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前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赵志敬等人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南宫宸与小龙女的出现，带来的不仅是视觉上的冲击，更是一种精神层面的绝对压制。
赵志敬内心骇浪滔天，他自忖武功在江湖上也算二流好手，可在这一男一女面前，竟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难以升起。那灰衣男子的目光如同深渊，而那白衣女子的眼神则冷冽如万载玄冰，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他气血凝滞，内力运转不畅。
鹿清笃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方才摔跤的狼狈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南宫宸的目光掠过脸色惨白的赵志敬等人，最终落在神色平静、只是微微向他和龙女方向行礼的杨过身上。
“过儿，”南宫宸开口，声音打破了死寂，也稍稍驱散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方才可是有人欲对你动手？”
杨过直起身，恭敬回道：“回师父，鹿清笃师兄方才想擒拿弟子，被弟子侥幸避开，他自己不慎摔倒了。”
他言语平和，既说明了情况，又未添油加醋，这份沉稳让南宫宸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赞许。
赵志敬闻言，强压下心中恐惧，色厉内荏地喝道：“阁下便是拐带我全真弟子的……高人？此子乃我全真教门下，私自叛逃，我等前来带他回去，乃是清理门户，天经地义！阁下横加阻拦，莫非真要与我全真教为敌？”
他刻意加重“全真教”三字，希望能借师门威名让对方有所顾忌。
南宫宸却仿佛没听到他的威胁，目光转向杨过，语气平淡如常：“既已动手，便不算切磋。过儿，你龙师叔在此，便让她看看你这月余的进境。再去与你这位‘师兄’过过招，点到为止，勿伤性命。”
这话一出，赵志敬等人皆是一愣。让杨过这个刚学了一个月“邪功”的小子，再去和鹿清笃打？还点到为止？这是何等狂妄！
鹿清笃更是觉得受到了莫大侮辱，他刚才虽摔了一跤，但只认为是自己大意，绝不信杨过真有什么本事。此刻闻言，怒火压过了恐惧，不待赵志敬发话，便跳出来吼道：“师伯！让弟子再会会这小……这小子！定将他擒下！”
赵志敬眼神闪烁，他虽觉南宫宸此举古怪，但若能由鹿清笃正面击败杨过，擒回山上，也算挽回了些颜面。他冷哼一声：“清笃，小心些，莫再着了道！”这话既是提醒，也是激将。
鹿清笃深吸一口气，拔出腰间佩剑，剑尖指向杨过，狞笑道：“杨过，亮兵器吧！别说我欺负你空手！”
杨过看向南宫宸，见师父微微颔首，又瞥见龙师叔清冷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一定。他并无兵器，只是向前几步，站定，摆出了南宫宸所授的一套基础拳法的起手式，姿态沉稳，气息内敛。
“请鹿师兄指教。”杨过平静道。
鹿清笃见他如此托大，竟敢空手对自己的长剑，更是怒不可遏，大喝一声：“看剑！”手腕一抖，使出一招全真剑法中的“定阳针”，剑光闪烁，直刺杨过肩胛穴。这一招中规中矩，速度力道却是不弱，显是含怒出手，欲一招制敌。
若在以往，杨过面对这般迅疾的剑招，唯有狼狈躲闪。但此刻，在他眼中，鹿清笃这一剑虽快，却轨迹清晰，发力僵硬，后续变化更是死板。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师父讲解的“眼力”、“预判”以及“身法步法配合”。
眼看剑尖将至，杨过不闪不避，脚下步伐一错，身形如同柳絮般轻轻一晃，间不容发地避开了剑锋。同时，他右手疾探，并非硬格长剑，而是五指微拢，如同鸟喙，精准无比地啄向鹿清笃持剑手腕的“神门穴”。
这一下变招极快，角度刁钻，正是南宫宸融合了九阴真经中“手挥五弦”精义与现代格斗擒拿技巧所授的制穴手法。
鹿清笃只觉眼前一花，目标已然消失，紧接着手腕一麻，一股酸软之感瞬间蔓延整条手臂，力道顿失，长剑几乎脱手！他惊骇之下，慌忙后退，左手下意识地一拳捣向杨过面门，企图逼退对方。
杨过早有预料，侧身避开拳风，脚下步伐连环，如影随形般贴近，左手并指如剑，闪电般点向鹿清笃肋下的“章门穴”。鹿清笃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又被点个正着，顿时半身酸麻，动作一滞。
杨过得势不饶人，趁其身形僵直破绽大露之际，脚下巧妙地一勾，正是基础步法中的“绊”字诀，配合肩部微微一靠。
“噗通！”
鹿清笃再次重重摔倒在地，这次比上次更加狼狈，长剑也“哐当”一声掉落在旁，他挣扎了两下，竟一时半刻爬不起来，只觉得半边身子又麻又痛，羞愤欲死。
整个交手过程，不过两三招之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杨过空手对白刃，身法灵动，出手精准，几乎是以碾压的姿态，轻松写意地击败了手持长剑的鹿清笃！
赵志敬和其余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如同见了鬼一般。他们完全无法理解，一个月前还被鹿清笃随意欺凌的杨过，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厉害？那身法，那指法，那对时机的把握，简直判若两人！
南宫宸微微点头，对小龙女道：“基础尚可，眼力、预判、发力皆有模样，懂得避实击虚，制敌关节穴道，算是摸到了门槛。”
小龙女清冷的眸光在杨过身上停留片刻，见他气息平稳，并无骄躁之色，亦微微颔首，算是认可。她虽不言语，但杨过能在她面前展现出这般水准，显然也让她对这师侄的印象加深了一层。
杨过收势而立，并未去看地上羞愤的鹿清笃，而是转向南宫宸和小龙女，再次行礼：“师父，龙师叔，弟子侥幸。”
南宫宸淡淡道：“胜不骄，尚可。”他的目光这才转向脸色铁青、浑身微微发抖的赵志敬，“赵道长，可还有指教？”
赵志敬嘴唇哆嗦，指着杨过，又惊又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事实摆在眼前，他带来的弟子被对方空手轻松击败，自己又在这深不可测的两人面前毫无底气，再待下去，只是自取其辱。
他狠狠瞪了杨过一眼，又忌惮万分地看了看南宫宸和小龙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好得很！古墓派……我们走！”说罢，再也无颜停留，带着几名搀扶起鹿清笃、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弟子，灰溜溜地转身，沿着来路仓皇而去。
山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古墓前恢复了宁静，仿佛方才的冲突只是一场短暂的闹剧。
杨过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因方才短暂交锋而微微加速流转的内息，心中并无多少击败对手的欣喜，反而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师父所授之法的玄妙与强大。这仅仅是一个月开始，若是日后……
他看向身旁的师父与龙师叔，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坚定的信念。
小试牛刀，锋芒初露。而这，仅仅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