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阳面不改色地拎起小瓶子。
伪装成灯笼草的捕虫囊配合地晃了晃，还“不小心”掉出两片枯叶。
监察队员的战术手套悬在半空，显然没料到乔阳会如此配合。
他原本紧绷的肩线微不可察地放松了几分。
他是真有些意外，没想到传说中的S+级营养师这么亲和，会配合他们办公。
他感激地看了乔阳一眼，掏出一个形似捕虫网的探测器，对着背包里里外外扫了三遍。当扫描到夹层时，仪器突然“嘀”了一声——
“是营养剂结晶。”乔阳淡定地掏出来一包星核糖，“要尝尝吗？”
队员红着脸摇头，又细细地摸遍每个角落，连缝合线都没放过。
最后甚至拿出个雷暴检测仪，对着空气滋滋放电，这是专门针对雷系异植的检测手段。
小瓶子突然打了个喷嚏。不小心喷出了些“口水”
“抱歉！”队员收回仪器，开始擦拭，没注意到有缕电光溜回了乔阳的鞋底。
监察队员检查完毕，确定没有雷拉木子的身影。
他表情带着歉意，把背包还给乔阳：“非常抱歉，打扰到您了，您请便……”
走出雷霆峡谷百米远，乔阳在路边的萤石灯下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
小女孩踮着脚尖不停张望，马尾辫随着夜风轻轻晃动，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马木申抱着藤蔓，百无聊赖地站在她旁边。
“乔姐姐！”小女孩一眼看见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只小兔子般蹦跳着跑过来，“你没事吧？我看到好多监察队的人。”
乔阳蹲下身看着这个飞奔而来的小炮弹，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小女孩的声音渐渐变小，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要不是乔姐姐，小藤就被抓走了，我、我怕他们为难你...”
马木申走过来，紧接着解释：“这小丫头备案宠植后，死活不肯走，非说要等你出来。”
他无奈地摇头，“我说S+级的大人物哪需要你操心。”
夜风吹过，小女孩的耳朵尖微微发红，但她眼睛却亮亮的：我就是担心您。
乔阳心头一暖，她轻轻捏了捏小女孩软乎乎的小脸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背包里的小瓶子悄悄探出一截藤蔓，安抚性地在小女孩手心轻轻点了点。
马木申看着这一幕：“既然没事了，我送这小祖宗回去。”
小女孩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乔姐姐，你的鞋子...好像在发光？”
乔阳神色自然，随意地跺了跺脚：“萤石粉而已。”她迅速转移话题，“这么晚了，我们送你回去。”
小女孩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不用送我，我住在孤儿院。”
夜风突然变得沉重。
乔阳蹲下身，平视着小女孩脏兮兮的小脸：“你是孤儿吗？”
小女孩红了眼睛点头，撒光藤感应到主人的情绪，轻轻缠上她的手腕：“我从小生活在贫民区，防护罩坏掉那天...我的爸爸妈妈没有了，只有小藤陪着我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马木申有些同情：“是的，贫民区是雷电高发地区，有的时候防护罩不太稳定，修理不及时，但像这种雷电直接劈进居民区的情况，也是极少数概率。”
小女孩一家也是运气不好。
小女孩吸吸鼻子：“乔姐姐，你，你能带我走吗？”
雷霆城对孤儿很好，有很完善的福利政策。
政府发放的救济金足够买最新款的校服，福利院的餐桌上永远有热腾腾的营养剂，甚至每学期都能领到崭新的学习终端，从物质上说，小女孩过得比许多贫民区家庭的孩子都强。
但每个深夜，当撒光藤蜷缩在枕边发出微光时，她还是会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发呆。
福利院的阿姨很好，会记得给她多盛一勺布丁；来参观的领养家庭也很友善，总夸她懂事。
可那些都不是家。
她早学会了自己缝补衣服，给发烧的小伙伴换冰袋，甚至能帮保育机器人调试程，这么能干的“小大人”，怎么能给别人添麻烦呢？
她是个小大人了，她也有了梦想。
韩小莹的梦想朴素得像撒光藤的星光，不过是想堂堂正正地养大自己的伙伴。
每次路过药剂商店，她总要把脸贴在橱窗上，看里面陈列的各种营养剂。
政府发放的基础款只能维持宠植生存，而她想让小藤活得像个真正的战士。
韩小莹脸红的说出了自己的梦想：“乔姐姐，我想成为营养师。”
乔阳有些惊讶，这么一个小孩子，居然就有了梦想。
“我很能干的！”韩小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我会做饭！会整理培育室！会分辨三十种基础药剂！小藤还能帮忙搬运东西！”
她急急忙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成绩单，“你看！我理论课都是A！”
小瓶子拉着她手腕晃了晃，它似乎听不下去了。
乔阳深吸一口气：“听着，我不需要帮工...”
韩小莹的眼眶瞬间红了。
“...但我实验室正好缺个助手。”乔阳轻轻擦掉她脸上的灰，“包吃包住，工资按实习生标准，怎么样？”
撒光藤唰地绽开全部叶片，韩小莹却呆住了：“可我还没有成年，不能觉醒出基因田，也不是营养师...”
“谁规定助手必须觉醒基因田？”乔阳站起身，故意板起脸，“不过要签正式合同，还有你必须要去上学，每天作业我检查。”
马木申也有些开心，但它还是提醒乔阳：“乔大师，收养未成年人要办很多手续，比较麻烦。”
“不是收养。”乔阳打开终端，调出一份《星际科研学徒计划》，“S级营养师特权第17条：可特招三名未成年助手。我是S+级，自然也有这个权利。”
她挑眉看向韩小莹，“敢跟我去办手续吗？可能要面对监察队哦。”
韩小莹的回答是直接扑上来抱住了她的腰。撒光藤开心地抖落一地荧光粉，在夜色中像炸开的星星。
推开老杰克修理店的门，熟悉的机油味混合着电子元件的气息扑面而来。
乔阳的视线越过堆满零件的柜台，看到自己的手环正静静躺在防尘箱里，外壳焕然一新。
“哟，来得正好。”老杰克从一堆机械臂后面探出头。
“那破芯片可费了我不少功夫。”他按下按钮，手环立刻投射出立体星图，“瞧，还给你加了全息投影。”
乔阳眼睛一亮，还这投影精度比军用的还清晰！
老杰克果然有两把刷子，服务态度也不错。
她真诚道谢：“谢谢。”
老杰克咧嘴一笑，“不用谢，一万星币就可以了。”
乔阳：“...... ”
原来是要钱啊！还以为是免费的附加服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