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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在暗处悄然运转。几天后,第一波明显的涟漪终于扩散开来。

江陆野正在审阅星野下一季度的技术研发路线图,杜秘书敲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振奋,但语气依旧保持着专业性的克制。

江总,消息确认了。她将一份刚打印出来的简报放在桌上,金诚银行正式通知江氏,那笔五十亿的组合贷款,因‘风险评估未达内部标准’,无限期搁置审批。另外,我们收到消息,‘安信信托’也正式向江氏发出了追加保证金的通知函,金额高达八亿,要求他们在五个工作日内到位。

江陆野的目光扫过简报上那些冰冷的数字和结论,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早已预料的结果。他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

知道了。他语气平稳,继续关注。

杜秘书应声,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声音压得更低,还有……江氏那边的反应似乎很大,据说江景行先生在办公室里发了好大的火,砸了东西。

江陆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转瞬即逝的弧度,挥了挥手,杜秘书会意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内恢复了安静。江陆野起身,再次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远方,江氏集团大厦依旧在午后的阳光下闪耀着玻璃幕墙的反光,但他仿佛能听到那华丽外壳下,资金链骤然绷紧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呻吟声。

他拿起手机,没有拨打任何号码,只是点开了那个加密的通讯界面,输入了三个字:

【第一步。】

没有称呼,没有赘述。他知道对方能懂。

几乎是下一秒,状态栏显示对方正在输入…,随后,回复跳了出来:

【收到。压力指数已触发阈值,第二阶段脚本启动。】

依旧是毫无情绪波动的回应,高效、精准,如同他编写的程序。

江陆野看着那行字,眼前仿佛浮现出陆过此刻在实验室里的样子——大概正微微偏着头,清澈的眼睛倒映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长睫在专注时偶尔轻颤,然后平静地按下了某个足以在对方摇摇欲坠的财务堤坝上再炸开一个缺口的指令。

这种无需言语的默契,这种将庞大破坏力掌控于指尖的冷静,让他心底某种黑暗的占有欲如同藤蔓般悄然滋长,缠绕上那个月光般的身影。

与此同时,江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失败和焦躁混合的刺鼻气味。

江景行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将一份文件狠狠摔在办公桌上,发出的一声巨响,吓得站在一旁的秘书瑟缩了一下。金诚银行这是什么意思?!风险评估未达标?之前明明已经谈好了所有细节,流程都快走完了!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失真。

财务总监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声音发紧:江总,不只是金诚……安信信托也发来了追加保证金的通知,八亿,五天之内……我们、我们账面上一时抽调不出这么多流动资金……几个项目的回款周期都被拉长了……

抽调不出?!江景行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财务总监生吞活剥,预售资金呢?监管账户里不是还有钱吗?

江总,监管账户的钱动不了啊!动了就是更大的麻烦!财务总监的声音带着哭腔,而且……而且外面现在都在传我们资金链紧张,供应商都在催款,之前谈好的几个过桥资金的老板也突然联系不上了……

江景行烦躁地一把扯松了领带,昂贵的丝绸领带被他揉皱,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被围猎的恐慌攫住了他。他苏醒后力挽狂澜,好不容易稳定住的局面,竟然在短短几天内急转直下,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精准地扼住江氏的咽喉,一点点收紧。

是谁?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江陆野那双冰冷沉静、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是他吗?他有这样的能力和资源?还是……他背后那股来自海外的资本力量?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江叙白走了进来。他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连往日精心打理的发型都显得有些凌乱,似乎连日的奔波和焦虑让他不堪重负。他手里拿着一份刚出的娱乐周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委屈:哥……你看这个。

江景行不耐地瞥了一眼,周刊封面的标题异常刺眼——《豪门情深还是商业作秀?江叙白频繁出入医院,身体状况引猜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些无聊的八卦!江景行怒道,一把将周刊扫落在地。

不是的,哥!江叙白急切地解释,弯腰捡起杂志,指着内页的报道,这报道暗示我身体出了问题,甚至……甚至联系到妈妈当年的病!下面还有‘知情人士’爆料,说江家内部不稳,继承人……继承人健康状况堪忧,会影响集团长远发展……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真实的恐惧。

江景行一把夺过杂志,快速扫了几眼,脸色愈发难看。这看似是娱乐八卦,实则恶毒无比,直接动摇了投资者对江氏未来稳定性的信心。这绝对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在这个节骨眼上,简直是雪上加霜!

他猛地看向江叙白,语气带着审视和迁怒: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往医院跑?还被人拍到!

江叙白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里似乎还有隐约干涸的血迹,支吾道:我……我就是胳膊恢复得不太好,去复查……还有点感冒,上火流鼻血……

他不敢说出自己偷偷去血液科做全面检查的事情,那种对于遗传自生母林秀香疾病的、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夜不能寐。林秀香病发时苍白虚弱、咯血不止的模样如同梦魇,日夜缠绕着他。他害怕,害怕那该死的遗传病真的落在了自己身上。

江景行看着他这副心虚闪躲、苍白脆弱的样子,心头火起,却又因他眼下的青黑和那份显而易见的惊惧而强行压住了怒火。他疲惫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沙哑:行了,你先出去吧。最近安分点,别再给媒体抓到任何把柄!没事少出门!

江叙白咬了咬下唇,委屈地看了江景行一眼,最终还是没敢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背影显得有些单薄踉跄。

门一关上,江景行立刻拿起内部电话,语气森冷得如同数九寒冰:给我查!金诚银行突然变卦,安信信托追加保证金,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负面新闻……到底是谁在后面搞鬼!重点查星野,查江陆野!我要知道他们所有的资金往来和项目动向!

他放下电话,胸口剧烈起伏,一种强烈的、被无形网络笼罩的窒息感扑面而来。窗外阳光依旧明媚,他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裂痕已经出现,并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加深。而他甚至还没完全看清楚,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究竟挥舞着怎样的武器,布下了怎样一张天罗地网。

在他焦头烂额、试图理清头绪之际,电脑屏幕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金融数据推送窗口悄然弹出——【江氏地产多笔境外债券价格出现异常波动,买盘稀疏,卖压显着增强……】

风暴,正在加速形成。而那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