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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想别的……”嘴里嘟囔着模糊的话,意识很快就沉了下去。呼吸渐渐平稳,眉头却还微微蹙着,像是在梦里还在跟那难缠的藤蔓较劲。

夜渐深,房间里只剩下她浅浅的呼吸声,连窗外的虫鸣都放轻了音量,生怕扰了这难得的安睡。

大巴车在国道上颠簸着,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窗外的树影飞速倒退,晃得人眼晕。无邪瘫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脖子恨不得拧成麻花,看着前面鼾声此起彼伏的胖子和靠着车窗假寐的潘子,再想想三叔那张“为你好”的脸,只觉得生无可恋。

“三叔,咱真不能改机票吗?”他第N次凑到无三省身边,声音里带着最后的挣扎,“这大巴得晃十几个小时,我头还疼着呢。”

无三省眼皮都没抬,手里转着个空烟盒:“晃着晃着就不疼了,就当给你那脑袋瓜子活血化瘀。”他瞥了眼无邪额角的包,“再说了,一个人坐飞机像话吗?咱是团队,就得有团队的样子,有难同当懂不懂?”

“我看是有罪同受吧。”无邪小声嘟囔,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前排传来的呼噜声打断——胖子睡得正香,口水都快流到衣襟上了,嘴里还含糊着“玉俑”“帛书”之类的词。

潘子被吵醒,揉了揉眼睛,踹了胖子一脚:“死胖子,梦里都惦记着发财,小心被蛇柏拖走。”

胖子哼哼唧唧翻了个身,没醒。

无邪看着这俩活宝,又看了看一脸“我是为你好”的三叔,彻底放弃了挣扎。他往椅背上一靠,盯着车顶斑驳的灯,只觉得这一路的惊险还没结束——从七星鲁王宫的机关陷阱,到现在这摇摇晃晃的大巴车,三叔总能用各种“锻炼”的名义,把他坑得明明白白。

“对了,”无三省突然开口,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扔给他,“这是给你带的,路上吃。”

无邪打开一看,是几块桂花糕,还是热乎的,大概是出发前在村里买的。他心里一动,刚想说点什么,就听三叔又道:“别以为我心疼你,主要是怕你饿瘦了,回去你爷爷该念叨我没照顾好你。”

无邪咬了口桂花糕,甜丝丝的味道漫开,心里的那点憋屈突然就散了。他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突然觉得这颠簸的大巴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至少身边这些人都在,吵吵闹闹的,却比任何安稳的旅途都让人踏实。

只是下次,他死也不会再信三叔说的“锻炼身体”了。

国道旁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树荫下,车身上的漆掉了大半,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铁皮。黑眼镜敲了敲车窗,驾驶座上的司机探出头,看到他身后的张启灵时愣了愣——这人背着把比人还高的黑金古刀,一身黑衣服,脸色白得像纸,怎么看都不像善茬。

“走不走?”黑眼镜晃了晃手里的几张皱巴巴的钞票,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去杭州,价钱好说。”

司机咽了口唾沫,视线在张启灵的刀上打了个转,又瞥了眼黑眼镜腰后露出的半截短刀,硬着头皮点头:“走、走!”

两人刚钻进后座,面包车就“哐当”一声开动了,像是随时会散架。黑眼镜往椅背上一靠,长腿伸得笔直,碰了碰张启灵的胳膊:“我说哑巴,你说咱俩这处境,算不算现代版的‘江湖流亡’?”

张启灵没理他,只是把刀往身边挪了挪,避免刀刃碰到座椅。他确实没有身份证,从记事起就没这东西,黑眼镜更别提,常年在道上混,哪敢去办正经证件,身上的家伙什更是过不了任何安检,除了这种连牌照都模糊的黑车,根本没别的代步方式。

“前几天在潘家园,有个小年轻问我要签名,”黑眼镜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睛,“说我跟网上那个‘神秘刀客’长得像,你说可笑不可笑?”他说的是张启灵,前段时间有人把张启灵在古墓里挥刀的侧影拍了传到网上,没露脸,却因为那把刀和身手火了,人称“神秘刀客”。

张启灵指尖在刀鞘上摩挲着,像是没听见。黑眼镜也不介意,自顾自往下说:“等咱到了杭州,先找个地方吃碗片儿川,我知道有家老店,老板的雪菜是自己腌的,绝了。”

面包车突然一个急刹车,两人都往前冲了一下。司机回头,脸色发白:“前、前面有检查站!”

黑眼镜瞬间戴上墨镜,拍了拍张启灵的肩膀,低声道:“坐稳了。”话音刚落,他突然拉开车门,拽着张启灵就跳了下去,动作快得像阵风。司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两人钻进了路边的玉米地,黑金古刀的影子在玉米秆间一闪就没了。

“我操……”司机瘫在座位上,看着检查站的人走过来,半天说不出话。

玉米地里,黑眼镜拽着张启灵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叶子划过脸颊,有点疼。“早说这黑车不靠谱,”他喘着气笑,“还是咱自己腿儿着靠谱。”

张启灵突然停下,指了指前面的矮墙,墙后隐约有摩托车的声音。黑眼镜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十分钟后,一辆半旧的摩托车载着两人驶在乡间小路上,张启灵坐在后面,黑金古刀横放在腿上,黑眼镜骑着车,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风掀起他们的衣角,把玉米地的清香卷了过来。

“你说,等咱到了杭州,要不要去找找那小娃娃?”黑眼镜回头问,“就是那个跟吴三省混在一起的,叫无邪是吧?”

张启灵没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摩托车在土路上颠簸着,远处的炊烟正袅袅升起。黑眼镜突然笑了:“俩百岁老人,连身份证都没有,还得靠抢摩托车跑路,说出去谁敢信?”

张启灵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似乎动了动,像是极淡的笑意。风吹过,把这句没说出口的话,连同玉米叶的沙沙声,一起卷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