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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然悄悄碰了碰吴邪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看船夫的手。那双手握着船桨,指节突出,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手腕上还有几道深褐色的印记,看着不像寻常劳作留下的。

“都坐稳了。”船夫开口,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纸,听不出情绪。他撑篙离岸,小船悄无声息地滑进水里,连涟漪都比别处淡几分。

无三省一直盯着竹筏,见麻绳系得结实,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依旧没让潘子把包放上去。张启灵靠在船尾,帽檐压得更低,只有那把黑金古刀的刀柄偶尔反射出冷光,像在无声地戒备着什么。

船行到河中央,水面忽然泛起一层白雾,能见度瞬间低了不少。顾倾然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包,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半截桃木符——是她出发前特意画的,此刻不知是不是错觉,符纸竟微微发烫。

“这雾……”无邪刚要说话,被无三省一个眼神制止了。

船夫忽然转过头,那张惨白的脸在雾里若隐若现,嘴角像是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顾倾然只觉得后颈一凉,下意识往张启灵那边靠了靠——至少,有这尊“门神”在,总让人安心些。

竹筏在雾里轻轻晃了晃,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潘子猛地低头去看,却只瞧见一片白茫茫的水,什么都没有。

“快了。”船夫又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哑,仿佛耗尽了力气。

无三省没说话,只是把脚边的包又往怀里收了收。顾倾然望着雾气深处,忽然觉得这水路比三叔说的“机关古宅”还要诡异——至少古宅的危险看得见,而这雾里的东西,却藏得太深了。

船身贴着湿漉漉的岩壁往前漂,手电筒的光柱在洞顶扫过,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钟乳石,像倒悬的尖牙。顾倾然扶着船舷,指尖触到的石壁泛着冷滑的潮气,她侧耳听着那阵“稀稀疏疏”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搅动,又像是从更深的黑暗里爬出来的抓挠声。

“船怎么自己动了?”大奎举着手电往船尾照,发动机的位置黑黢黢一片,显然彻底熄了火,“潘子哥,你看那竹筏——”

潘子猛地回头,光柱里,绑在船尾的竹筏歪歪斜斜,上面的黄牛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正焦躁地刨着蹄子,竹筏边缘已经蹭上了岩壁,把退路堵得死死的。“操,被阴了。”潘子骂了句,摸出腰间的工兵铲,“这洞邪门得很,都警醒着点。”

无邪攥着手电的手心沁出了汗,他刚才回头时,明明记得船夫就蹲在船尾抽烟,怎么转个身的功夫就没了?连点脚步声都没有。他看向张启灵,对方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黑金古刀的刀柄,目光落在前方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那声音……”顾倾然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不是水里的。”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松动了。大奎下意识抬头,光柱正好照到一块钟乳石坠落,他慌忙往旁边躲,那石头擦着他的肩膀砸在船板上,碎成几块,露出里面灰白的、类似骨头的质地。

“他娘的!”大奎骂了句,刚要起身,就被潘子按住了。“别动。”潘子的声音发紧,“你看那石头碎渣。”

众人凑近一看,碎块里混着细小的、像是指甲盖的东西,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闻着有股淡淡的腥气。无邪胃里一阵翻腾,刚想移开视线,就见张启灵忽然站起身,黑金古刀“噌”地出鞘,刀光在黑暗里划开一道冷弧,劈向船舷外侧。

“嗤啦——”一声闷响,像是金属划过皮革。顾倾然立刻将手电筒转过去,只见船身外侧贴着一只黑色的虫子,指甲又尖又长,正死死抠着船板,

张启灵的手从水里抽出来时,指尖夹着个黑褐色的东西,外壳泛着油光,足有巴掌大,一对复眼在手电光下闪着幽绿的光,六条腿还在不停划动。

“这是……龙虱?”无邪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在图鉴里见过这东西,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怎么会长这么离谱?”

“什么龙虱!”旁边的无三醒抬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声音沉得发紧,“这是尸鳖,专吃腐肉和死人骨头的玩意儿!”他用工兵铲拨了拨那东西,尸鳖突然张开甲壳下的口器,露出密密麻麻的细齿,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么大的个头……”无三醒眉头拧成个疙瘩,往黑暗深处瞥了一眼,“说明这水里头,或者附近,肯定有大陪葬坑。一般的尸鳖长不了这么壮,得是积年累月泡在尸气里才养得出来。”

大奎听得咽了口唾沫,举着手电往水里照,光柱所及之处,水面下的黑影似乎更多了,密密麻麻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聚集。“潘子哥,那……那我们现在咋办?这玩意儿要是成群结队上来,咱们这点煤油可不够用。”

张启灵没说话,只是将那只尸鳖捏在指间,另一只手摸出黑金古刀,刀身垂在水面上。奇异的是,那些黑影在靠近刀光时,竟下意识地退了退,像是很忌惮这把刀。

顾倾然注意到尸鳖甲壳上的纹路,不是自然生长的,倒像是人工刻上去的,细细密密的,像是某种符咒。“这东西……好像被人动过手脚。”她凑近看了看,“你看这纹路,不像是天生的。”

潘子也凑过来,眯眼瞅了半天:“邪门了,还有人养尸鳖?怕不是哪个丧良心的玩意儿搞出来的护卫阵。”

无邪突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话,说有些古墓会用特制的毒虫守陵,这些虫子被喂了特殊的药,不仅体型巨大,还认活人气息。他刚想说什么,就见张启灵突然将那只尸鳖扔回水里,同时刀光一闪,劈向船尾方向。

“哗啦——”

水面炸开一片水花,一只更大的尸鳖被劈成了两半,暗绿色的汁液溅了船板一地,那股腥臭味瞬间浓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