,三枚透骨钉应声脱手,带着凌厉破空声直取夜衣人面门。
夜衣人见状冷笑,手腕翻卷间软剑已收回半尺,剑脊精准磕飞透骨钉,同时身形如影随形追来,剑端寒芒始终锁定周萧景小腹要害。
周萧景在空中强行拧身,长剑竖劈而下,“铛”的一声脆响,硬生生将软剑压向地面,剑身震颤间,两人虎口皆麻。
“好功夫!”夜衣人眼中凶光大盛,左脚猛然踢向周萧景膝盖,同时右手撤剑,左掌凝聚内力拍向周萧景的心口。
周萧景见状不退反进,右腿屈膝格挡的同时,长剑顺势刺出,剑尖擦着夜衣人掌心划过,带出一串血珠。
夜衣人吃痛,却借势反手抓住剑柄,两人四目相对,内力透过剑身激烈交锋,气浪翻涌间,周遭落叶尽数被震飞。
周萧景只觉对方内力阴寒刺骨,顺着剑身蔓延而来,冻得他经脉微滞,当即一声低喝,丹田内力暴涨,长剑陡然爆发出刺眼白光。
“噗!”夜衣人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鲜血,蒙面黑巾也被气浪掀飞一角,露出下颌一道狰狞疤痕。
夜衣人眼中闪过惊怒,猛地吹了一声口哨,院墙外顿时传来数道急促的脚步声。
周萧景心知不能久战,趁对方分神之际,长剑如蛟龙出海般刺出,剑势裹挟着炽热内力,竟将阴寒剑气逼退三分。
夜衣人见状暗叫不好,想要再次催动软剑诡招,却见周萧景手腕翻转,长剑突然化作无数虚影,同时刺向他周身大穴。
千钧一发间,夜衣人猛地将软剑掷出,剑身化作一道银蛇缠向周萧景脖颈,自己则趁机向后急退,身形几个起落便要跃出墙头。
周萧景冷笑一声,左手抓住软剑,右手长剑脱手而出,如流星赶月般直追夜衣人后心。
“啊!”夜衣人惨叫一声,长剑穿透肩头,鲜血喷涌而出。夜衣人踉跄着翻出墙头,消失在夜色里。
周萧景松开紧捏着软剑剑刃的手,手掌顿时渗出血来。望着墙,周萧景腕间青筋微微跳动,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已耗损了他不少的内力。
这时,金凤凰提着凤凰弩急急赶来,见周萧景手掌流血,忙上前要去拉周萧景的手,急切之色溢于言表:“老爷,您受伤了。”
周萧景往后缩了缩手,避开金凤凰伸过来的手,冷冷回道:“无妨!”
见周萧景这般抗拒自己的触碰,金凤凰怔了怔,失望之色隐在眼底。为掩饰不满,转头喝令小厮:“快为老爷包扎!”
周家山庄无端遭歹人夜袭,而且是有目的的直指揽月阁的周承安,其用心不言而喻。
周萧景看向金凤凰的眼神,带着浓浓的防备。
“来人,将那名生擒的歹人拖去暗房,我要即刻审问。”周萧景不顾手掌的伤口,急欲查清真相。
周家山庄的暗房内,那名被生擒的黑衣人被铁链捆了,瘫靠在墙角。
周萧景立在黑衣人的面前,眼神冷得似刀,刺向黑衣人:“说,你的主子是谁?”
黑衣人的伤口渗着血,却仍梗着脖子冷笑,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别白费力气了,我这条命早就是主子的,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周萧景俯身,指尖捏住黑衣人的下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眼中的寒意彻骨:“死?在这暗房里,死是最轻松的解脱。”
他抬手示意,身旁护卫立刻端来一盆冰水,其中浸泡着数十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泛着青黑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