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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夜色,肃穆而深沉。

沈括与张元清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轻烟,避开一队队巡逻的禁军,悄无声息地靠近那片被称为冷宫的区域。越靠近凝香阁,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奇异檀香味便越发清晰,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令人心神不宁的阴冷。

两人在一处宫殿的飞檐阴影下停住身形,凝望前方那座孤零零矗立、显得格外破败的凝香阁。阁楼门窗紧闭,不见丝毫灯火,但在沈括强化过的视觉和张元清敏锐的灵觉中,却能感受到那建筑内部隐隐传来的、不祥的能量波动。

“好重的阴秽之气,还混杂着……惑乱心神的邪力。”张元清眉头紧锁,指尖已有清蒙道光流转,“此地已成魔窟。”

沈括点头,物理驱魔系统也传来了明确的能量污染警报。他打了个手势,两人如同鬼魅般飘落院中,无声地贴近了凝香阁紧闭的大门。

就在沈括准备强行破门而入的刹那——

“吱呀——”

凝香阁那扇沉重的木门,竟从里面被缓缓推开了!

一个身影踉跄着从门内跌出,扑倒在冰冷的石阶上。借着朦胧的月光,沈括和张元清看得分明——那是一个穿着内侍服饰的老太监,面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嘴角还残留着白沫,身体不住地抽搐,显然神智已失。

而就在门扉洞开的瞬间,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混合了奇异檀香与血腥腐臭的怪风从阁内狂涌而出!同时,阁内深处,隐约传来如同梦呓般的、断断续续的诵经声,那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邪异!

“救人!”沈括低喝一声,与张元清同时抢上前去。

张元清并指一点,一道清心咒光没入老太监眉心,暂时稳住了他即将溃散的心神。沈括则迅速检查其状况,发现他并非受到物理伤害,而是神魂遭受了极其强烈的污染与冲击,与之前那些被“怪谈”和药物影响的百姓症状类似,但严重了何止十倍!

“里面……有……有……”老太监涣散的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手指颤抖地指向洞开的阁门深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再也说不出完整的字句。

沈括与张元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没有犹豫,两人身形一闪,同时冲入了凝香阁!

阁内一片漆黑,唯有深处一点幽暗的红光如同鬼眼般闪烁。那扭曲的诵经声更加清晰,空气中弥漫的邪异能量几乎凝成实质,不断冲击着两人的护体罡气与道法清光。

借着那点幽光,可以看见阁内中央的地面上,绘制着一个巨大的、用暗红色“颜料”构成的复杂法阵,与漪澜园发现的阵法同源,但规模更大,结构更复杂!法阵的各个节点上,还摆放着一些早已干枯、扭曲的动物残骸,以及……几件明显属于宫内女子的陈旧首饰!

而在法阵的正中央,盘膝坐着一个穿着陈旧道袍、身形干瘦的背影!那扭曲的诵经声,正是从他口中发出!

“妖道受死!”张元清厉喝一声,背后长剑“锃”然出鞘,化作一道清冽如水的剑光,直刺那背影后心!龙虎山雷法剑诀,专破邪祟!

然而,那剑光在触及背影前,竟如同泥牛入海,被一层无形的、粘稠的力场挡住,速度骤减!

也就在此时,那诵经声戛然而止。

干瘦的背影缓缓地、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僵硬姿态,转了过来。

露出了一张苍白浮肿、双目只剩眼白、嘴角却咧开到耳根,带着诡异笑容的脸——正是那位对外宣称“闭关”的白云观观主!

但他此刻的状态明显不对,眼神空洞,气息混乱而暴戾,仿佛一具被强行操控的提线木偶!

“嗬……来了……都来了……”他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哑话语,周身猛地爆发出浓烈的黑红色邪气,整个凝香阁内的法阵瞬间被激活,血光大盛!无数扭曲痛苦的黑影从法阵中浮现,发出无声的尖啸,朝着沈括和张元清扑来!

“小心!是强化过的‘百鬼噬魂阵’!”张元清脸色一变,剑诀一变,清光大盛,护住周身。

沈括眼神冰冷,对方果然在这里布下了陷阱!他不再保留,金丹后期的武道真元轰然爆发,九阳焚煞录的气血如同烘炉点燃,灼热的气浪瞬间将扑来的几道黑影蒸发!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至极、蕴含破邪意志的金红色剑气,撕裂粘稠的邪气力场,直射那被操控的白云观主体内的能量核心!

“噗嗤!”

剑气精准命中!白云观主体内的邪气核心被至阳之力瞬间摧毁!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周身邪气溃散,身体如同被抽掉骨头般软倒在地,彻底失去了生机。

然而,就在他倒下的瞬间,那激活的法阵血光却并未消散,反而更加炽烈!阁楼深处那点幽暗的红光猛地暴涨,化作一个模糊的、穿着红衣的虚影,发出一阵充满嘲弄意味的、缥缈难辨的轻笑,随即如同泡影般消散无踪。

同时,阁楼内所有的邪异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法阵光芒熄灭,那些扭曲的黑影也消失不见,只剩下满地狼藉和那具迅速腐朽的观主尸体。

幻魇!他根本不在这里!这只是他留下的一个诱饵,一个用来示威和拖延时间的傀儡戏法!

“追!”沈括毫不迟疑,与张元清瞬间冲出凝香阁,但哪里还有那红衣虚影的踪迹?

只有那个被张元清护住的老太监,似乎恢复了一丝神智,看着冲出来的两人,浑浊的眼中老泪纵横,挣扎着嘶哑道:“……是……是太上皇……身边……旧的……熏香……引……引老奴来的……”

太上皇?!旧的熏香?!

沈括与张元清身形猛地一顿,眼中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

……

半个时辰后,垂拱殿偏殿。

新皇赵瑗看着跪在下方、详细禀报凝香阁之事的沈括与顾千帆,脸色铁青,握着御案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张元清肃立一旁,面色同样凝重。

“查!”赵瑗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与痛心,“给朕彻查!凡是与凝香阁、与那些旧熏香有关联的,无论涉及谁,一查到底!”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沈括,眼神复杂:“沈卿,你亲自负责,顾千帆协理。所需人手、权限,朕一概准予!”

“臣,领旨!”沈括与顾千帆齐声应道。

当沈括等人退出后,赵瑗独自坐在空旷的大殿内,良久,发出一声疲惫已极的叹息。他起身,走向深宫另一处幽静的宫殿——那是太上皇颐养天年的居所。

宫室内,药香弥漫。曾经君临天下的宋仁宗赵祯,如今已是白发苍苍,卧于榻上,气息衰弱。他听着儿子压抑着怒火的叙述,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痛苦与悔恨。

“是朕……识人不明,晚年昏聩,竟让妖邪借旧日恩宠,潜伏于侧,酿此大祸……”他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自责,“瑗儿……这江山,交予你……定要……肃清妖氛,还天下……朗朗乾坤……”

赵瑗看着父亲苍老悔恨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化作更坚定的决心:“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命!”

……

夜色更深。

沈括站在格物院的高处,望着皇宫方向,目光锐利如刀。

幻魇这一手,不仅暴露了他在宫内的惊人渗透力,更是将线索隐隐指向了已退居幕后的太上皇!此举毒辣至极,无论真相如何,都足以在朝堂掀起滔天巨浪,动摇国本!

“白云观……”沈括低声自语,眼中寒光凛冽。

既然皇宫这边的陷阱已破,那么,下一个目标,就是城外的白云观了!

幻魇,你的棋,我会一子一子,全部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