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泉醒在看长谷川,长谷川的目光也在进门的瞬间锁定在这两个怪异的身影上。
长谷川长官步伐沉稳地来到主控台前,尚未开口,月泉醒却抢先一步,歪着头,先发制人,“这位长官?高兴见到你,不过,我还有个小问题。”
月泉醒捏了一个可爱的小手势,明明他才是可疑份子,黑眸却直勾勾地盯着长谷川,“你们公安,邀请‘外部顾问’的流程,一向都这么不拘小节吗?连基本的背景核查都可以省略?”
这话问得突兀,还带着浓厚的挑衅火药味,作为一个被请来帮忙的人,反而质疑起邀请方的程序是否规范。
长谷川锐利的眼神如同探照灯般打在月泉醒身上,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审视,过于张扬的打扮,无所顾忌的姿态,以及那双黑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眼睛。
这个人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并且对方不仅知道公安的存在,甚至可能很清楚内部流程的漏洞。
他到底是什么人?
心中疑窦丛生,但长谷川的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非常时期,顾问先生展现出的能力值得我们冒一定的程序风险。”长谷川沉稳地开口,声音不高,“现在,每一秒都关乎数百人的性命,d栋炸弹已确认,松田队长已出发,我们需要立刻锁定第二目标。”
“哦?一定的程序风险?好官方好可怕哦~”月泉醒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他听着长谷川滴水不漏的回答,嘴角的玩味更深了,“那么长官是觉得我物超所值喽?”
说完,月泉醒又哎呀哎呀的做出害羞的模样,在位置上扭啊扭。
这两个人.....长谷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多年的警察生涯,让长谷川作为警察的直觉在疯狂报警,如果身边有一个手铐,他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前面那个打扮花哨的年轻人拷起来,随后长谷川的目光扫过月泉醒身后那个始终低着头的助手,这个人比起前面叮叮当当的月泉醒来说就低调了许多,那人虽然极力掩饰自己,但是同样的让人感到眼熟。
长谷川在心中迅速权衡,这两个人是通过安室透这条渠道邀请来的,并且已经用精准锁定d栋炸弹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在这个分秒必争、关乎数百人性命的关头,任何基于直觉的怀疑都必须暂时压下,一切以解决当前危机为优先。
月泉醒自然也感受到了长谷川审视的目光,黑曜石般的眸子迎了上去,双腿又想往控制台上架,被身旁的诸伏景光无声地用手肘警告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放了下来。
长谷川没有再理会月泉醒话语中的不敬,他步伐沉稳地走到主控台前,对着在场所有人直接切入核心,声音低沉而有力,“我是长谷川,正式被任命为这次任务的现场最高指挥官。情况紧急,d栋炸弹已确认,松田队长已出发。我们需要在最短时间内,从A、b、c三栋楼里找出第二枚炸弹,完成同步拆除。顾问先生,你需要什么信息,权限已经为你开放。”
长谷川的话语简洁明了,没有任何废话,更是将自己所用的权限向月泉醒开放。
月泉醒听着长谷川的叙述,这个眼睛是越来越亮,那种遇到高难度挑战的兴奋感几乎要从他身上满溢出来,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嘴角也越来越高的扬起。
月泉醒打了个响指,毫不客气的用着长谷川的权限,手指已经在键盘上飞舞起来,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说实话,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那个炸弹本身!”
月泉醒噼里啪啦打完一串代码,竟然在警视厅的大屏上直接打开暗网的页面,页面上密密麻麻,后面的技术员猛地抬起头,这上面全是违法犯忌的信息,每一个都能顶得上一年的绩效。
月泉醒可是管不来那么多,眼中闪烁着极度危险和兴奋的光芒,“景——,辛德瑞拉,让我去d栋现场看看!我要亲眼看看那是个什么好玩意!隔着屏幕分析多没意思!”
这话一出,连旁边几个技术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去拆弹现场?开什么玩笑!那是普通技术人员能去的地方吗?
站在月泉醒身后的诸伏景光心脏在对方打开暗网的时候就吊起来了,现在听了月泉醒的话更是窒息,他太了解月泉醒了,这家伙骨子里就有着追求极致刺激和亲手掌控危险的疯狂。
独闯犬尾会、炸毁据点......种种月泉醒的光辉事迹瞬间涌入脑海,眼前更是一黑,他几乎能想象出月泉醒跑到现场,不仅不帮忙,反而可能因为好奇去摆弄炸弹,或者干脆给松田阵平添点乱以增加游戏乐趣的恐怖场景。
“不行!”诸伏景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急促和强硬,他下意识地上前半步,几乎是用双手压住了月泉醒欲要起身的动作,他很急,但他还不能明说理由,只能压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这里需要你坐镇分析,现场有专业的同事在处理。”
诸伏景光百分百相信松田阵平的能力。
月泉醒不满地撇撇嘴,刚想反驳,长谷川冷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顾问先生,你的战场在这里,现场有最专业的拆弹专家,你的任务是确保他们能安全、准确地找到并处理另一枚炸弹,任何不必要的干扰,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就在这时,主控台的一个专用通讯频道亮起,传来了松田阵平冷静的声音。
“第一拆弹小队已到达d栋公寓,现已抵达炸弹安装位置,并已穿戴重型防爆服,准备接触目标。”
分析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松田阵平的声音,月泉醒瞬间忘了刚刚的话语,兴致勃勃的看向大屏幕,大屏幕上切换出了松田阵平随身摄像头传回的画面。
昏暗的通风管道深处,一个结构复杂并且在闪烁着不祥红光的装置被巧妙地固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