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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惨淡,照在杨凡苍白如纸的脸上,更添几分凄惶。他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在泥泞和乱石间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右臂传来的剧痛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近乎麻木的神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的隐痛,额角的冷汗混着污泥不断滑落,模糊了视线。

体内灵力枯竭,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传来阵阵灼痛。他只能依靠强横的肉身力量和顽强的意志支撑着,不敢停下,也不敢走得太快,生怕牵动伤势,或者引起暗处可能存在的窥视。

储物戒中那瓶沉甸甸的心头精血,是此刻支撑他前进的唯一动力。

“必须……回到铁匠铺……”他心中默念,嘴唇因干渴和失血而开裂,每一次吞咽都带着血腥味。他小心翼翼地将神识维持在身体周围十丈左右,这个范围已是极限,再远便会引发识海的刺痛。

离开毒瘴潭区域已有半个时辰,黑河坊模糊的轮廓在远处山峦的剪影中若隐若现。然而,越是接近坊市,他心中的警惕越是提升。坊市外围,是杀人越货最好的地段。

果然,就在他经过一片怪石林立区域时,前方两块巨石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了两道身影。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封住了退路。

又是三人!而且看其穿着打扮,与之前巷战中那三人并非一路,更像是常年在坊市外围游荡、专门劫掠落单修士的鬣狗。为首一人修为在练气八层,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贪婪而残忍地盯着杨凡,尤其是他那只明显断裂、无力垂落的右臂。

“嘿嘿,兄弟,看样子伤得不轻啊?从黑水泽那边过来的?收获不小吧?”刀疤脸舔了舔嘴唇,声音沙哑难听,他手中把玩着一柄淬毒的匕首,另外两人则手持钢刀,缓缓逼近,形成夹击之势。

杨凡停下脚步,靠在旁边一块冰冷的岩石上,剧烈地喘息着,看上去虚弱不堪,连站稳都勉强。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三人一眼,眼神黯淡,带着一丝绝望和哀求:“几……几位道友……行行好,放我一马……我……我身上就几块灵石……都给你们……”他声音微弱断断续续,左手颤抖着伸向腰间那个干瘪的储物袋(他早已将重要物品转移至储物戒)。

刀疤脸见状,眼中贪婪之色更浓,但也更加放松了警惕。一个右臂报废、灵力枯竭、连话都说不利索的重伤号,在他们三人围攻下,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

“储物袋拿来!还有,把你怀里藏的东西都交出来!”刀疤脸狞笑着上前,伸手就抓向杨凡左手的储物袋,他身后的两人也跟着逼近,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看似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身上。

就在刀疤脸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储物袋的瞬间!

杨凡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骤然爆射出如同实质的冰冷杀意!他一直蓄势的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并非格挡,而是五指如钩,覆盖着一层极其凝练、却几乎不显灵光的暗金色真罡,精准无比地扣向了刀疤脸持匕的手腕!

与此同时,他一直倚靠岩石支撑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完好的左腿如同绷紧的弓弦骤然弹出,带着一股狠辣的劲风,直踹向左侧那名持刀修士的膝盖侧面!而他的右手臂虽然断裂无法用力,却也在这一刻猛地向前一甩,带动身体重心,干扰最后那名修士的判断!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攻敌必救!

刀疤脸根本没料到这看似垂死之人竟还有如此迅猛的反击!他只觉得手腕一紧,如同被烧红的铁钳死死夹住,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淬毒匕首瞬间脱手!

“啊!”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而左侧那名修士更惨,注意力全在储物袋上,根本没防备这下盘攻击!

“咔嚓!”一声清晰的骨裂声!他的膝盖被杨凡这凝聚了肉身大部分力量的一脚狠狠踹中,瞬间反向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他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抱着断腿栽倒在地。

最后那名修士被杨凡甩动的右臂干扰,动作慢了半拍,待他反应过来,刀疤脸已被制住,同伴已倒地惨嚎!

杨凡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在扣住刀疤脸手腕、踹断一人膝盖的瞬间,他扣住对方手腕的左手猛地向自己怀里一带,同时身体侧转,一记凶狠的肘击,覆盖着残余的戊土真罡,重重砸向刀疤脸的太阳穴!

“嘭!”

如同熟透的西瓜被砸碎!刀疤脸连哼都没哼一声,脑袋猛地偏向一边,眼珠凸出,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直到此时,最后那名修士才堪堪举刀劈来!但面对同伴瞬间一死一重伤的恐怖景象,他早已心胆俱裂,这一刀毫无章法,破绽百出!

杨凡松开刀疤脸软倒的尸体,脚下步伐一错,险之又险地避开刀锋,左手顺势向上撩起,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最后一丝戊土真罡,精准地点在了对方持刀手臂的腋下极泉穴!

那修士只觉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无力,钢刀“哐当”落地。他惊恐地看着杨凡那冰冷无情的眼眸,想要开口求饶,却见对方的手指已然如同毒蛇般滑向他的咽喉!

“咯嘞!”

喉骨碎裂的声音清脆而恐怖。那修士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喉咙,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缓缓跪倒,最终瘫软在地。

从暴起发难到三人毙命,不过两三息时间!

杨凡站在原地,身体微微摇晃,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左臂因瞬间的爆发而微微颤抖,牵动了右臂的伤势,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血丝。他急促地喘息着,看着地上三具尚有余温的尸体,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迅速蹲下身,在三具尸体上摸索了一遍,只找到几十块下品灵石和一些不值钱的零碎,连个像样的储物袋都没有。果然是穷疯了的鬣狗。

他毫不留恋,一把火将尸体烧成灰烬,随即立刻转身,拖着更加疲惫伤痛的身体,加快速度向着黑河坊的方向赶去。刚才的动静虽然短暂,但难保不会引来其他人。

这一次,或许是运气,或许是他展现出的狠辣起到了震慑作用,直到他远远看到黑河坊那杂乱建筑的轮廓,再未遇到拦截。

当他终于踉跄着穿过坊市那无人看守、却仿佛吞噬了无数生命的入口,混入稀疏的人流时,一种虚脱感几乎将他击倒。坊市内依旧混乱,但至少明面上禁止厮杀,给了他一丝喘息之机。

他没有直接去铁匠铺,而是先绕路回到了“黑水居”那间阴暗的石室。关上房门,布下禁制,他背靠着冰冷的石门滑坐在地,几乎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带着血沫的唾沫,他颤抖着取出最后几颗回元丹,看也不看地全部吞下,又服下一颗金髓丸,这才勉强盘膝坐好,开始运转《厚土诀》,引导着微弱的药力,滋养受损的经脉和脏腑。

当务之急,是先稳住伤势,恢复一丝灵力。否则以现在这副状态去见铁老,与送死无异。

石室内,只剩下他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灵力在干涸经脉中艰难流淌的微弱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