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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急功近利与兵败如山(下)

三日后的黎明,青鸾军主力近五千人,带着攻克洛川的余威和对于府城粮仓的无限渴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洛川,如同一条饥饿的巨蟒,扑向了北方的延安府。队伍中弥漫着一种盲目的乐观,许多人谈论着攻下府城后该如何享用那传闻中堆积如山的粮食,却选择性忽略了前方未知的巨大风险。

沈正阳骑在一匹缴获的驽马上,走在队伍中段,他的眉头始终未曾舒展。越靠近延安府,他心中的不安便越强烈。沿途所见的村庄愈发凋敝,但官道的痕迹却显示有大队人马近期通过的迹象,这绝非吉兆。

五日后,大军抵达延安府城南郊。

当那座雄踞在延河之畔、远非洛川县城可比的高大城池出现在视野中时,几乎所有青鸾军士卒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先前的狂热与乐观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冷却了大半。

城墙高达四丈(约13米)有余,全部由巨大的青砖砌成,雄堞林立,角楼高耸。墙外环绕的护城河宽达数丈,虽然部分河段也已干涸,但留下的深沟依旧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城头上旗帜飘扬,依稀可见盔甲鲜明的守军身影,数量远非洛川可比。一股森严沉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这墙也太高了……” 有士卒喃喃自语,声音带着颤抖。

“怕什么!咱们人多!” 雷豹强自镇定地吼道,但底气已然不足。

攻城战在仓促中开始了。

青鸾军缺乏有效的攻城器械,仅有临时赶制的几十架简陋长梯和一些收集来的门板作为盾牌。在沈正阳的指挥下,曾大牛率主力在城南发起了一次次徒劳的冲锋。

箭矢如同飞蝗般从城头倾泻而下,滚木礌石带着沉闷的呼啸砸落。缺乏甲胄保护的青鸾军士卒成片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简陋的长梯搭上高墙,往往瞬间就被守军推倒,或者被金汁(煮沸的粪便尿液)浇下,攀登的士卒非死即伤。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青鸾军除了在城墙下丢下数百具尸体和满地狼藉外,未能撼动延安城墙分毫。士气,在鲜血和死亡面前,迅速跌落谷底。疲惫、恐惧和绝望开始蔓延。

沈正阳心头滴血,他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顿兵坚城之下,久攻不克,军心已疲!

就在他咬牙准备下令暂时后撤,重新整顿时——

“呜——呜——呜——”

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毫无预兆地从东南方向传来!那不是城头守军的号角,声音来自更远处,带着一股沙场特有的铁血肃杀之气!

所有人都是一怔,下意识地望向号角传来的方向。

只见在地平线上,一道黑色的潮线骤然涌现,并以惊人的速度向着战场推进!旗帜招展,刀枪如林,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那整齐的队列,那迅捷而肃杀的行军速度,绝非地方守军可比!

“是边军!榆林镇的边军!” 有见识的老兵发出了惊恐至极的尖叫!

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每一个青鸾军士卒的脑海!

从榆林方向开来的数千边军精锐,在这个最要命的时间点,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了战场的侧翼!他们甚至没有做任何休整,在将领的号令下,直接展开了冲锋阵型,如同锋利的战斧,狠狠地劈向了因为攻城而混乱不堪、侧翼大开的青鸾军!

完了!

沈正阳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两个字。

“列阵!快列阵!迎敌!” 他声嘶力竭地大吼,试图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但已经来不及了!

缺乏严格训练和大战经验的青鸾军,在攻城受挫、士气低迷之际,突然遭到精锐边军从侧翼的猛烈突击,瞬间就陷入了彻底的崩溃!

前排的士卒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边军骑兵如同砍瓜切菜般冲垮、践踏!后面的士卒看到如狼似虎扑来的边军,看到那雪亮的马刀和如林的长枪,仅存的一点勇气瞬间烟消云散,发一声喊,掉头就跑!

“不准退!顶住!顶住啊!” 曾大牛目眦欲裂,挥舞着环首刀试图阻拦溃兵,却被混乱的人流裹挟着身不由己。

“将军!快走!” 张铁锤如同疯虎,带着亲卫死死护在沈正阳周围,用身体挡住射来的流矢和扑来的边军,他身上瞬间就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

赵石头、刘虎等人也在拼命嘶吼,试图收拢部队,但在兵败如山倒的狂潮面前,个人的勇武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崩溃,如同瘟疫般蔓延。

五千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变成了无数只顾逃命的惊弓之鸟。他们丢弃了兵器、旗帜、一切负重,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向着来时的方向亡命奔逃。

边军骑兵在后面肆意追杀,步卒紧随其后扩大战果。荒野之上,到处都是被追逐砍杀的青鸾军士卒,惨叫声、求饶声、战马的嘶鸣声、边军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沈正阳被曾大牛和张铁锤一左一右死死架着,在一群忠心亲卫的拼死保护下,杀开一条血路,向着南面洛川的方向狼狈逃去。他回头望去,只见自己辛辛苦苦拉起来的队伍已然烟消云散,漫山遍野都是溃兵和追杀的边军,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和绝望,几乎将他的灵魂撕裂。

兵败,如山倒。

青鸾军的首次大规模野战,以一场惨烈到极点的溃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