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乘坐快艇,登上了满目疮痍的巴方驱逐舰。
舰桥里,斯维尔迎了上来,他用力地握住林恒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
“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他指了指指挥台上那仅剩的三发主炮炮弹指示灯,眼眶泛红。
“要是你们再晚来五分钟,我就准备……跟他们同归于尽了。”
林恒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了,老铁。”
“都过去了。”
这时,陈峰走了进来,敬了个礼。
“报告舰长,俘虏已经全部押上甲板,初步清点完毕,一共三十七人。”
“走,去看看。”
甲板上,海盗们垂头丧气地跪成一排,周围是荷枪实弹的龙国海军士兵。
斯维尔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满脸络腮胡,眼神凶狠的男人。
“就是他!利克!我见过他的悬赏照片!”
林恒走过去,上下打量着那个男人。
男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扭过头去。
林恒没说话,只是对斯维尔说。
“麻烦你,让你的军医过来一下。”
很快,一名巴国军医提着药箱跑了过来。
林恒指着那个络腮胡男人,淡淡地说道。
“检查一下他的右手。”
军医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他掰开男人的右手,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回头对林恒和斯维尔摇了摇头。
“报告长官,他的右手……很完整,没有任何旧伤。”
斯维尔愣住了。
“怎么可能?情报上说,利克在一次火并里,右手被炸断了两根手指!”
林恒的眼神冷了下来。
“所以,这家伙是个替身。”
“真够狡猾的。”
巴方副舰长急了。
“那……那真正的利克呢?”
“他肯定还在那艘船上!”
林恒转过身,看向不远处那艘仍在冒着黑烟的海盗旗舰。
“他跑不了。”
他拿起对讲机,声音果断而清晰。
“周航!”
“到!”
“你留在649舰,用狙击手和近防炮给我盯死那艘破船!”
“任何一个想下水的人,不管是游泳还是坐船,直接给我打掉!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来!”
“是!”
林恒关掉对讲机,看向身边的两个兵。
“罗浩!杨光!”
“到!”
“带上家伙,跟我走!”
林恒的眼神里燃起一股烈火。
“咱们去船上……抓条大鱼!”
他一挥手。
“分两组,上快艇,行动!”
.......
两艘冲锋快艇如同离弦之箭.
劈开深色的海浪,直扑那艘还在冒着滚滚黑烟的海盗旗舰。
林恒站在船头,海风将他作训服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他身后,是罗浩、杨光,还有另一个同样精悍的士兵丁政。
加上另外两艘快艇上的八名队员,一共十二人,构成了这次登船抓捕的核心力量。
“都记住了?”
林恒回头,目光扫过自己的三名队员。
“一组守住前后甲板,控制制高点。”
“二组清剿下层船舱,从船尾向船头推进。”
“我们是三组,直插驾驶室和指挥中心!”
“所有小组,保持无线电静默,除非遇到敌人或者有重大发现,用敲击船体的暗号联络。”
“明白!”三人齐声应道,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一股子狠劲。
快艇靠上旗舰那满是刮痕和弹孔的船身,钩索“啪”地甩了上去。
十二名队员动作敏捷,顺着绳梯鱼贯而上,悄无声息地翻上了甲板。
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和柴油味扑面而来。
甲板上到处都是战斗留下的残骸,扭曲的金属,散落的弹壳。
还有几具来不及处理的海盗尸体。
林恒做了个手势,另外两个小组立刻按照预定计划散开,消失在船体的阴影里。
“走。”
林恒一挥手,带着罗浩三人,猫着腰,迅速冲向舰桥的方向。
驾驶室的门被暴力踹开过,歪歪扭扭地挂在门框上。
里面一片狼藉。
各种仪器设备被砸得稀烂,文件图纸扔了一地,显然是那个替身在逃跑前搞的破坏。
“老大,这孙子跑路前还不忘搞破坏,真够损的。”
杨光踢开脚边一个破损的通讯器,低声骂了一句。
“搜!”
林恒没有废话,下达了命令。
四人立刻散开,开始地毯式地搜索。
他们翻开每一张图纸,检查每一个抽屉,甚至连垃圾桶都没有放过。
“头儿,没发现。”
“我这边也没有。”
罗浩和丁政先后报告。
林恒站在凌乱的指挥台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一个狡猾、谨慎,甚至用替身来迷惑对手的头目。
在最后的关头,会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老巢吗?
他不会。
他一定还在这里,像一条毒蛇,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等待着机会。
林恒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指挥台下方,一堆被扯断的电线里。
那里,有一个极其微小的,不属于船上任何设备的东西。
他蹲下身,用战术手套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东西捏了出来。
那是一个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肉色物体。
“这是什么?”罗浩凑了过来。
“微型无线耳机。”
林恒将东西托在掌心,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那个替身在外面演戏,真正的利克,就在这艘船上,通过这个玩意儿,听着现场直播呢。”
杨光倒吸一口凉气。
“我靠,这家伙也太能玩了吧?现实版谍中谍?”
“他不是在玩。”林恒站起身,“他是在享受。享受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感。”
“现在,游戏结束了。”
“通知一二组,我们从上往下搜,他们从下往上,给我一寸一寸地过!”
“就算他变成一只蟑螂,也得给我从缝里揪出来!”
半个小时后。
整艘船,从顶层甲板到最底层的货仓,四层船体,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
一无所获。
“队长,所有地方都找遍了,连老鼠洞都捅了,真的没人。”
二组组长在对讲机里报告,语气里满是疲惫和不解。
“会不会……他趁我们登船的时候,从另一侧跳海跑了?”丁政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不可能。”林恒断然否定。
“周航的狙击小组和近防炮不是摆设,一只海鸟飞过去都得报告。”
“他只要敢露头,现在已经凉透了。”
那他能藏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