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怜的女人啊!”
“当她对我说出如果我不娶她,她就去揭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只能娶她了。”
“你瞧,婚礼上她多开心、多幸福啊。”
胡礼沉声道,“她要揭发你什么?”
张安嘲讽笑笑,“哦,说起来也是因为她。”
“我成功带人抓到了凶手,那个该死的应该生下来就被淹死在河里的小混混,叫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叫西米。”
“那个该死的西米很容易就被抓到了。那孩子因为杀了人被吓得魂不附体,只敢躲在他的狗窝里瑟瑟发抖。”
“我告诉他,坦白认罪。我能像之前一样趁没人注意就把他放走。”
“他相信了,答应配合我主动认罪。”
“但是这个案件太多人关注。在法庭上难免他会被那些找茬儿的法官们问出点什么。”
“要知道,那时候我可是万众瞩目的黄泉镇保护者,上面已经传出消息要让我升职做警长。我可不能在这个关头被人知道我和一个表子有一腿,尤其是这个案件里的幸存者表子。”
“我更不能让人知道,这些可怜的、该死的、垃圾的、劣等的小混混,是要给我交保护费的,那可是天大的丑闻!”
“所以我让何婷在开庭前,以受害者家属想要谅解凶手的理由,给那个可怜的老鼠送了一个代表谅解的白面饼。”
“当然当然,里面我加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药物,可以让那该死的地老鼠变成一个精神恍惚声带破坏不能说话的哑巴。”
“毕竟谁又会在乎一个杀人犯小混混到底是不是哑巴呢?对吧。”
张安嘲讽地笑笑,忽然咬牙切齿,“可是!那该死的表子!竟然在我升职后拿这事儿要挟我!甚至还想捐献她那该死的废物男人和残疾孽种的遗体,让镇上的人通过这些遗体里的毒素,联想到要不要去检查那个该死地老鼠的尸体!”
“我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糟糕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娶了她,给了她想要的一切,让她如愿以偿成为了我的新娘,不是吗?”
胡礼安静听着,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你杀过人吗?”
张安连连挥手,吃吃笑道,“不不不,我可是法律和正义的代表,小镇安全的守护者,罪恶的克星!我怎么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当然,人生嘛,总是可能会发生许多意外的,不是吗?”
“所以我曾经的夫人因为吃错东西过敏去世,监狱里的犯人偶尔打架不小心失手宰了对方,以及新婚的寡妇因为惨案惊吓,慢慢患上精神病和失语症。在长期精神恍惚下,‘意外’从楼梯摔下砸破头,而正在小镇巡逻的她先生因为没在家,没能及时送她去医院,导致她‘意外’失血过多死亡......”
“这很正常,很合理嘛!”
胡礼挥手,黑暗顿时一散而空。
胡礼端坐在原位,脸色铁青。
虚空中银色光点一闪,再度变为倒计时牌。
但四个人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
良久,杨涛低声道,“还有必要讨论交换信息吗?”
谢军闷声说道,“我觉得没必要了。”
海德薇也轻轻嗯了一声。“主体大家应该都清楚了,细节还原的部分……”
胡礼叹口气,“就按我们第二轮商量的吧,这一轮不讨论了。各凭本事吧……这恶心的、该死的黄泉惨案!”
众人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倒计时归零。
虚空中银色光点重新闪烁起来,“请各位审判官做好准备,各自独立进行最终判决和事实推断。”
空中四道光束同时落下,把四人分别笼罩。
这次的光束炽烈、浓厚。
在光束中的人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光束外的动静。
胡礼停止了思考,站了起来。
“我先做事实推断吧。”
“21年前,身世凄凉年仅14岁的何婷,成为了一个出卖肉体谋生的舞女。”
“因为她足够年轻,漂亮,受到了很多男人的追捧。年少的她追逐着财富和相对奢侈的生活,对保护自己并没有什么概念。”
“所以在她17岁的时候,何婷怀孕了。”
“她并不能确定是谁的孩子,只能凭借记忆甚至一点主观的判断,去找了几个男人试图要他们负责。但是很明显,那些人都不会负责。”
“可能是这个寻找的过程耽误了一些时间,也可能是何婷本身想借出生的孩子,让自己从舞女变成一个富庶家庭的夫人,所以当何婷发现这些男人靠不住找不到人为她负责的时候,她已经错过了可以安全解决掉肚子里胎儿的时间。”
“她只能独自生下孩子。”
“但一个在年纪轻轻就进入风月场所出卖色相换取不菲收入的女人,平时过惯了相对大手大脚的奢侈生活,是不可能有能力、有余钱抚养孩子的。”
“所以她抛弃了那个孩子,且为生活所迫,换了个地方又重新做回了舞女。”
“7年前,何婷在工作的地方,结识了当时因为手握父亲遗产,花钱大方纵情声色享受生活的曾勇。”
“随着年纪渐长,何婷的客户和收入都应该减少了很多。她迫切想要改变自己的现状,让自己的生活有个保障。”
“偶然的情况下,她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尽管她不能完全确定是曾勇干的,但她依然凭借第一次怀孕找男人负责的失败经验教训,让她做出大张旗鼓找上门要曾勇负责的行为。”
“当然,她应该使用了一些小手段,比如故意把事情闹大,利用舆论的压力等等,最终让曾勇屈服娶了她。”
“在何婷生下孩子后,曾勇发现孩子是先天残疾,眼睛看不见。加上她大肚子上门被很多人知晓,所以镇子里疯传曾勇做了接盘的老实人,娶了一个表子,生了一个野种。”
“随着舆论发酵,曾勇开始后悔,自然对何婷母子没有好脸色。动辄打骂,也几乎不太可能给什么生活费。”
“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很快就把遗产花得什么都不剩。内外交困又养成了大手大脚花钱习惯的曾勇,开始借酒精麻醉自己,成了一个彻底的醉鬼。”
“而这也加剧了何婷母子的痛苦。不难想象,每次喝醉回去后的曾勇是怎么用皮带甚至刀抽打威胁何婷母子的。”
“何婷也开始后悔当时的错误决定,她误以为花钱大方的曾勇多少有个富裕的家底。没想到美梦彻底破灭。”
“为了生活,已为人妇的何婷悄悄重操旧业,尽管这让她在镇子里声名狼藉,但为了活着,她顾不上这些。”
“没想到的是,她在黄泉镇偶遇了18年前也是她当时恩客之一的张安。”
“她毫不犹豫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把自己送上了张安的床。”
“可能,她只是为了要点钱,想要活下去,想活得像个人一点。”
“第一次钱色交易后,她心甘情愿成为了张安的地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