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红裙之下
木无悔心中一凛，认真点头：“是，师父！”
“走吧！”
金哲也不再多言，玄色衣袍无风自动，
率先朝着其中一栋单元楼大步走去。王师傅也握紧了腰间的缝尸剪和李承德跟了上去。
木无悔则走到最后面，
小臂上的蜈蚣化作护腕扣回，鳞甲下的嗜血悸动隐隐传来。
等四人来到，
24楼楼道，
声控灯坏了，
只有安全出口的幽绿标识在墙上投下惨淡的光。
空气也带着沉滞，
混合着高档建材的冷冽气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腥，像腐烂的花瓣泡在福尔马林里。
此时吴宅内。
厚重的隔音门无声滑开，
一股子浓郁奢靡的甜腻熏香，
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膻气味扑面而来。
孔邪道仅裹着一件暗紫色丝绸浴袍，赤着脚从主卧走出。
他脸上松弛的皮肤，泛着不健康的潮红，
眼袋浮肿，稀疏的胡茬凌乱地分布在嘴角和下颚，
整个人透着一股纵欲后的萎靡与油腻。
他身后的大床上，横陈着几个女人。
她们眼神空洞，呼吸微弱，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
像是被抽干了精气，只剩下一具具温热的皮囊，毫无生气。
孔邪道惬意地伸展着筋骨，骨节发出“咔吧”脆响，
脸上挂着餍足又猥琐的笑容。他推开走廊尽头一扇贴满暗黄色符咒的房门。
监控室内，红光幽暗。
吴倩倩斜倚在宽大的真皮转椅里，
一身剪裁凌厉的猩红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
却像淬了毒的玫瑰。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猩红的烟头在昏暗光线下明灭不定，
袅袅青烟下，
开始模糊了她精致的眉眼，却遮不住眼底翻腾的、近乎实质的怨毒。
此时，她死死盯着，眼前巨大的监控屏幕上，
四人在电梯间的动向。。
“道长，恢复得可好？”
吴倩倩没回头，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目光死死锁定屏幕中李承德那张因仇恨而扭曲的脸，
“那些‘养料’，够你补回被那蠢货强行破阵反噬的元气了吧？”
她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寒意：
“真没想到，老娘没想杀他，让他这辈子痴傻余生就够意思了。
没想到他居然把我孩子杀了。竟然还有胆子找来！还带着曾伪装成堂哥富家小姐的这么几个‘不简单’的角色。
还有那个没见过的老家伙，那把剪刀，看着就不像善茬。”
孔邪道听后则谄媚的笑了一声。
踱到吴倩倩身后，粗糙油腻的手掌随意地搭在她裸露的肩头，
指腹带着令人作呕的黏腻感摩挲着细腻的肌肤。
他也凑近屏幕，用浑浊贪婪的目光定格在木无悔身上，
“呵呵呵。。。。。。”孔邪道发出一连串奸猾的冷笑，胸腔震动，带着浴袍下松弛皮肉的颤动，
“吴总多虑了。几只扑火的飞蛾罢了。损失的元气？早补回来了！
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省得我们费心去找了。正好。。。。。。那阴女，这上好的炉鼎，又能替上头孕育新的物件，又等给我的加餐。这和不是两全其美？”
他那张油腻的脸上，算计与贪婪毫不掩饰，
猥琐的目光在木无悔身上流连，仿佛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而吴倩倩则露出厌恶的表情，肩头被触碰的地方传来一阵强烈的恶心感，
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躲开，只是夹着烟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她猛地吸了一口烟，将最后一点火星狠狠摁灭在昂贵的水晶烟灰缸里，
发出了“滋”的一声轻响。
再抬头时，她眼中已无半分慵懒，
只剩下淬了毒般的恨火，几乎要烧穿屏幕，直刺李承德的心脏。
“道长说得对！”
她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玻璃刮擦，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压抑了多年的血泪与怨毒，
“但这回李承德那个渣男——必须由我亲手了结！在那之前。。。。。。”
她霍然转身，猩红的裙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冰冷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孔邪道那张令人憎恶的脸：
“先把那些多余的都给我杀了！”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监控室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疯狂杀意。
转眼，四人便来到吴倩倩住的地方，
金哲已抬手按在2401室冰冷的金属门上。
指尖符文流转尚未触及，门缝里突然渗出血色雾气，凝聚成一张张扭曲尖叫的鬼脸！
“喝，雕虫小技！”
金哲冷笑，袖中滑下一枚刻满雷纹的枣木钉，狠狠拍在门锁位置。“破！”
“滋啦——！”
黑烟腾起，鬼脸尖啸溃散。
厚重的防盗门竟像被无形之手缓缓向内拉开，无声地滑开。
门内景象也让所有人瞳孔骤缩——
挑高五米的奢华客厅，地面铺满猩红长绒地毯。
正中央孤零零摆着一张镶嵌碎钻的白色真皮转椅。
吴倩倩就斜倚在那里，一身火焰般的露背红裙紧裹着曼妙身段，
指尖夹着细长的香烟，猩红蔻丹在惨白灯光下刺眼如血。
她身旁，孔邪道裹着那件皱巴巴的紫色浴袍，
油腻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戏谑，
浑浊的目光扫过木无悔的脸庞，
又落在金哲玄色的衣袍上，最终定格在李承德那张因仇恨而扭曲的面孔上。
“呵，真慢。”
吴倩倩吐出一口烟圈，青烟模糊了她精致的眉眼，
却掩不住眼底淬毒的冰冷，
“看来我的宝贝和那几条没脑子的畜生，都没能拦住你们。你请来的人。有点本事嘛，李承德。”
她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如同毒蛇吐信。
李承德则目眦欲裂，想要抬脚就要冲进去。
就在这时，
“别动！”
金哲低喝，
镇魂链已悄然缠上李承德脚踝，将他钉在原地。
接着，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空荡客厅的角落。
“他们，在地毯上。撒满了尸香魔芋粉！”
可话音未落，一股诡异的香气猛地从地毯下腾起，
如同无数细小的触手钻进鼻腔！
“呃！”王师傅闷哼一声，可是眼神瞬间涣散，手中沉重的缝尸剪“哐当”砸在地毯上。
而李承德更是身体一晃，要倒在地上。木无悔想伸手搀扶，
却也感到一阵眩晕，小臂上的蜈蚣护腕骤然收紧，
发出“刺啦”的摩擦声，一股冰凉锐意刺入神经，让她强行清醒！
“大家屏息！破！”
金哲指尖夹着一张清心符，
凌空自燃。
符灰爆开一圈淡金光晕，瞬间驱散甜腻香气。
王师傅甩了甩头，眼神先回复神智，赶紧弯腰就去捞缝尸剪。
“咯咯咯。。。。。。”
孔邪道发出夜枭般的怪笑，
“吴总，您瞧，看来他们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您瞧。。。”
他猛地一跺脚！
脚下地毯瞬间如水波般剧烈抖动，数十条裹尸布般惨白的布带破毯而出！
布带边缘挂着细密的倒钩，如同腐烂的海葵触手，刮起刺骨阴风，狠狠卷向四人脚踝！
“呵呵，雕虫小技也敢献丑！”
王师傅怒吼一声，缝尸剪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中化作一道乌光！
“咔嚓！咔嚓！”
剪刀开合带着沉闷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剪向那些缠来的布带。
撕裂声骤然响起，被剪断的布带瞬间化作黑灰飘散。
“你他妈竟然是缝尸匠！没想到，那蠢货竟然能请到你。”孔邪道咬牙切齿道。
没错，缝尸匠身上几十年都沾染的煞气和尸气，
正是这些阴秽之物的克星！
与此同时，木无悔强忍眩晕，
意念急催：“蜈蚣，攻！”
小臂护腕瞬间解体！
蜈蚣身躯在空中舒展，镰刀颚齿闪着寒光，六对复眼锁死目标。
“这是！他妈的是蜈蚣煞星。一个阴女身上怎么会有这个玩意。”
孔邪道连连震惊，
一咬牙浴袍猛地敞开！
露出干瘪胸膛上一个漆黑扭曲、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烙印！
他口中急速念咒，双手结印，猛地拍向身后墙壁装饰的巨大玻璃鱼缸！
“哗啦——！”
鱼缸应声炸裂！腥臭的墨绿液体混合着玻璃碎片四溅！
缸中浸泡的数具残缺不全、皮肤青紫的女尸骤然睁开灰白的眼睛！
“吼——！”
女尸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咆哮，手脚并用，如同出笼的野兽，
朝着最近的木无悔和金哲猛扑而来！
腥风扑面，带着浓烈的尸臭和防腐剂的味道。
“小心，这是六阴尸傀！布阵！”
金哲眼神一凛，镇魂链脱手飞出，瞬间分化成六道银色流光，
精准地缠向六具女尸的脖颈！
链身符文爆发出刺目白光，勒得女尸发出痛苦的嘶嚎，动作瞬间凝滞！
“无悔！看头顶！”金哲厉喝。
木无悔猛地抬头，只见天花板上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正散发着不祥的幽绿光芒，
无数细微的黑色丝线从灯体垂下，如同血管般连接着六具尸傀的后脑！
“这是阵眼，就是那吊灯！”
木无悔瞬间领悟！
她意念急转：“蜈蚣！快断线！”
忽然，刚还盘旋在孔邪道面前的蜈蚣煞猛地调头，
化作一道暗红闪电直射吊灯顶部！
镰刀颚齿张开，狠狠咬向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