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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

头顶的应急照明灯因为线路老化而发出令人牙酸的电流声。

惨绿色的光芒在狭窄幽深的水泥走廊里忽明忽暗,将这原本就阴冷的通道渲染得如同通往炼狱的黄泉路。

空气中不再有宴会厅的香水与美酒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的机油味、潮湿的霉味,以及……那即便被刻意掩盖,却依然若隐若现的杀气。

贺云屹停下了脚步。

在这条宽度不足两米、两侧堆满了废弃杂物的走廊尽头,七八个身穿灰色保洁制服,戴着鸭舌帽的身影,正如同一堵沉默的人墙,死死地堵住了去路。

他们手中没有任何枪械——在这种狭窄且充满易燃物的地下空间开枪,无异于自杀。

但他们手中握着的,却是更加致命的近战利器:三棱刮刀、战术斧,以及带着倒刺的指虎。

那是“阿尔戈斯”最精锐的清除小队,专门负责处理“垃圾”。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VIp通道了。”

贺云屹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他伸手扯了扯脖子上那条早已被汗水浸透的领带,有些嫌弃地将其松开,露出性感的喉结和紧绷的颈部肌肉。

随后,他慢条斯理地脱下了那是价值不菲的白色西装外套,随手扔在了一旁的杂物堆上。

“这衣服太紧,施展不开。”

现在的他,只穿着一件被汗水微微浸湿的白色衬衫,袖口早已挽到了手肘处,露出了那一对结实有力的小臂。

而在他的右手中,正反握着那把从宴会厅顺出来的、早已被磨得锋利的银质餐刀;左手,则提着一根刚刚从安保身上夺来的、沉甸甸的伸缩警棍。

斯文败类?

不,此刻的他,是一个脱下了文明伪装的、彻头彻尾的暴徒。

“我也觉得。”

萧荆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刺啦——!”

一声裂帛的脆响,在这个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贺云屹下意识地回头,随后呼吸猛地一滞。

只见萧荆竟然伸出手,毫不犹豫地将那件昂贵的深红色丝绒晚礼服的裙摆,从大腿侧面狠狠撕开!

原本只是高开叉的设计,此刻直接裂到了大腿根部。

那条修长、笔直、白得晃眼,却又蕴含着惊人爆发力的大腿,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而在那如雪肌肤的映衬下,绑在大腿外侧那个黑色的战术刀鞘,显得格外狰狞、刺眼。

她踢掉了脚上那双碍事的高跟鞋,赤着一双雪白的玉足,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

“这样,才方便杀人。”

萧荆淡淡地说道。

她缓缓拔出了刀鞘中的“暗夜”。

漆黑的刀身在绿色的应急灯下几乎隐形,只有刀刃上那抹暗红色的幽光,仿佛在渴望着即将到来的盛宴。

红裙,赤足,黑刀。

这一刻的萧荆,美得惊心动魄,也危险得令人窒息。

“上!”

对面的领头人并没有给这对象征着“暴力美学”的夫妻档太多摆造型的时间。

随着一声低喝,那堵沉默的人墙瞬间崩塌,化作几道灰色的闪电,带着凛冽的杀气,在这狭窄的走廊里发起了冲锋!

“动手!”

贺云屹低吼一声,身形如猎豹般弹射而出!

狭路相逢,勇者胜!

“铛!”

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

贺云屹手中的伸缩警棍,狠狠地砸在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名佣兵的战术斧上!

巨大的反震力让那名佣兵虎口震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贺云屹右手的餐刀已经如同毒蛇吐信,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地扎进了他的手腕!

“噗嗤!”

鲜血飞溅,洒在了贺云屹洁白的衬衫上,绽开一朵朵殷红的梅花。

他没有任何停顿,借着冲势,一记凶狠的膝撞,直接顶在了对方的小腹上,将那个足有一百八十斤的壮汉撞得像虾米一样弓起了身子,然后像扔垃圾一样甩向了后方!

与此同时,萧荆也动了。

她没有像贺云屹那样选择正面的硬碰硬。

她像是一阵红色的旋风,借着墙壁的反作用力,身形极其诡异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接越过了贺云屹的头顶,落入了敌群的中央!

那是真正的“杀戮之舞”。

红色的裙摆在狭窄的空间里翻飞,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火,迷惑着敌人的视线。

而在这团烈火之中,一把黑色的死神镰刀,正在无声地收割。

“唰——”

一名佣兵刚举起手中的刮刀,就感觉眼前红影一闪。

紧接着,他的脖颈处便传来了一阵凉意。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摸到了一手的温热与粘稠。

“暗夜”太快了,快到连痛觉神经都来不及传递信号。

萧荆的身形没有丝毫停滞,她在人群中穿梭、旋转。

赤裸的双足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无声地滑动,每一步都踏在敌人攻击的死角。

一名佣兵试图从背后抱住她。

萧荆头也不回,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她猛地后仰,那柔韧到极致的腰肢弯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红色的裙摆如同盛开的花朵般铺散开来。

紧接着,她手中的短刀反手向上狠狠一刺!

“噗!”

那名佣兵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从自己下颌穿透入脑的黑色刀尖。

萧荆抽出刀,顺势一个扫堂腿,将两名试图包抄贺云屹的敌人扫倒在地。

“谢了,老婆!”

贺云屹大笑一声,手中的警棍毫不留情地落下,精准地敲碎了那两个倒地佣兵的膝盖骨。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走廊里回荡。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屠杀。

也是一场配合到了极致的演出。

贺云屹大开大合,如同猛虎下山,用最刚猛的力量粉碎着敌人的防线。

他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领带早已不知去向,那张英俊的脸上沾着几滴鲜血,显得格外的邪魅狂狷。

而萧荆则如同鬼魅,游走在阴影与缝隙之间。

她那一身残破的红裙,在绿色的灯光下显得妖异而凄美。

她手中的刀,就像是画家的笔,在敌人的身上勾勒出一道道死亡的线条。

鲜血飞溅在墙壁上,流淌在地板上。

惨叫声、骨折声、利刃入肉声,交织成了一首名为死亡的交响曲。

狭窄的走廊,彻底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绞肉机!

不到三分钟。

原本气势汹汹的八名精锐佣兵,此刻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

有的已经断了气,有的还在血泊中痛苦地抽搐。

贺云屹站在走廊的中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手中的那把银质餐刀已经弯曲变形,警棍上也布满了缺口。

他伸出手,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然后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萧荆。

萧荆正静静地站在一具尸体旁。

她手中的“暗夜”依旧漆黑如墨,滴血未沾——那是特种涂层的功劳。

但她那身红色的长裙,此刻却已经被鲜血浸透,变成了更加深沉、更加令人心悸的暗红色。

裙摆破碎,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沾染着点点猩红的血珠,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堕落的美感。

“怎么样?受伤了吗?”

贺云屹走过去,眼神中满是关切,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没有。”

萧荆摇了摇头,她的呼吸依然平稳,只有胸口微微起伏。

她抬起手,轻轻擦去贺云屹脸颊上的一滴血迹,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柔色。

“都是别人的血。”

贺云屹松了一口气,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她那双赤裸的、踩在血水里的脚上。

他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地上脏。”

他二话不说,直接弯下腰,一把将萧荆横抱了起来!

“啊……”

萧荆轻呼一声,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前面就是金库了!”

“不放。”

贺云屹抱着她,迈过满地的尸体,在那条血色的长廊里大步前行。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胸膛滚烫。

“我的女人,脚不能沾这种脏东西。”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那个即使满身血污、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霸道的笑容。

“而且,保存体力。”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

萧荆看着他那坚毅的下巴,感受着那个怀抱传来的安全感。

她没有再挣扎。

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口,手中的“暗夜”微微垂下。

在这条充满了死亡与血腥的走廊尽头。

在那扇厚重的金库大门背后。

那个拥有千张面孔的“变色龙”,正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