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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汴京,暗流汹涌。

沈括回到格物院,咳出的鲜血染红了帕子。身体的透支已经到了极限,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旺。赵虎紧急请来的太医被沈括挥手屏退,他只服下双倍剂量的培元丹,便再次扎进了地下实验室。

那本从漪澜园得到的册子,还有那个诡异的鸳鸯荷包,被放在了分析台上。

“解析成分,追溯来源,我要知道这荷包的每一根丝线来自何处,上面的气息属于谁!”沈括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格物院的精英们立刻忙碌起来,各种经过符文强化的透镜、分析阵法被启动,微光闪烁。

与此同时,皇城司指挥使顾千帆阴沉着脸走进了御书房。

新皇赵瑗并未安寝,他穿着常服,正在灯下批阅奏章,眉宇间带着初掌江山的锐气与不易察觉的疲惫。听到顾千帆的汇报,关于漪澜园、关于永嘉侯府门前的对峙、关于那可能指向侯府内眷的荷包,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砰!”赵瑗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笔架乱颤,“好一个永嘉侯!朕念他是宗亲,屡次宽容,他竟敢与妖邪勾结至此!”他眼中喷薄着怒火,更深处却是一丝痛心。他尚是皇子时,便与沈括一同追查邪教,深知其害,如今登基,更是立志肃清寰宇。

“陛下息怒。”顾千帆单膝跪地,“沈大人已拿到关键物证,只是……打草惊蛇,恐对方狗急跳墙。永嘉侯府那位端药的如夫人,需立刻控制!”

赵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准!你亲自带可靠人手去,务必保住那女子性命,她是重要人证!记住,隐秘行事,若无确凿证据,暂时……不要动永嘉侯本人。”他终究要考虑朝局稳定,宗室颜面。

“臣,明白!”顾千帆领命,匆匆离去。

赵瑗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沉沉的夜空,手指紧紧攥着窗棂。沈括……你又走在最前面,替朕挡下了多少明枪暗箭。他想起登基前,两人并肩作战的日子,眼神愈发坚定。这个江山,他必须守住,为了父皇,为了百姓,也为了这些忠心为国、舍生忘死之臣!

而此刻,在汴京城外百里,一处荒废多年的山神庙地下,别有洞天。

这里烛火幽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与漪澜园相似的冷冽檀香。墙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中央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由雾气构成的浑浊球体,球体中隐约浮现着汴京各处的模糊景象,包括刚刚恢复平静的格物院,以及暗流涌动的永嘉侯府。

一个身着宽大黑袍,脸上覆盖着半张精致银色面具的身影,正静静站在雾球前。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抹似乎永远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唇。

他,便是“幻魇”。

“棋子……动了。”一个缥缈难辨男女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带着一丝玩味,“沈括……果然没让我失望。嗅觉够敏锐,手段也够直接。”

旁边一个恭敬侍立、浑身笼罩在阴影中的人低声道:“尊上,永嘉侯那边恐怕……”

“弃子而已。”幻魇轻轻摆手,语气淡漠,“他能牵扯沈括一部分精力,就算功德圆满。至于那个女人……”他轻笑一声,“让他们处理干净,手脚利落点,别留下把柄给我们的顾指挥使。”

“是。”

“我们的国师大人,现在一定在拼命分析那点可怜的线索吧?”幻魇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雾球,看到了格物院地下实验室中那个倔强而疲惫的身影,“让他忙吧。真正的盛宴,尚未开始……人心中的鬼蜮,可比区区药物和傀儡,有趣多了。”

他\/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向雾球中汴京的市井景象,那里的百姓们,有的在为“怪谈”津津乐道,有的在为生计发愁,有的则在默默感激着那位刚刚解决了城南“妖邪作祟”的国师大人。

“种子已经播下,只待……生根发芽。”

翌日清晨,格物院大门初开。

一个老农打扮的人,拉着一个七八岁、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男孩,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格物院门前的石阶上,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

“谢谢国师大人!谢谢格物院的仙长们!救了我家狗娃的命啊!”

原来,这老农的孙子前几日贪玩,溜进了漪澜园外围,捡了块“漂亮石头”回家,当夜便高烧不退,胡言乱语,眼看就不行了。邻居说怕是撞了邪,老农走投无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了格物院。当值的学员了解情况后,立刻取了一小瓶院内最新量产、成本低廉的“清心净气水”给他——这是沈括根据清心阵原理简化、用常见草药和微弱符文加持制成的,专治低级阴煞侵染和秽气入体。

没想到,给孩子灌下去不到半个时辰,烧就退了,人也清醒过来!

“小老儿无以为报,只能给您立个长生牌位,日日祈福!”老农哭喊着,引得不少早起的百姓围观。

类似的场景,在汴京各处悄然发生着。有用了格物院分发的新型驱蚊辟秽药包,家里再没闹过“鬼压床”的;有用了那“亮石符”(微弱照明符文刻在石片上,成本极低),夜里走夜路不再心慌的……

沈括站在格物院内的阁楼上,看着下方感激涕零的百姓,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只有深深的疲惫与更重的责任。

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幻魇的阴影依旧笼罩,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但看着那些重新焕发生机的面孔,他握紧了拳头。

民心所向,即是力量。

这力量,他需要。这江山,他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