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风舞嘶哑的嗓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划破了这片死寂的丛林。
风，似乎才重新开始流动，卷起浓郁的血腥与硝烟气息，扑面而来，是那样真实，又那样虚幻。
凌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英姿飒爽却难掩内心崩塌的女战神，收起了玩味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漠的平静。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环顾四周。
幸存的“凤刺”队员们，有的在为战友紧急包扎，动作间却忍不住频频投来敬畏如神只的目光；有的还保持着持枪的姿势，但枪口却无力地垂下，眼神空洞，显然世界观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而那位之前叫嚣着要审问凌霄的“玄雀”，此刻正呆呆地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步枪，仿佛那是什么不认识的物件。
她们是华夏最顶尖的特种兵，是意志如钢铁的战士。然而，凌霄刚才那不到一分钟的“表演”，却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将她们引以为傲的一切——枪法、格斗、意志、科学认知——砸得粉碎。
“我是谁不重要，”凌霄重新将目光落在秦风舞那张沾染着烟火与尘埃的俏脸上，伸了个懒腰，“重要的是，麻烦已经解决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我还想赶在天黑前，爬到山顶看日落呢。”
说罢，他真的就这么转身，迈开步子，打算像个事了拂衣去的游客般潇洒离去。
“不准走！”
一声暴喝，却是秦风舞和另外几名反应过来的队员，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同时移动身形，呈一个半包围的阵型，死死地拦在了凌霄面前。
她们的动作依旧迅捷，战术素养刻在骨子里。但她们的眼神，却暴露了她们内心的震惊。
那眼神里充满了面对未知时的警惕、恐惧，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
开什么国际玩笑？！
放你走？
一个能徒手接榴弹、弹指碎坚石、杀人于百米之外如探囊取物的人形怪物，就这么放任他在国境线上跟个背包客一样闲逛？
这已经不是纪律问题了，这是国家安全问题！他一个人，就足以被定义为“行走的战略级武器”！如果他心存歹意，那后果……秦风舞根本不敢想象！
“哦？”凌霄停下脚步，挑了挑眉，“怎么？打完了小的，还想跟我这个‘热心市民’过过招？”
他的语气依旧轻松，但秦风舞却听出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这边稍有敌意，下一秒，她们这支残存的小队就会像那些雇佣兵一样，从这个世界上被轻易抹去。
“不！我们没有敌意！”秦风舞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挺直了脊梁，大声说道，“先生！您的存在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处理权限！根据《国家安全紧急预案》最高条例，我必须请求您留在原地，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不是请求，是……是我的职责！”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
凌霄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女人，明明怕得要死，却还硬撑着跟自己讲条例，讲职责。
有意思。
他没有再为难她，只是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摆了摆手：“行吧，那你快点。我这人，没什么耐心。”
见凌霄竟然真的坐了下来，秦风舞和所有“凤刺”队员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大口气，感觉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透。
秦风舞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对身旁的通讯兵“玄雀”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命令道：“立刻接通最高指挥部，使用‘红山-1号’绝密频道！授权码：凤舞-阿尔法-7！”
“是！”
“红山-1号”频道！
听到这个代号，所有队员心中又是一震。这是“龙牙”部队最高级别的通讯授权，只有在面临足以动摇国本的巨大危机或发现时，才允许启用！上一次启用，还是在十年前的那场边境核危机中。
很快，加密通讯被接通。
“这里是红山，讲！”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沉稳、仿佛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的男子声音。
是“龙牙”的最高指挥官，龙战国将军！
秦风舞握着通讯器的手微微颤抖，她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用最客观、最简练的话语，来描述刚才发生的“神迹”。
“报告将军！‘凤刺’小队在边境雨林遭遇A级境外武装袭击，敌人装备……装备有超越时代的能量武器与单兵护甲，我方伤亡惨重……”
“重点！”龙战国将军的声音依旧沉稳，但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怒。
“是！”秦风舞咽了口唾沫，声音因为激动和震撼而变得有些尖锐，“在小队即将全军覆没之际，出现一名……一名身份不明的华夏男子！”
“他，以一人之力，在……在一分钟之内，全歼了所有敌人！”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指挥中心内，龙战国将军眉头紧锁，他以为是秦风舞在战后应激状态下出现了幻觉。
“风舞，你确定你清醒吗？具体描述战斗过程。”
“我万分清醒！将军！”秦风舞的声音陡然拔高，她看着不远处那个正百无聊赖地用石子打水漂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报告将军！我方记录到以下无法理解的战斗数据！”
“目标，男性，姓名凌霄。以血肉之躯，双指夹住一枚高爆追踪榴弹！”
“目标，反手将榴弹掷回，速度超越音障，精准摧毁150米外三名精英敌人！”
“目标，以随手捡拾的石子为武器，在数十秒内，精准射杀分布于丛林各处的三十七名重甲目标，射程均在百米以上，弹无虚发，皆为一击毙命！”
“重复，我方小队，亲眼目睹了上述所有过程！我们……我们面对的，可能不是‘人’！”
随着秦风舞的汇报，电话那头，他沉稳的呼吸，第一次变得急促起来。
指挥中心里，所有听到这段汇报的参谋和将领，全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徒手接榴弹？
飞石杀人？
这不是武侠小说，这是来自他们最精英、最理性的特战队长的战地报告！
龙战国将军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这半分钟里，他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凝重、决断与一丝激动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秦风舞！我以最高指挥官的名义命令你！”
“第一，收起你们所有的敌意和武器！对他，致以最高规格的礼遇！”
“第二，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稳住！满足他的一切合理要求，绝对不能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我现在，立刻，马上！向最高层申请权限！记住，稳住他！他不是威胁，他可能是……我们华夏未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