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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 > 第85章 桃花坞,重开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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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新宅的庭院里褪去了庆功宴的喧闹,廊下灯笼投下暖黄光晕,将石板路映得斑驳。

众人各自回房安置,张宇森走进北侧僻静院落,小心翼翼将盛傀儡的木匣放进角落置物格;桃丫在东侧厢房收拾着床铺,指尖还攥着那支系了红绳的桃花木簪;苏烈和天枢在西侧跨院的练功场比划了几招,才伴着笑闹回屋歇息。

沈清辞待众人都安顿好,转身见龙砚正站在自己的厢房外,玄色衣袍浸在月光里,身影沉稳。

“还没走?”她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自然的熟稔,眼底却藏着一丝未散的怅然。

“等你说鎏金阁的事。”龙砚目光落在她脸上,掩不住关切,“江南之行凶险,你定然带回了关键线索。”

沈清辞侧身推开房门,示意他进屋,待两人站定在窗前,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照亮她眼底的愧疚。

“正想找你帮忙,也想跟你说声抱歉。”她垂眸,指尖轻轻攥着衣角,声音带着几分涩然,“黑风寨的事,你当日便跟我说过是被牵机引操控,身不由己,我从未不信。”

龙砚微怔,望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讶异。

“只是……”沈清辞抬眸,眼底泛起水光,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伤痛,“师弟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我赶去时只看到一片火海,连他的尸骨都没能找到。那份悲痛实在太重,我控制不住自己,便将所有情绪都发泄在了你的身上,对你说了那般重的话。”

“这些日子,我时常想起当时的场景,心里满是愧疚。”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清澈而诚恳,“我知道你心里比我更煎熬,那些无辜者的性命,你一直耿耿于怀。横在我们之间的从不是猜忌,只是我没能及时消化的悲痛与遗憾。”

说到这里,她心中的郁结仿佛被月光化开,长久以来的隔阂悄然消散——原来坦诚道歉,比独自背负轻松太多。

“我想通了,与其沉溺于过去的伤痛,不如联手捣毁鎏金阁,为师弟,为所有无辜者讨回公道。”沈清辞语气坚定,却带着一丝柔软,“只是现在,我暂时不想考虑儿女情长、婚嫁之事,只想先了结这桩大事。”

“等彻底捣毁鎏金阁总阁,查清所有阴谋,还天下一个太平,那时……”她话音顿了顿,脸颊微微泛红,却依旧坦荡,“再谈其他不迟。”

龙砚望着她眼中的真诚与释然,心头一暖,所有的委屈与隐忍都化为乌有。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月光下,目光灼灼如星:“好,我等你。”

“无论多久,无论要闯多少险,我都会陪你一起追查到底。”他语气郑重如誓,“等鎏金阁覆灭,真相大白,我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将来,也给所有逝者一个交代。在那之前,我只愿你平安,所有凶险,我替你挡。”

沈清辞心头一热,反手轻轻回握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无比安心。她望着龙砚眼底的珍视,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月光温柔,映着两人相视的身影,庭院里的风带着草木清香,无声抚平了过往的褶皱。

沈清辞收回目光,指尖摩挲着窗棂,缓缓开口:“苏文墨虽是鎏金阁的棋子,却透了两个关键消息。”

“一是关内道京兆府有个重要联络点,二是对接他的人叫柳珩——此人惯用一把玄铁铁扇,扇骨锋利如刃,招式阴狠,能削铁如泥。”

她顿了顿,补充道:“苏文墨说自己只是颗棋子,没资格接触总部核心,所有消息全靠柳珩传递,这人是连接江南与鎏金阁总部的关键。”

“我们要捣毁鎏金阁,必须先抓住柳珩,顺着他摸到总部脉络。但我们初来京城,京兆府那边毫无头绪,人脉、消息都远不如你灵通。”她语气诚恳,“能不能麻烦你查探柳珩的身份背景、具体行踪,还有京兆府那个联络点的准确位置?”

龙砚握紧她的手,毫不犹豫应道:“此事关乎大局,我定然全力相助。明日我便动用所有暗线,查京兆府的流动人口、江湖势力分布,再调阅相关案宗。你刚回来要筹备酒楼,不必分心,查探的事交给我,有任何眉目第一时间告诉你。”

夜色渐深,两人又聊了些江南之行的细节,龙砚才起身告辞,临走时再三叮嘱她好好歇息。

沈清辞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指尖攥了攥——柳珩,鎏金阁,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他们逍遥法外。

几日光阴倏忽而过,“清酌小筑”的幌子重新在京城街巷升起,朱门木窗洁净光亮,檐下竹帘随风轻摇,一如当年桃花坞的模样。

有龙砚暗中打点官府、疏通关系,此番开店顺遂许多,无需应付刁难,也少了繁杂手续。

开业不过三日,店里便座无虚席,沈清辞的江南小菜、桃丫地道的河南家常菜与酱菜,引得食客赞不绝口,伙计们忙前忙后,鼻尖萦绕着饭菜香与欢声笑语。

后厨蒸汽氤氲,沈清辞正指点伙计拿捏菜色火候,龙砚悄然走进来,神色凝重:“清辞,有眉目了,但这事……比我们预想的凶险百倍。”

沈清辞擦了擦手,随他走到后院僻静处:“是那玄铁铁扇的主人?”

“正是。”龙砚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按你带回的线索查了京兆府近十年官籍案宗,柳珩竟是十年前的武状元!”

“武状元?”沈清辞眸色一震——能在殿试夺魁,必然弓马娴熟、武艺超群,绝非寻常暗卫可比。

“他及第后入禁军任校尉,本是前程似锦。”龙砚声音压得更低,“可任职不足三年,便因‘擅闯御史台、殴伤同僚’被罢官夺爵,流放边地。案宗记载含糊,实则是遭人构陷——他父亲原是朝中武将,因一桩冤案赐死,他考武状元本是为父翻案,却落得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下场。”

“后来他流放途中‘遇劫失踪’,实则投靠了鎏金阁。”龙砚抬眸,目光锐利,“武状元出身根基扎实,又经禁军历练、鎏金阁打磨,手段定然狠辣阴毒,比之前对付的暗卫难对付十倍。”

苏烈恰好寻来,听闻这话收敛笑意,攥紧拳头:“武状元又如何?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不能掉以轻心。”天枢随后走来,神色肃然,“他心怀怨怼,行事毫无顾忌,比寻常敌人更难捉摸。”

桃丫也凑了过来,攥着围裙的手微微用力,却依旧坚定:“俺不怕!只要能为爹娘报仇,再危险俺也跟着上!”

这时,张宇森从西侧跨院走来,手中提着一个木盒,神色平静却笃定:“鎏金阁行事诡秘,柳珩未必亲自现身,但难保不派暗卫寻衅。我可为酒楼设计几处机关,既能护众人周全,也不引人注目。”

他打开木盒,里面是细小的铜制零件与铁丝,指尖拈起一枚齿轮:“前门廊柱可暗藏弩机,触发便射出麻醉针;后厨角门设绊索与地砖暗销,强行闯入便被困;二楼雅间屏风后装可翻转暗格,危急时能藏身。”

沈清辞眼中一亮:“如此甚好,多一层保障总是好的。”

接下来几日,张宇森趁打烊后的深夜忙活起来。他身着素色短打,额角沁着薄汗,指尖灵巧地将铜制零件嵌入廊柱,用木屑填充缝隙,再刷上与柱身一致的漆色,外人粗看毫无破绽。

角门处,他蹲在地上调整绊索松紧,将暗销与地砖精准对齐,又用砂纸打磨边缘,确保行走无响;二楼雅间里,他拆卸屏风框架,在夹层安装转轴与卡扣,反复调试翻转角度,直到暗格开合顺畅无声。

桃丫偶尔端来茶水,见他专注模样,忍不住赞叹:“张先生,你这手艺也太厉害了!这些机关看着不起眼,竟能有这么大用处。”

张宇森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浅淡暖意:“不过是些糊口的本事,能帮上忙就好。”

待机关全部安装妥当,他又将触发方式、解除口诀一一告知众人,还特意演示了一遍:指尖轻叩廊柱第三道木纹,弩机悄无声息弹出;脚踩角门左侧第三块地砖,暗销应声弹出,困住预设木架;推动屏风左侧雕花牡丹,暗格缓缓翻转露出容身之处。

沈清辞沉默片刻,指尖轻叩廊柱,眼底凝起决绝:“柳珩是关键,这一步躲不开也绕不过。我们必须步步为营,绝不能有半分疏漏。”

龙砚望着她,语气郑重:“我会再查他的行踪习性,制定周全计划。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众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却没有半分退缩。庭院里的风卷起竹帘,“清酌小筑”的欢声笑语隐约传来——这份安稳祥和,正是他们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守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