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气氛正热闹，周大舅妈悄悄把周二舅妈拉到厨房，一边准备茶水，一边小声嘀咕：“看见没？康家拿的东西比你父亲拿的还多，我觉得今天康家老爷子来，是有事相求，你娘家侄子娶了康家老大的小女儿，你知道他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周二舅妈看了一眼外面，小声的说道：“我娘家那个侄媳妇的大哥，也就是康家大孙子上个月出任务时，受伤，到现在还在昏迷不醒呢。”
周大舅妈一点就通：“这事我也听说了，你是觉得康家想通过我们，把清清请去给康家那昏迷不醒的大孙子看病。”
周二舅妈点点头“顾家小儿子，也就是清清对象，当初也是出任务时，受伤，昏迷不醒半个月，所有的医生无可奈何，最后被清清救醒。”
周大舅妈听完，声音压得更低：“还真有可能。康家那孩子，听说伤的是脑子，军区总院、协和医院都跑遍了，大夫们全摇头。康老爷子这是病急乱投医，可能打听到清清医术不错，还救醒了顾家小儿子，就想走走咱们的门路。”
“可清清又不是医生，康家凭什么笃定她一定治？”周大舅妈皱眉，“再说了，清清可不是一般人，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清清的。康老爷子他们今天提着厚礼来，还把你爹叫来当说客。这阵仗，怕是把清清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周二舅妈往客厅方向瞄了一眼，只见康家老爷子正襟危坐，脸上虽带着笑，可眼底却藏着掩不住的焦灼。她低声道：“那咱们怎么办？要是直接推了，康家肯定不高兴；可要是答应了，清清那边……咱们也做不了主啊。”
周大舅妈沉吟片刻：“等会他们要是开口想请人去救人，先别急着表态，看公公怎么说。康家再急，也不敢在咱们家撒野。咱们先把场面稳住，别让康家觉得咱们不近人情，也别让清清为难。”
周大舅妈把泡好的茶倒进杯里，声音恢复如常：“一会儿你先把你父亲或你哥叫出来，探探康老爷子为何而来。”
周二舅妈会意，端起茶盘，笑吟吟地走出厨房，来到客厅，把茶盘上的五杯茶水分别递给了周航外公和舅舅，还有康家父子，把最后一杯放在沙发一旁的茶几上：“爹，外面有人找你，父亲，哥，你们先陪康叔坐一会。”
周红军站起身：“老白。老康，你们先坐一会，我去去就来。”
周二舅妈在转身的瞬间，冲着自己的亲哥使了个眼色。
周红军来到院中，看到自己的大儿媳在堂屋摆手。他刚走进堂屋，还没有开口说话，大儿媳已经先开口说道：“爹，这次康叔来，拿来的东西不少，每一件都能算是厚礼了。
周红军思考了一会，低声说道：“你是说他们这次来，是为了康家那昏迷不醒的大孙子？”
周二舅妈走进堂屋：“爹，我已经问过我哥了，康叔这次来就是想请清清去看病的。”
周大舅妈看向自己的公公：“爹，您看，怎么办”
周红军沉吟片刻，目光一闪：“先让康家把话挑明，咱们再表态。老康与我有着三十多年的交情，面子上得过得去。至于清清答不答应，那是清清自己的事，咱们不能把皮球踢给她。”
周红军拿定主意，背手往堂屋门口走了半步，又回头压低嗓音叮嘱：“一会儿老康要是开口，咱们先别急着应，也别硬拒，话头留三分。老大媳妇，你心思细，等会儿你站我旁边，见机帮个腔；老二媳妇，等会你把你哥也拉进来，他毕竟和康家是亲家，说话比咱们方便。”
两位舅妈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周红军整了整衣领，神色恢复如常，迈步回到客厅。
客厅里，康老爷子正端着茶杯，目光却频频往门口瞟，见周红军进来，立刻放下杯子，拄着拐杖站起身，脸上堆起笑：“周老哥，我也不和你客气了，这次来你家除了看望你之外，还有一事相求。”
周红军抬手虚扶，示意康老爷子坐下，自己则先落座，笑道：“老康，咱们几十年交情，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只要我能帮得上的，绝不推辞。”
康老爷子却并未立刻开口，而是抬眼扫了一圈客厅。周大舅妈见状，心领神会，笑着对周航外公和舅舅道：“白叔，哥，周航的两个孩子应该醒了，走，我们去瞧瞧，看看二宝长高没？”
周航外公也是个精明人，立刻起身，笑着拍了拍康老爷子的肩：“老康，你们聊，我去瞧瞧周航的两个孩子。”
转眼间，客厅里只剩下周红军、康老爷子以及康家大儿子。门一关，气氛顿时沉静下来。康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拄着拐杖的手微微收紧，声音低了几分：“周老哥，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外孙女文清，救救我大孙子。”
周红军神色未动，只微微抬眉：“你是说……康峻？”
康老爷子点头，声音发哑：“峻儿上个月出任务时，脑部受了重创，至今昏迷不醒。军区总院、协和、甚至301医院都跑遍了，所有专家都说……醒过来的希望渺茫。”
他顿了顿，眼中泛起一丝红，“我听说，顾家那小子，两个月前也是受伤，昏迷不醒，后来被文清救醒。我康家实在无路可走，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
康卫国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周叔，只要文清同志肯出手，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康家都欠周家一个天大的人情。”
周红军抬手，示意他坐下，语气依旧平静：“老康，峻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出事，我心里也难受。但清清不是医生，她只是懂些医术。再说，清清回家了。”
康老爷子听到“回家了”三个字，脸色微变，手不自觉的收紧，声音低哑：“周老哥，你的意思是……文清已经离开京市了？”
周红军摇了摇头：“清清还在京市，但她家一般人进不去，包括你我。”
康老爷子听见，文清的家连他和周红军都没法进出，怔了怔，脑光一闪，想起文清姓文，语气中带着不确定，问道：“玉泉山？”
周红军知道康老爷子已经猜到文清的身份，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嗯，她住在玉泉山2号。那道门岗什么证件都不认，只认通行证和里头亲自打来的电话。老康，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没有清清本人点头，我连院门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