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授不语,魏勋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继续说道:“此外,情报人员还发现,太平军中有一支火器营,使用的火器与玄甲军的步枪非常类似,只不过威力和准头不如步枪,子弹也是简陋的弹丸,需要以火绳引燃激发,装弹慢,射速低,可靠性不高……”
一言未毕,秦授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什么?太平军也有枪,他们凭什么啊?”
秦授真的被惊到。
白逸尘抢走一把步枪,太平教还真就给仿造出来了?
太魔幻了。
一点也不可科学。
这个时代的制造水平相当低下,不说别的,光是一个枪管,就是天大的难关。
没有现代工艺加持,靠古法手搓,根本无法满足射击的要求。
不仅精度难以保证,还容易炸膛,枪管断裂。
充其量也就是土炮水平。
战场上,未必打得过弓箭。
这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火药技术。
根据秦授的所知,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火药。
逢年过节的炮仗,都是烧竹子听响。
太平教是怎么搞出火药的?
越想越头大。
秦授开始不淡定了。
照这么发展,搞不好太平教还真能把大乾朝给推翻了。
连火药土枪都能造,简直恐怖如斯。
“查,给我仔细的查,查清楚太平教的火器来源,最好能搞回来几把样品。”
秦授急了。
他不允许在这个世界还有比他牛逼的存在。
这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利益和规划。
“是!”
魏勋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太平教势力越来越强,已经能和朝廷分庭抗礼。
将来,必定是二龙山的头号对手。
不能坐视不管。
“还有,太平教的一众首领,都是什么来头,也给我细查,尤其是太平圣王的底细,我要知道全部,越详细越好!”
“我这就去办。”
魏勋当即领命。
秦授站在床前,望着阴霾的天空,心头也笼罩了一层阴云。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太平教,很不简单。
种种行为,超出常理。
莫非……
算了,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还是等军情七处的人打探到了消息再做定论。
秦授忧心忡忡,希望事态不要像他想的那般。
太平教白衣渡江,大破北岸官军的消息,七天之后,终于传到了京都。
元景帝震怒,朝野哗然。
当朝首辅怒斥太平教,不讲武德,突破人类战争的底线,江南鼠辈!
此战,官军损失精锐二十万,钱江水师几乎团灭,元气大伤,再也无力渡江南下。
太平教依仗钱江天险,扬言要与大乾划江而治,平分天下。
三日后,太平圣王张先师称帝,国号为大汉,年号太平元年。
定都延康。
钱江以南,江南八州七十二县,尽入麾下。
几乎占据了大乾的半壁江山。
严重动摇了大乾的根基国本。
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元景帝更是气的吐血。
盛怒之下,扬言要派京都的守备军南下平叛。
被一帮大臣拼死劝住。
京都守备军乃是拱卫的京城的屏障。
如今时局不稳,天下动荡。
京都的禁军绝对不能动。
一旦京都空虚,若有别的贼子效仿太平教起事,搞不好要亡国。
兹事体大,不可轻举妄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元景帝将满朝文武骂了个狗血喷头。
朝堂下面,一班文武大臣缩头缩脑,沉默以对。
谁也不敢冒头。
连虎贲军都败了,大乾水师损失殆尽。
这个时候,谁敢出头。
万一被元景帝赶鸭子上架,派去平叛,岂不是有去无回。
听闻大平军研制了一种火器,威力巨大,杀伤力惊人。
甚至连重甲都挡不住。
虎贲大将军王骁就是被火器所伤,击碎了护心镜,不治而亡。
朝廷现在无将可用,元景帝抓狂。
“诸位爱卿,谁愿意领兵征讨叛贼?”
元景帝虎目扫视,满朝文武一个个跟鹌鹑似的,眼观鼻,鼻观心,缩头不语。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龙椅之上,元景帝面色阴沉似水,双目如炬,仿佛能喷出火来。
他猛地一拍龙案。
“一群废物,朕养你们何用!”
元景帝的咆哮在大殿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满朝文武,皆吓得浑身一颤。
把头压的更低,不敢与皇帝目光对视。
平日里,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指点江山的大臣,此刻都当起了缩头乌龟。
大气都不敢出,恨不能隐身,生怕引起元景帝的注意。
“诸位,如今叛军猖獗,荼毒百姓,动摇国本,朕欲再派大军征讨,何人愿往?”
元景帝声音冰冷,再次询问。
殿下一片寂静,无人敢应声。
如今叛军气势正盛,还有威力莫测的火器加持,占据着钱江天险。
反观大乾这边,边军和禁军精锐都无法调动。
只能从各州府调集府兵,战斗力大打折扣。
再加上官军新败,水师丧尽。
士气低迷。
此时前去,无疑是九死一生。
打不赢的仗,这些勋贵大臣谁也不愿意去。
许久之后,一位老臣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
他手持笏板,躬身说道:
“陛下,如今叛军势大,且对我朝军力了如指掌,贸然出兵,只怕得不偿失,还请陛下三思。”
元景帝一听,顿时怒目圆睁,指着老臣大骂:
“老匹夫,竟敢长叛军志气,灭我朝威风!若不派兵征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叛军做大,夺了朕的大好江山不成?若不是念你年迈,朕定要治你个误国误军之罪!”
老臣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陛下息怒,老臣绝无此意。只是我军新败,气势低落,再加上大乾四面环敌,精锐边军要镇守边疆,无法调动,国内灾祸连绵,国体动荡,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不从长计议,恐生大乱啊。”
元景帝冷哼一声,懒得理会跪在地下的大臣。
若不是看在他年迈有加,是三朝老臣的份上,以他的脾气,当场就要杖毙。
在元景帝看来,攘外必先安内。
外部的敌人不可怕,大不了割地赔款。
无足惧哉!
而内部的叛乱,才是心头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