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礼快速思考了下，“基本岗位需求大概了解放过，但我相信，应该不是全部。毕竟这个岗位需要对陈董您直接负责，更多的工作安排是由陈董您直接指示。所以我也想借这次沟通，再了解下您的要求。”
胡礼自认为这番回应不说满分，至少也是应景应情。
没想西装男再次皱眉，“你都不知道你要来干什么，你来这里干什么？”
借着尴尬的笑，胡礼深深吸了口气，“还请陈董指示。”
西装男靠回老板椅，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着。
“我给你说，我们公司虽然做的是车的业务，但是我们不仅仅是做车的业务，我们还想做更多车的业务，但肯定不会局限在做车的业务，这么说，你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
胡礼像在高考语文做阅读理解一样，认真快速剖析着这句废话的意思，同步飞快做出回应，“我能理解，公司的业务发展……”
西装男再次拍桌，“不，没有人可以理解我！”
胡礼放在桌下的拳头都捏紧了，但依然保持着脸上职业化的僵笑，“公司发展运作的策略总纲肯定没有人比您更清楚，这一部分也不在我今天面试的工作既定范围内。如果有幸可以加入公司，只要陈董您需要，我愿意加入这一块的工作，成为您的助力。”
西装男缓慢嗯了一声，“那在工作中，如果我给你一个你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你完成，你怎么办？”
胡礼略微思考了下，“我会尽全力去尝试，就算不能完成，我也会做到自己能完成的最大程度……”
西装男冷笑，“那就是完成不了嘛，你还说啥子喃？”
胡礼没有辩解，只是谦逊笑了笑，“尽力完成。既然您分派给我认为我绝对无法完成的任务，那可能您考量的就不是结果，而是这个过程中我的能力和态度。所以想办法完成最大程度，再向我的上级或者陈董您求助，做出最好的结果是我的职责。”
西装男想了想，再次挥手，“不可能，我说你无法完成，你就绝对不可能完成，找谁都不可能完成！”
胡礼讪然笑笑，“这样看来应该是我个人能力有所欠缺。之前这个岗位的员工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离职的吗？”
西装男严肃否认，“没有，之前我的公司没有这个岗位。”
胡礼转了转眼睛，“那设置这样一个全新的岗位，陈董，您对我这样的候选人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
西装男冷笑一声，“我要求？我要求很高，你不可能做得到！”
胡礼笑了起来，“要求如果不高，那这个岗位已经有人入职，也不会有我们今天的面试沟通了。不正因为您的要求够高，之前的人不合格，您的下属才找到了比他们更符合要求的我么。”
西装男再次打量了一番胡礼，“你很自信。”
胡礼矜持点点头，正想解释，避免对方得出自己自信膨胀的印象。
西装男再次开口，“我不喜欢自信的人。我就是一个很自信的人。”
胡礼脑海里已经开始咆哮，“你他么不喜欢那你去死啊！”
但依然保持着职业假笑，“还需要向您学习。”
西装男再次用手指点着桌面，良久，“那先这样吧，我要开会了，下次再让他们约你来面试。”
胡礼立刻起身，礼貌假笑着，“好的，那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说完微微致意，开门离开。
走出这家公司，电梯下楼，刚走到楼外，胡礼忍不住点燃一支烟。
心中的蛋疼淤塞简直溢于言表又难以言述。
虽然知道现在就业环境不好，但是实在没想到离谱到这种程度。
烟还没抽完，一个电话打进来，是刚才的前台小姑娘。
小姑娘在电话里确认胡礼身份后，通知道，“胡总，我们董事长对您印象很好，这边看您晚上有时间吗？如果方便的话，晚上11点麻烦您再来我们办公室面试一次。”
胡礼嘴角抽搐，“晚上11点？”
小姑娘矜持道，“对，11点，我们晚上一般12点前下班，所以这次您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和董事长深度再沟通一下。”
胡礼想了想，试探着问，“刚才陈董太忙，确实没有聊太多。我想问一下，咱们这个岗位的待遇范围大概多少？”
小姑娘看来非常明白自己老板什么德行，回复道，“陈董是不会和面试者谈待遇的，这个一般是我们行政这里谈。您面试的这个岗位，因为是新成立的，部门其他岗位现在还没有开始招聘。然后您薪资待遇的话，最后要董事长亲自拍板。他对您印象不错，应该会是您满意的数字。”
胡礼不死心，“那大概范围方便说一下吗？”
小姑娘缓了缓，应该是在查询资料信息，“薪资范围的话是3000到30万之间。”
胡礼嘴角过电一般抽个不停，勉强笑了笑，“好的，谢谢您。”
小姑娘再次确认，“那您这边晚上时间ok吗？我好做预约安排。”
胡礼坚定拒绝，“晚上确实不方便，我要去外地一趟，可能最近几天都不在城里。感谢陈董认可，咱们后面有时间再确定吧。”
小姑娘听懂了，但是很惋惜，“好吧……陈董对您印象其实真的不错，之前面试的其他人还没走出办公室就有骂街的……陈董说您比其他人好很多，所以……”
胡礼笑起来，“感谢陈董认可，确实有事，就暂时不耽误陈董时间了。”
小姑娘再次寒暄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胡礼垮起个批脸，在绿化带边上非常没有形象地蹲着，抽了好几支烟。
中间发消息给介绍的朋友说了下经过，成功收获了对方“草”、“不会吧”、“有病吗”、“哈哈哈哈”等回馈。
笑够了的朋友，说下次有合适的机会再介绍。
两人愉快结束了这次蛋疼的对话。
翻着手机，看着所剩不多的余额，胡礼再笑不出来。
本来想着出都出来了，要不去大慈寺看看老和尚。
此刻也没了心情，路边便利店买了一包烟，胡礼缓慢向着自己狗窝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