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里除了那口堆着尸体的棺材，再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角落嵌着个半人高的蓄水池，水面平静得像块黑玻璃。
“这破地方除了棺材就是水，有啥看头？”胖子踢了踢脚下的碎石，“早知道刚才就跟阿宁走了，说不定那边还能捞点宝贝。”
无邪也跟着叹气：“谁说不是呢，又是海猴子又是机关的，再待下去我这点胆子都要吓破了。”
他话音刚落，蓄水池里突然“咕嘟”冒起个大泡，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气泡接连涌上来，像是水底下在煮东西。
“啥情况？”胖子瞬间噤声，抄起旁边的陶罐碎片就对准水池。
众人都屏住呼吸，盯着那片翻腾的水面。气泡越来越多，水开始微微震动，没过多久，水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退，露出湿漉漉的池壁，壁上长满了滑腻的青苔。
随着水位下降，池底渐渐显形——那里根本不是泥土，而是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更让人意外的是，水池边缘竟出现了一道向下的石阶，被退去的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一直延伸到黑暗里。
“这是……通往下一层的路？”无邪瞪大了眼，刚才还抱怨连连，此刻眼里又燃起了好奇。
张起灵走上前，用匕首刮了刮石阶上的青苔，指尖捻了捻粉末：“刚露出没多久，应该是水位退去才显现的。”
黑眼镜吹了声口哨：“看来这墓主人还挺会藏，把路修在水池底下，够阴险的。”
胖子摩拳擦掌：“管他阴不阴险，有路就好！说不定下面就是主墓室，宝贝都在那儿呢！”
顾倾然却没那么乐观，她看着石阶尽头的黑暗，总觉得那片阴影里藏着什么。“小心点，”她提醒道，“这水退得太巧了，不像是自然现象。”
张启灵已经率先踏上第一级石阶，潜水灯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蜿蜒向下的路径。“走。”他言简意赅，脚步沉稳地往下走去。
胖子和无邪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上，嘴里还在嘀咕：“管他啥现象，有宝贝就行……”
只有顾倾然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那口空了大半的蓄水池，总觉得刚才退去的水里，好像漂着什么东西，一闪就没了。
池子里的水位刚退到一半，一股淡淡的白雾就从湿漉漉的池底冒了出来，起初只是丝丝缕缕，转眼间便氤氲开来，像轻纱似的漫过池沿，在地面上缓缓流淌。
这雾来得蹊跷，带着股潮湿的凉意，沾在皮肤上竟有些黏腻。众人一时都没动，目光齐刷刷落在那片翻腾的白雾里，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哎，你们看这雾，”无邪往前凑了两步，脸上那点惊惧被好奇盖了过去，他那双透着书卷气的眼睛在雾气里闪闪发亮，“这可不是普通的水汽。”
胖子斜睨他一眼：“不是水汽还能是啥？难不成是那老粽子放的屁？”
“别瞎说。”无邪皱了皱眉，蹲下身仔细看着雾气流动的方向，“你看这雾的密度，还有这下沉的趋势……”他伸手在雾里挥了挥，指尖沾了层薄薄的凉意，“正常水汽遇热才会上升，这雾反倒往低处钻，说明比重比空气大。”
他又凑近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还有点怪味，像是……像是某种植物腐烂后的气息。说不定这池子底下埋着什么东西，遇水发酵才催生了这雾。”
“少来你那套天真理论，”胖子不耐烦地踹了踹旁边的石柱，“管它啥雾，别有毒就行！”
无邪却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分析起来：“而且你们看，雾气边缘泛着点淡青色，这说明里面可能含有某种矿物质……”他一边说一边比划，活脱脱像个站在讲台上的讲师，完全忘了这诡异的环境。
黑眼镜靠在石柱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吴邪，指尖转着他那副黑墨镜：“无小哥这是现场开起自然课了？听得我都想记笔记了。”
无邪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侃侃而谈起来，脸上微微一热，讪讪地站起身：“我就是……随便说说。”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忍不住往那片雾气里瞟，显然还在琢磨这现象的来龙去脉。池子里的雾越来越浓，渐渐漫到了众人脚边，像一层冰冷的纱，裹得人心里发毛，偏吴邪那股子探究的劲儿，倒给这压抑的氛围添了点莫名的鲜活气。
顾倾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无奈，抬手拍了拍旁边还在研究雾气成分的吴邪，又瞪了眼对着雾气做鬼脸的胖子：“都收敛点。”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别忘了我们现在在哪——海底墓，不是游乐园。刚才那道石门突然开启，这雾气来得蹊跷，指不定就是什么机关的前兆。”
说着，她从背包里摸出一支荧光棒掰亮，刺眼的绿光划破雾气：“你们看地面，这雾接触到水迹的地方，颜色在变深。”
众人这才凑近看去，果然见雾气漫过刚才积水的洼处，原本清澈的水竟慢慢染上了暗褐色，像被什么东西侵蚀了。
“我去，这雾有毒？”胖子瞬间收了玩笑的神色，往后退了半步。
无邪也收起了探究的目光，眉头紧锁：“应该是某种腐蚀性气体，遇水反应更明显。”
顾倾然没再接话，只是举着荧光棒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四周斑驳的石壁：“这里的结构比我们想的复杂，刚才的动静说不定已经惊动了别的东西。都打起精神，别再分心。”
她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却让刚才还闹哄哄的几人都安静下来，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雾气还在弥漫，但此刻没人再觉得有趣，只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随着那越来越浓的暗褐色，一点点缠了上来。
没想别的顾倾然立刻从自己的空间里面拿出解毒丹，从背包里面拿出来分给众人说道，这是，解毒丹，这雾气里面的毒可以解决，大家都先吃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