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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霞宗,外门事务堂。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外门主事张贵躬着腰,脸上挂着三分惶恐七分阴狠,语速飞快地向堂上那位气息渊深莫测的存在禀报着。

“厉长老!请您明鉴!就是这陈铭,昨日刚入宗,便在外门杂役区悍然出手,杀了李虎!手段极其残忍,视宗门铁律如无物!此等凶徒,若不严惩,日后必成大患,祸害我青霞宗安宁!”张贵的手,精准无误地指向堂下站着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银白色短发的青年,身量高挑,面容尚显几分少年稚气,却异常平静。正是陈铭。他身边,一个皮肤黝黑、穿着破烂的小男孩——小石头,正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角,小脸煞白,身体微微发抖。两人穿着灰色的杂役弟子服饰,显得格格不入。

堂上端坐的执法长老厉沧溟,身着玄黑道袍,面容冷酷如寒铁,眼神锐利似刀锋,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却令人窒息的威压——那是属于真仙境强者的恐怖气息!他的目光落在陈铭身上,淡漠得不含一丝情绪,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陈铭,”厉沧溟的声音冰冷刻骨,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冰碴,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青霞宗铁律第一条:弟子无故相残,死罪!你,区区刚入门的筑基杂役,竟敢在外门杀人。按律,当废去修为,打入噬骨寒狱,受百年寒毒蚀骨之苦!”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小石头,如同刮骨的寒风,“这小崽子,作为帮凶同罪!还有……负责引你们入宗的弟子,监管不力,一并领罚!”

话音未落,两道窈窕的身影急步从门外抢入堂中,正是林红樱和楚冰岚。她们脸上带着焦急和惶然,顾不得行礼,便对着厉沧溟连连解释,声音带着恳求的颤音:

“厉长老息怒!此事或有隐情!这陈铭和小石头,确实是我们姐妹昨日才从山下带入宗门的弟子,对宗门规矩毫不知情啊!” “厉长老,他们初来乍到,尚未经过引导教诲,这才铸下大错。念在其懵懂无知,恳请长老网开一面,给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两人深深躬下身,姿态放得极低。真仙境的威压如山岳般压在她们金丹境的肩头,让她们的脸色更加苍白。

厉沧溟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讥诮:“规矩就是规矩,不知情并非免死金牌。若人人都以不知为由犯戒,宗规何存?威严何在?你们两个,带眼无珠,引入祸胎,罪责难逃!”

林红樱和楚冰岚闻言,娇躯剧震,眼中彻底被绝望和恐惧填满。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被厉沧溟视作蝼蚁的银发青年,突然上前一步,站在了两个为他求情的女子身前。

“厉长老。”陈铭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如同深潭古井,与周围压抑恐慌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他微微拱手,“此事由我而起,与这二位引路师姐无关,更与小石头无关。要罚,罚我一人便可。请长老放过他们。”

他的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

厉沧溟的视线第一次真正聚焦在陈铭脸上,带着一丝审视和微不可查的讶异。面对真仙威压,一个刚筑基的小辈竟能如此平静,甚至主动承担责任?

“放过他们?”厉沧溟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荒谬的笑话,喉间发出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的笑声,“呵…哈哈哈哈!就凭你?一个筑基初期的蝼蚁,凭什么跟我谈条件?你凭什么让我放过谁?”

陈铭抬起头,那双平静的眼眸直视厉沧溟深不见底的黑瞳,没有丝毫退缩:“那么,厉长老,请问我要如何做,才能让他们免受牵连?”

这句话让执法堂内的气氛为之一滞。连张贵都瞪大了眼睛,这小子疯了吗?敢跟厉沧溟讨价还价?

厉沧溟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如何做?除非…你是内门精英弟子!”他刻意拉长了语调,每个字都充满了浓浓的嘲弄,“根据宗规,内门精英弟子拥有一定的豁免权,其庇护或认定的随从杂役,其行为责任可由其自行承担评判,只要不涉及核心铁律,执法堂会酌情减轻或转移罚责。可惜…”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如同看蝼蚁般扫过陈铭全身,嘲弄之意溢于言表: “就凭你?一个刚刚筑基的小东西?也想成为内门精英弟子?简直痴人说梦!”

“宗门内门弟子,非金丹境不得入!要成为被各峰长老看重、享有特权的内门精英弟子,更是金丹境中的佼佼者方能企及!你,还差得远!”

陈铭神色依旧不变:“敢问长老,成为内门精英弟子的具体方法为何?”

厉沧溟像是看一个愚不可及的笑话般看着陈铭,眼中充满了不耐烦和轻蔑。他不屑地挥了挥袍袖,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揶揄:

“罢了,告诉你这无知蝼蚁也无妨,让你彻底死心!”

“看到我青霞宗九座主峰了吗?”

“烈阳峰、寒狱峰、定岳峰、迷神峰、长生峰、焚天峰、永夜峰、帝临峰、星尘峰!”

“九峰之下,问道崖!每峰对应一口蕴含无上道韵的‘问道钟’!”

“你这样的废物,若能敲响其中一口钟,道钟自鸣,便算你通过了内门考核,可成为内门弟子!若你能有幸敲响两口……”

厉沧溟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鄙夷,仿佛在说一个天方夜谭: “那就证明你天资超绝,道心通明,有资格被某峰青睐,成为真正的内门精英弟子!不过……”

他嗤笑一声,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强烈的震慑: “自古自今,能在筑基期就敲响问道钟的,闻所未闻!纵然是我青霞宗当代真传首席,天赋绝伦的凌千绝师兄,也是在金丹圆满之后,拼尽全力,历经艰辛,才勉力敲响了七口钟,成为惊耀一时的绝顶人物!”

“你?”厉沧溟最后轻蔑地下了结论,“能靠近问道钟而不被震碎,就已经是你祖上积德了!敲钟?省省吧,别做那等荒谬的白日大梦了!乖乖认罪伏法,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他一番话,将问道钟的意义、敲响的难度、以及陈铭的“不自量力”嘲讽得淋漓尽致。张贵脸上堆满了谄媚和幸灾乐祸的笑容,林红樱和楚冰岚眼中最后一点希望之光也彻底熄灭。

而陈铭,听完厉沧溟这充满轻蔑与断然的裁决后,只是微微颔首,仿佛在确认什么重要信息。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厉沧溟,最终落在了那高耸入云的九座主峰之上。 平静的声音在压抑的执法堂内清晰响起:

“多谢厉长老告知。”

“明日辰时,问道崖。我,去敲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