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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孙可望说完条件。

李定国忍不住开口?:

“郑大人,联合之后,我军与广西王师,如何协同作战?讯息如何传递?若有战机,是各自为战,还是统一号令?”

他渴望的是高效的联盟,形成合力。

这个问题极为敏感,直接触及了指挥权的核心。

郑逢元看向李定国,语气诚恳但也带着保留:

“李将军问到了关键。陛下之意,联合之初,首要在于稳固各自根本,畅通联络。

可先于边界设立联络哨驿,快马传递军情。

至于具体作战,当遵循陛下总体方略。

若遇重大战机,或一方遇险,需即刻通报,互为声援。

具体进退……当由陛下与孙将军根据时势,协商而定。”

他再次祭出了“协商”这个模糊的法宝,既没有给予孙可望独断之权,也没有答应朝廷直接指挥,实际上承认了双方军事上的相对独立性。

孙可望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他本就不想被朝廷指挥。

李定国眼中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理想中号令统一、如臂使指的联军,看来难以实现。

最后,又绕回了最实际的问题。

孙可望强调:“郑大人,空口无凭!朝廷答应的那部分粮饷、还有火器,何时能到位?

首批至少需火炮二十门,鸟铳一千杆,火药五千斤!否则,难以彰显朝廷诚意!”

郑逢元心中苦笑,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他只能硬着头皮周旋:

“将军,广西新定,产出有限。首批支援下官可做主,调拨鸟铳三百杆,火药两千斤,饷银五万两,半月内由朝廷派人护送抵达昆明,以解燃眉之急!

其余所需,待下官回禀陛下,定当竭力筹措,陆续运抵!陛下在金殿之上,亦常忧心前线将士寒饥,此心天地可鉴!”

他只能先给出一个缩水版的“现货”,并用皇帝的名义和未来的“画饼”来安抚。

孙可望也知道不可能一次榨干朝廷,能得到这批实实在在的军火和现银,也算是不小的收获,勉强接受了这个分期付款的方案。

这一日双方谈的都是具体的大项事务。

经过一整天的激烈博弈,无论是郑逢元,还是孙可望,双方尽皆精疲力竭。

接下来的几日还有更加具体的内容,以及一些细枝末节。

孙可望深知“秦王”封号触及朝廷底线,强求不得,在得到国公之位、总摄云贵军政、就地筹饷等实实在在的权力后,终于勉强接受了这个“不王而王”的安排。

李定国最终慨然道:“大哥,名分已定,当以抗清为重!我部愿整军经武,以待王师北调!”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北伐的战场上。

一场风波暂息,盟约初定。但所有人都清楚,孙可望的野心绝不会因此满足。

在盟约细节大致敲定后,郑逢元立刻以六百里加急,向桂林发出密报。

桂林行宫,深夜,烛火摇曳。

朱由榔并未安寝,而是在御书房内缓缓踱步,他在等,等云南那盘棋局传来的第一手消息。

窗外夜虫鸣叫,却丝毫无法扰乱他内心的沉静与锐利。

“陛下,郑逢元郑大人的六百里加急密奏到了!”随侍太监李国泰捧着奏报,小跑着进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朱由榔脚步一顿,眼中精光一闪:“快!”

接过奏报,验看火漆无误后,迅速取出内里的绢布密信,就着烛光,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起初,朱由榔神色平静,但随着阅读深入,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当看到郑逢元对孙可望“狼子野心,桀骜难驯”、“恐成尾大不掉之势”的评语时。

他冷哼一声,指尖在御案上轻轻一点,发出沉闷的响声。

“果然……狼子野心,一点没变。”

看到孙可望索要秦王,他毫不意外,只有一种“剧情如期上演”的漠然。

当看到郑逢元巧妙周旋,最终以国公之位稳住孙可望时,微微颔首:

“郑逢元,干得不错,比历史上那些只会空谈的庸臣强多了!”

侍立一旁的李国泰和几名心腹侍卫顿时屏住呼吸,室内落针可闻。

然而,当朱由榔看到关于李定国“忠勇性成,深明大义”、“乃真心归附之臣”的描述。

以及“此或为将来制衡孙酋、稳定云南之关键”的判断时,他紧蹙的眉头骤然舒展,甚至嘴角勾起了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

“好!好一个李定国!郑逢元,差事办得漂亮!”朱由榔抚掌轻赞,之前的凝重一扫而空。

他看重的,不是孙可望那看似庞大的势力,而是李定国这块埋藏在顽石中的璞玉!

他几乎要抚掌大笑。在原本的历史中,原身对李定国的信任远远不够,未能有效扶持其对抗孙可望,导致内部分裂,力量耗散。

但现在,他来了!

孙可望还想和原本的历史一样走权臣之路再无可能!

朱由榔心中豪情顿生,“这一世,绝不会让李定国再被小人掣肘,绝不会让‘两蹶名王’的辉煌成为绝响!”

郑逢元的密奏最后几行,如同点睛之笔,瞬间让朱由榔眼中的寒芒凝聚成冰!

“……孙酋虽暂受国公之位,然其心未餍。据微臣观察及暗探回报,其不日将遣心腹,再赴桂林。

臣判断其目的有二:一为再请秦王封号,以正其名;

其二,恐将仿效曹魏旧事,以‘云南富庶、可作行在’为由,奏请陛下移跸昆明!

此乃‘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毒计,陛下不可不察!”

“移跸昆明?挟天子以令诸侯?”

朱由榔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非但没有震怒,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讥讽笑容。

他脑中的“历史”瞬间翻涌。

在原本的时空里,孙可望正是用这种手段,企图将永历朝廷置于他的掌控之下。

若非李定国等忠臣维护,以及后来的一系列变故,南明朝廷恐怕早就成了孙可望的傀儡!

“好一个孙可望!”朱由榔心中冷笑。

他之前的种种布置——稳住孙可望、笼络李定国、加强边防,在这一刻都有了更明确的针对性。

孙可望的这一步棋,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国泰!”

“老奴在!”

“传朕口谕给内阁,孙可望派遣使者前来朝觐,商谈后续事宜,着礼部按规制准备接待,不得怠慢。”

朱由榔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外交活动。

“陛下,那孙贼包藏祸心,这……”李国泰有些焦急。

朱由榔一摆手,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

“人家摆出臣子的姿态来了,我们岂能失了朝廷的气度?不仅要接待,还要大张旗鼓地接待!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孙可望派人来朝拜朕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森然:“但是,告诉瞿式耜、王化澄他们,给朕记住几点底线:

第一,秦王之封,绝无可能!此乃祖制红线,任何人不得逾越!若使者提及,可严词驳回,或以其已受黔国公之封为由,断其念想。

第二,移跸昆明之事,更是痴心妄想!朝廷根基已在广西,岂能轻动?

若对方提起,便言‘陛下体恤云南军民,不忍以銮舆扰之,且广西乃抗清前沿,陛下需亲临指挥’,给朕顶回去!

第三,”

朱由榔目光闪烁,

“他们不是想要名分和实惠吗?朕可以再给孙可望部将领一些恩赏,彰显朕对云南臣子的看重。

同时,可以‘商讨联合作战方略’为由,要求孙可望提供更详细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图册,看他敢不敢给!”

“老奴明白了!”李国泰心领神会,这是要以最高的礼仪接待,同时以最坚定的态度回绝其核心诉求,还要反过来将对方一军!

朱由榔走到舆图前,手指从昆明缓缓划向桂林,语气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

“孙可望想玩‘挟天子’的把戏,朕就让他知道,什么是‘天威难测’!

他想把朕骗到昆明去?朕偏要在这桂林,稳坐中军帐,看他还能演出什么花样!”

“他想当曹操,朕不是汉献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