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影看着“无”站起来。
他笑了。
笑得很阴险。
“急了？”
“急了就对了。”
神月影很清楚现在的局势。
凡人们的助攻简直是神来之笔。
世界的修复，虽然对他也有压制，但对“无”的压制更大。
因为“无”是毁灭者，而他现在的血，是修复剂。
此消彼长。
这就是机会。
但神月影没有表现出来。
相反。
他故意晃了一下身体，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往下跌了几百米。
身上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看起来像是油尽灯枯了。
“咳咳……”
他还配合地吐了两口血。
这演技，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他在赌。
赌“无”的高傲，赌“无”的急躁。
最好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果然。
“无”上钩了。
看到神月影“虚弱”的样子，“无”眼中的杀意暴涨。
他没有丝毫犹豫，整个人化作一道灰色的流光，直冲神月影而来。
速度快到了极致。
所有的防御都放弃了。
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攻击上。
“死吧！”
“无”的手刀，直指神月影的眉心。
近了。
一千米。
五百米。
一百米。
神月影依然没动。
他在等。
等那个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的瞬间。
十米。
哪怕是神，在这个距离，也无法变招了。
就在这一刻。
神月影猛地抬起头。
哪还有半点虚弱的样子？
那双眼睛里，金色的火焰简直要烧穿苍穹。
“老子等的就是你！”
“什么？！”
“无”瞳孔剧震。
中计了！
他想停下，想转向。
但惯性太大了，而且神月影身上的引力场突然爆发，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拽住了他。
“想跑？晚了！”
神月影不闪不避。
他敞开胸膛，任由“无”的手刀刺了过来。
噗嗤！
手刀贯穿了他的左肩，直接从后背穿了出去。
剧痛。
但神月影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因为他的右手，早就蓄势待发。
那是他攒了半天，融合了世界修复之力，压缩了所有意志的……
终极一拳！
“给老子……碎！”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无”的胸口。
就是刚才那个旧伤的位置。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无”的胸口，塌陷了下去。
不仅仅是肉体的塌陷。
那个位置的“虚无”概念，被神月影这一拳，强行改写了。
金色的光芒顺着伤口疯狂灌入。
那是“存在”的毒药。
对于“无”来说，这比任何攻击都要致命。
“啊啊啊啊！”
“无”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他的身体开始崩溃，像是一块被打碎的瓷器，无数道裂纹蔓延全身。
“你……你这个疯子……”
“无”一边吐着灰色的血，一边惊恐地看着神月影。
这家伙，真的是为了赢，连命都不要了。
“嘿嘿……”
神月影咧嘴一笑，血水顺着嘴角流下。
他的左肩已经废了，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但他死死抓着“无”的胳膊，不让他跑。
“现在……”
“咱们谁也别想走。”
两人的力量都在这一击中耗尽了。
再也维持不住飞行。
就像是两颗断了线的风筝。
纠缠在一起。
从万米高空，朝着下方那漆黑的大海，狠狠地坠落下去。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呼啸。
神月影看着越来越近的海面，意识开始模糊。
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赢了。
这一局，是老子赢了。
轰隆！
巨大的水花炸起。
两个神，一同沉入了深渊。
轰隆一声。
那个动静，比陨石撞地球还要大。
涡之国的海面直接被砸穿了，海水不是向两边分开，而是直接被那股下坠的冲击力给气化了。
一团巨大的白色蒸汽蘑菇云升了起来，遮住了半个天空。
紧接着，海啸来了。
几百米高的浪头，像是推土机一样，要把周围还没沉完的岛屿残渣全部推平。
“退！快退！”
纲手在通讯器里大吼，嗓子都劈了。
其实不用她喊。
那些站在外围岛礁上的忍者们，早就吓得腿肚子转筋，恨不得多长两条腿往后跑。
浪头拍下来，把十几艘战舰像玩具一样卷进了海底。
然后，世界安静了。
海面恢复了平整，除了还在翻滚的白沫，什么都没有。
没有光。
没有声音。
那两个人，就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消失在了深渊里。
“赢……赢了吗？”
一个小忍村的忍者，趴在一块浮木上，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
没人回答他。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片海域。
鹿丸手里捏着那个还没干透的地图，指甲把纸都抠破了。
“别说话。”
鹿丸的眼睛瞪得老大，全是红血丝。
“看水。”
水？
众人愣了一下，看向海面。
咕嘟。
一个巨大的气泡，从水底下冒了上来。
那个气泡足有房子那么大，刚一出水面就炸开了。
里面不是空气。
是灰色的烟。
那烟一接触到空气，周围的空间就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样。
“那是……”佐助撑着须佐能乎，勉强飞在半空，那只轮回眼虽然看不清，但能感觉到。
那是“无”的力量。
咕嘟！咕嘟！咕嘟！
越来越多的气泡冒了出来。
整片海域，方圆几十公里，突然沸腾了。
不是形容词。
是真的开了。
海水在剧烈翻滚，白色的蒸汽把天空都烫红了。
无数的死鱼烂虾翻着白肚皮浮上来，还没等飘远，就被煮熟了，甚至煮烂了。
一股浓烈的鱼腥味和硫磺味，混杂在一起，呛得人睁不开眼。
“还没完。”
鸣人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但他的感知一直开着。
“他们在下面。”
“还在打。”
海底五千米。
这里没有光，只有令人绝望的黑暗和足以把钢铁压扁的水压。
但现在，这里亮得吓人。
一金一灰两团光芒，正在疯狂地对撞。
每一次碰撞，都会在海底掀起一场暗流风暴。
神月影憋着一口气。
他的肺快炸了。
虽然是神体，不需要像凡人那样频繁呼吸，但在这种高强度的肉搏中，缺氧会让肌肉反应变慢，让大脑变得迟钝。
但他不敢张嘴。
一张嘴，这股气泄了，他就完了。
他对面的“无”更惨。
“无”的身体虽然在愈合，但这海水太脏了。
对于大筒木这种洁癖生物来说，泡在混杂着泥沙、死鱼和血水的海里，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更要命的是，神月影这个疯子，根本不讲武德。
砰！
神月影一脚踹在“无”的肚子上。
这一脚没把“无”踹飞，因为水的阻力太大。
但神月影借着这股反作用力，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去。
锁技！
在这个重力混乱、支点难寻的深海里，贴身肉搏才是王道。
神月影的双腿死死夹住“无”的腰，左手勒住“无”的脖子，右手握拳，对着“无”的太阳穴就是一顿猛锤。
咚！咚！咚！
每一拳下去，周围的海水都会被震出一个真空带。
“无”被打得眼冒金星，想要挣扎，但神月影的力量太大了，而且这里的海水压力帮了神月影的忙，把两人死死压在一起。
“松手……你这个……野蛮人！”
“无”通过精神传音咆哮着。
神月影没理他。
他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勒得“无”的颈椎咔咔作响。
想跑？
门都没有。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无”的身体突然软了下去。
不是死了。
而是……化了。
他的身体变成了一滩灰色的液体，顺着神月影的手臂流了下去，融入了周围的海水里。
神月影抱了个空。
紧接着，他感觉周围的海水变了。
变得粘稠，变得冰冷。
那不仅仅是海水。
那是……
“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水流中传来，阴冷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魂。
“既然你喜欢水。”
“那我就让你……死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