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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侠盗燕子李三的100个传奇故事 > 第6章 火里日元·师兄田鼠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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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火里日元·师兄田鼠现身

腊月二十七,寅时三刻。天津卫的天沉得像块浸了墨的铁板,连海河冰面都泛着死寂的青灰,风卷着雪沫子刮过,把整个城裹进了冻透的黑夜里。我李三扛着两卷油布裹紧的画轴,跟鹞子并肩蹿出英租界铁门时,靴底碾过积雪的 “咯吱” 声,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脆得像断了的弦。

风是真狠,跟关外来的钝斧子似的,裹着冰碴子往脸上劈,疼得能钻到骨头缝里。可我心里却烧着一盆旺炭火,五脏六腑都烫得发慌 —— 方才英租界军火库那声炸响,震得半边天都红了,不光把藏在保险柜后的 “真迹” 炸得露了头,更把天津卫这潭水搅得比海河底还浑。鹞子自始至终没吭声,一身黑缎短打贴在身上,冰面上只留下 “嚓嚓” 的急促脚印,像一串敲在人心尖上的催命鼓,又密又沉。

当我们如履薄冰般地钻进法租界边上那座尘封许久、无人问津的圣母堂时,突然间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吱呀”声,犹如整个建筑物正在经受着酷刑折磨一般,痛苦得不断呻吟哀嚎,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暴风雪无情吞没。

毫无疑问,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惨绝人寰的大火洗礼,时至今日,教堂的尖塔已然崩塌了半边身子,摇摇欲坠;残垣断壁与支离破碎的立柱之上,遍布着触目惊心的黑色烟尘印记。

想当年,那扇扇本应五彩斑斓、绚烂夺目的彩色玻璃窗此刻却变得面目全非,绝大多数都被熊熊烈火焚烧成乌漆嘛黑一团糟,仅剩下为数不多几块残缺不全的碎玻璃仍艰难地嵌在窗棂里,透出几丝黯淡无光且冷冰冰的星芒,恰好映照出满地七零八落的碎石子儿,使得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石头竟闪烁起阴森恐怖的寒光来。

鹞子动作敏捷地转过身来,用力将沉重的木门关上,并迅速插上了门闩。随着的一声闷响,那扇粗糙不平的门板猛烈撞击着门框,使得整座房屋都为之颤抖起来。然后,她猛地回过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我,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宛如两团隐藏在黑暗中的幽幽鬼火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我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哈出的白气在眼前瞬间散了:“姐姐,我李三在天津卫混饭吃,向来怜香惜玉,可还没傻到把小命交给半路搭伙的陌生人。” 说话间,我摸出怀里的火折子,拇指食指一搓,“噗” 地晃亮一团橘红火光。火光摇曳着照在画轴上,那卷号称英国女王亲授的肖像画,金框边缘还沾着军火库的黑灰,画里女王侧脸依旧高傲得不可一世,可在我眼里,那层层油彩底下,分明是镀了金的诱饵,勾着人往死路上跳。

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用指尖轻轻地在画角王室徽章处刮了一下。随着“嗤啦”一声轻响,原本覆盖在表面的油彩瞬间就像被风吹落的树叶一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而在这层油彩之下,则赫然显现出一排密密麻麻的钢印!尽管这些字的笔画有些歪斜扭曲,但仍然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上面刻着一行小字:Shanghai copy house — 1926。

就在这时,鹞子也快步走了过来。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风飘动,发丝之间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气;与此同时,一股尚未消散殆尽的浓烈火药味儿从她身上传来,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就这样奇妙地交织融合在了一起。

“看到没有?”鹞子压低嗓音说道,语气之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那些洋鬼子早就设下陷阱等着我们往里跳呢!他们故意把真品和赝品掺杂在一起,目的就是要挑唆我们这些贪图利益的盗贼们自相残杀、互相争斗啊!”

听到这里,我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似的。心中暗自思忖道:既然这幅画作只是出自上海某个仿制工厂之手的冒牌货,那么真正的原版究竟藏匿于何处呢?正当我苦苦思索之际,鹞子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而是直接抬起手朝着教堂西侧那扇半掩着的房门一指,并轻声告诉我道:“想要知道答案,去那里看看吧……”

话音刚落,那扇木门就被风雪顶开,“吱呀” 裂出道缝,紧接着,一条黑影踉跄着跌进来,怀里死死抱着个油布包,跟抱着救命浮木似的。那人西装烧得只剩半幅,肩膀还冒青烟,头发焦卷如枯草,脸上血灰模糊,一道伤口从眉骨划到下颌,血珠混着血水往下滴。可他嘴里叽里咕噜的,竟是日语!

我瞳孔猛地一缩 —— 这不是方才军火库外,抱着包慌不择路的东洋人吗?他怎么跟到这儿来了?那人抬眼看见我,浑浊的眼里突然迸出光,像见了救命稻草,张口就喊:“タスケテ!”(救命)声音又急又哑,还带着哭腔。

匕首横在胸前,寒光映着脸上的雪粒,鹞子手里的掌心雷早抬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脑门。可那日本人 “扑通” 一声跪倒,膝盖砸在冰冷石板上,闷响传得老远。他把油布包高高举过头顶,哆哆嗦嗦开口,说的是生硬的天津话,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别... 别开枪,画... 真画,换命!”

我与鹞子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咯噔:难道还有第三幅?火折子举得更近,那人抖得像筛糠,缓缓揭开油布包一角 —— 金框在火光下骤然闪起刺眼的光,框角钻石折射出细碎寒芒,比前两幅亮得多。再看画角徽章,没有钢印,却在光线下透出暗纹水印,清晰写着:Royal mint — 1851。

脑袋 “嗡” 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敲了下,眼前都晃了晃。三幅画,三种印记:1851 年皇家铸币厂原版、1926 年上海仿制厂精仿、还有我最初拿到的无戳粗仿。洋鬼子这局,竟布得这么大?

那名日本人见到我们并没有动手,哭得愈发凄惨了起来,抽噎声时断时续地响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止住泪水,用颤抖的声音向我们诉说自己的来历和遭遇。

据他所说,这个名叫藤田正男的人可不简单啊!原来他竟是日本派遣到天津领事馆担任副领事一职呢!别看这小子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整天就知道装模作样地处理那些所谓“正常”的外交事务;但谁能想到,他暗地里居然干起了贩卖军火这种见不得光的买卖来!而且更可恶的是,这家伙还跟英国租界里的某些洋行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就在昨晚,当军火库突然发生爆炸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得惊慌失措。可就在这时,那个狡猾无比的藤田正男却趁机悄悄地钻进了领事馆的地下室。要知道那里可是藏有一幅极其宝贵且独一无二的女王画像哦!这幅画不仅是最早的版本,更是价值连城啊!而藤田正男这次之所以会铤而走险去偷它,无非就是想把它当成一份厚礼送给他们的天皇陛下,好让自己能够借此机会得到一个更高的官位和身份罢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刚刚逃离火灾现场的时候,恰巧被我们撞个正着。由于事发突然且情况紧急,藤田正男完全乱了方寸,惊慌失措之下竟然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盲目逃窜,最后阴差阳错地跟随我们来到了这座教堂之中。

鹞子冷笑,掌心雷往前一顶,枪口几乎贴上藤田脑门,冰凉金属让他身子一僵。“真画归我,你嘛,归阎王。” 她声音没一丝温度,像说件无关紧要的事。藤田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眼看要闭眼受死,却突然指向我身后,嘶哑喊:“田鼠桑!”

我浑身一震,像被惊雷劈中,这名字像颗生锈的钉子,狠狠钉进耳膜。世上知道我师兄绰号 “田鼠” 的,没几个人。

教堂深处阴影里,缓缓走出个人。身形瘦小,穿身不合身的西装,领口沾着油污,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碎了一半,镜片蒙着灰。可他抬头冲我咧嘴时,那两颗缺角的门牙,我再熟不过 —— 三年前,就是这两颗牙,咬着铁丝教我撬保险柜的锁。“师... 师兄?” 我失声开口,声音都在发颤。

田鼠,我李三撬锁行当的引路人,三年前说去满洲贩马,赚大钱就回来,从此杳无音讯,我以为他早折在关外乱兵手里了。此刻他竟从日本人背后冒出来,手里拎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枪口却对着藤田:“藤田君,对不住,这画,我也想要。”

我彻底懵了:师兄怎么给日本人当差?田鼠冲我挤挤眼,嘴唇动了动,用嘴型无声说:“先合伙,再分赃。” 脑瓜飞速转,瞬间理清局面 —— 四方棋局:英租界洋佬布下真假画陷阱,日本人想偷原版献媚天皇,鹞子抱着独吞真迹的心思,而我,本只想捞笔钻石就走。如今多了突然冒出来的师兄,各方势力缠在一起,各怀鬼胎,谁都想把真话和好处攥手里。

藤田见大势已去,突然爆发,抱着油布包猛地向侧面翻滚,肩膀撞在西侧木门上,“哐当” 撞开门,一头冲进漫天风雪。“砰!砰!”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田鼠和鹞子各自扣动扳机,雪地上瞬间炸开两朵暗红血花。藤田惨叫一声,扑倒在冰面,怀里的油布包脱手而出,滑向海河中心冰面,在雪光下划出道弧线。

我们四个人像被无形的线拽着,几乎同时扑上去。我离得最近,脚尖一挑,油布包腾空而起,我顺势往前一扑,把包抱在怀里,就地一滚,躲到教堂内的石柱后。“李三!” 鹞子怒喝,声音里满是杀意,抬脚就冲过来。田鼠却笑了,声音带着戏谑:“老三,好久不见,这见面礼,不错啊!”

扯开油布包,里面除了镶满钻石的女王像画框,还裹着叠厚厚的文件,封皮盖着 “top Secret” 红章,油墨还带着新鲜气味。田鼠眯起眼,透过破碎镜片打量文件:“那是英日秘密同盟条约副本,比这画值钱多了,拿到手,不管卖给南边国民政府,还是北边奉军,都能换一大笔军火和银子。” 我在心底暗骂:老子当初就听说这画框钻石值天价,才跟着鹞子蹚浑水,谁想搅进国家大事里!

鹞子的掌心雷转向田鼠,眼神警惕:“你是谁?跟这日本人什么关系?” 田鼠推了推破眼镜,慢悠悠开口:“奉天保安军采购员,来天津,一是想买军火,二是想把这真画带回去,给张大帅当寿礼。” 他说话间,手在腰后冲我比了个手势 —— 那是我们当年搭档作案的暗号:左右夹击,先制服那女的。

我的内心瞬间涌起一股喜悦之情,因为我敏锐地洞悉了对方的企图。紧接着,我迅速做出反应,故意表现出极度恐惧的模样,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我紧紧握住手中的画框,高高举过头顶,同时扯开嗓子,用最大音量嘶喊:“别开枪啊!求求你们千万别开枪啊!我这就把这幅画丢给你们!”

话还没说完,我没有丝毫迟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左方抛出画框。刹那间,那个精美的金色边框宛如陀螺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在空中飞速转动起来,伴随着一连串悦耳动听却又让人胆战心惊的“呼啦啦”声响彻四周。而此时此刻,镶嵌于画作之上的数不清的闪耀钻石更是受到熊熊燃烧的篝火和漫天飞舞的洁白雪花双重光芒的照耀,绽放出绚烂夺目的光辉,仿佛夜空中闪烁不停的繁星,美得让人窒息,甚至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果不其然,鹞子见到这一幕后,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她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不由自主地向左扑去,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便来到了那个即将落地的画框旁边。

然而,与此同时,一旁的田鼠却没有闲着。他像一只灵活的猫一样,趁着鹞子分神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右翻滚过去。然后,他顺势举起那把黑洞洞的手枪,毫不犹豫地对着空中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 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划破夜空,如同两道惊雷在空中炸响。强大的子弹带着呼啸的风声,径直朝鹞子飞射而去。鹞子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致命的枪口越来越近……

说时迟那时快,我瞅准时机,迅速弯下腰来。我的身形犹如一支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般地朝着前方疾驰而去。手中紧紧握着那柄锋利无比的匕首,闪烁着寒光的刀尖正对准鹞子的手腕处。

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刀刃轻而易举地划过鹞子的袖口。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白色的衣袖。鹞子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由于伤口带来的剧痛,鹞子的手部力量骤然减弱。原本牢牢握在掌心的雷失去支撑,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无力地从她手中滑落出去。只听的一声巨响,那颗威力巨大的雷重重地砸在了冰冷坚硬的石板上,溅起一片火花和碎石。

鹞子反应极快,翻身一脚踢在我胸口,力道之大,让我猛地向后仰,胸口一阵闷痛,差点喘不过气。田鼠已经捡起油布包,转身冲教堂后门狂奔。我顾不上疼,爬起来就追。海河冰面滑得厉害,稍不留神就会摔,田鼠却像他的绰号,跟只老鼠似的钻来钻去,七瘸八拐到了河边。那里停着辆马拉爬犁,两匹枣红马喷着白气,焦躁地刨着蹄子。

田鼠跳上爬犁,冲我招手:“老三,快上来!师兄带你发财去!” 我犹豫一秒,回头就看见鹞子追出来,头发散乱,眼里喷着火,像头怒狮。我一咬牙,跳上爬犁。田鼠扬起马鞭,“啪” 的脆响,两匹马嘶吼着向前冲,爬犁 “嗖” 地蹿出去,把废弃教堂、远处火场、零星枪声,全甩进身后黑暗里。

风刀子依旧割脸,比刚才更烈,田鼠却兴奋得直发抖,把怀里的画框递到我面前:“真货,绝对真货!1851 年皇家铸币厂铸的金框,你看这暗纹水印,只有原版才有,而且上面的钻石,比那两幅赝品多一圈,每颗都是南非净水钻,单卖一颗就够你在天津卫买个大宅院。”

我冷笑,接过画框,指尖摸着冰凉钻石:“真迹到底几幅?洋鬼子搞这么多花样,想干什么?” 田鼠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英佬玩的是三保险 ——1851 年原版锁在领事馆地下室保险柜,是跟日本人交易的筹码;1926 年上海仿制厂精仿,挂在英租界总督府宴会厅,糊弄外人;还有你最初拿到的无戳粗仿,是故意放军火库附近,引咱们这些贼抢,他们好坐收渔利。”

他顿了顿,又说:“日本人想买原版画,更想拿英日密约,英国人就故意放消息,说真画藏军火库,还把密约副本跟真画放一起,假装被藤田趁乱偷走,实际想借藤田的手,把密约送日本军部,同时挑咱们江湖人与日本人冲突,他们好牟利。没想到,被咱俩截胡了。”

我听得脑仁疼,揉了揉太阳穴:“所以军火库爆炸,是你给日本人点的见面礼?” 田鼠龇了龇缺角门牙,笑得有些疯狂:“我就给藤田指了条路,说军火库附近有英佬藏的‘宝贝’,炸药是他自己从军火库搬的,我不过顺手点根烟,碰巧扔引线旁边了。”

后背一阵发凉,三年不见,师兄比以前更疯,为了钱,连日本人都敢利用。说话间,马拉爬犁到了三叉河口,远处海面上,一艘挂日本国旗的商船灯火隐约可见,像只蛰伏在黑暗里的巨兽。田鼠眯起眼,看着那船,语气满是贪婪:“把画卖给日本人,他们许了五十万日元,咱俩对半分,后半辈子吃香喝辣,再也不用干这刀头舔血的营生。”

我摸出藏在鞋底的密约副本,借着远处商船灯光翻了几页,上面的条款看得我心头火起 ——“共同防俄”“华北铁路共管”“天津租界扩大权限”,每一条都在割中国的肉。我抬眼看向田鼠,眼神冷下来:“卖国的钱,你也敢花?”

田鼠无所谓耸肩:“这年头,谁出钱谁是爹,白花花的银子,还能烫手?” 我心里彻底冷了 —— 三年前,他教我 “盗亦有道,只取不义之财,不害无辜之人”,如今这 “道” 早被他喂了狗。我面上却挤出笑,点头:“成,师兄说了算。不过这画金贵,得找个木箱装,免得路上磕着。前面有个废弃码头,先靠岸,我找找箱子。”

田鼠没多想,勒住马缰,爬犁在冰面滑了段,稳稳停下。我跳下爬犁,假意四处打量找箱子,手却悄悄摸出腰间的飞爪。“老三,找到了吗?” 田鼠在爬犁上催。“快了,师兄等会儿。” 我应着,趁他不注意,猛地转身,手腕一甩,飞爪 “嗖” 地飞出去,爪头精准缠住他手腕,我用力一扯,田鼠惊呼,手里的南部手枪 “啪” 地掉冰面上。

他踉跄着从爬犁摔下来,刚想挣扎,我已经扑上去,匕首顶在他喉咙上。“师兄,银子我要,密约,得留在中国。” 我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田鼠愣了秒,随即咧嘴笑,眼里没丝毫慌乱,反而带着点欣慰:“就知道你小子没忘本,燕子口(我的绰号)还是心非口是。” 说话间,他袖管里突然滑出把小巧剃刀,反手就往我手背割来。

血线瞬间在我手背上绽开,刺痛传来,我下意识松了松匕首。田鼠趁机撞开我,伸手去捡地上的枪。就在这时,“砰” 的一声枪响,田鼠肩头突然绽开血花,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我抬头一看,鹞子不知何时追上来,手里握着田鼠掉落的南部手枪,枪口还冒白烟,显然一路跟踪到了这里。

“你们俩,倒会捡便宜。” 鹞子喘着气,眼神冰冷看我们,“画归我,密约也归我,至于你们俩,留在这冰面喂鱼吧。” 田鼠捂着重伤的肩膀,血顺着指缝淌,染红身下冰雪,却笑着看我:“老三,看来咱俩还得再搭档一次。”

我咧嘴笑,捡起地上的飞爪,冲鹞子扬下巴:“雌雄双盗不算啥,师徒联手,才真厉害。” 话音刚落,田鼠突然向鹞子左侧扑,吸引她注意力,我趁她分神,甩出飞爪,缠住她脚踝,用力一拽,鹞子惊呼,摔倒在冰面上。

我冲上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枪,匕首顶在她胸口。田鼠也挣扎着爬起来,按住她胳膊。“说吧,你到底是谁?除了想要画,还想要什么?” 我问。鹞子喘着气,眼里闪过不甘,却没回答。

就在这时,远处日本商船突然亮起探照灯,一道刺眼白光扫过来,照得冰面锃亮。紧接着,几艘小汽艇从商船上驶过来,上面载满日本兵,显然是藤田的手下见他迟迟不到,前来接应了。

“不好,日本人来了!” 田鼠脸色变了。我看了看怀里的画框和密约,又看了看被制服的鹞子,心里瞬间有了主意。我把密约塞进田鼠怀里:“师兄,你带密约先走,找奉军,换了军火再来接应我。” 田鼠一愣:“那你呢?”“我带画和这女人,引开日本人。” 我拍他肩膀,“记住,密约不能落日本人手里,这是咱们中国人的东西。”

田鼠咬咬牙,点头:“好!老三,你保重,我在北平前门大街悦来客栈等你!” 说完,他转身钻进旁边黑林子,很快没了踪影。

我把画框背在背上,用绳子捆紧,又把鹞子拉起来,匕首抵着她后背:“走,跟我会会那些日本人。” 鹞子挣扎了下,被我死死按住。“你疯了?” 她低吼。“疯不疯,等过了今晚就知道。” 我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反正,老子从来不是善茬,三幅画,一份密约,老子全要!”

探照灯的白光越来越近,日本兵的吆喝声也清晰可闻。我押着鹞子,一步步走向冰面中央,背后的画框沉甸甸的,怀里的密约早不在了,可我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踏实。这场津门黑雪夜里的暗战,才刚刚开始,而我李三,要做那个笑到最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