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一声轰然巨响传来，底楼大门被人一脚踢碎。
“何人敢在飞云阁撒野！”柳如烟正愁怒火无处宣泄。
看这架势，分明是有人上门寻衅。
真以为她是好惹的？
柳如烟起身望向入口，只见一道飘逸如仙的身影徐徐走近。
“飞云阁？”来人目光淡然地看向柳如烟。
“阁下是谁？”柳如烟话音未落，身旁的心腹突然颤抖着惊呼：“是他！就是他杀了宋大人！”
那道身影，他此生难忘。
“什么？是他？”柳如烟瞳孔猛然收缩。
她虽知凶手是个青年，却没料到竟这般年轻。
不错，来者正是沈墨。
前世饱览典籍的沈墨深知，江湖凶险，斩草须除根。
在这强者为尊的世道，稍有心软便可能万劫不复。
“甚好。”
沈墨无需确认，听到柳如烟与手下的对话，便知自己没找错地方。
“莫怨我，只怪你们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
……
半个时辰后，飞云阁满门尽灭的消息传遍扬州城。
此时，沈墨已携叶清霜入住另一家客栈。
“听闻下月八月初三，丐帮将在杏子林举行大会。”
“据说慕容世家少主慕容复杀了丐帮帮主，不知真假。”
“慕容复杀丐帮帮主？不可能吧？丐帮帮主可是先天九层的绝顶高手。”
“真伪难辨，两大势力对决，岂是我等能掺和的？”
“比起丐帮大会，我更关注十月初十的天鹰教扬刀大会，屠龙刀将现世。”
武林第一神兵‘玄天刃’，传闻得此刀者号令群雄，无人敢违...这刀真有如此神威？
茶肆内，几名佩剑汉子正高谈阔论，话语飘进楚白耳中。
第七章 侍女柳如萱，西厂魏无邪
今日蒙公子搭救，如萱铭感五内。柳如萱垂首而坐，眼角犹带泪痕。
方才若非楚白及时出手，她早已被人掳去风尘之地。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楚白轻摇玉骨扇，语气平淡。
换作旁人他断不会多管闲事，但对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姑娘，他确实存着几分盘算。
对公子是举手之劳，于如萱却是再造之恩。她执拗地攥着绢帕。
往后作何打算？楚白话锋一转。
天地茫茫，孑然一身...柳如萱望着茶盏里浮沉的叶片，神色凄惶。
此刻的她尚未经历江湖险恶，眸中尽是彷徨。
楚白正待开口，忽见柳如萱抬首，双颊飞红道：公子，如萱有个冒昧之请...
但说无妨。
若在能力范围，自当相助。楚白留有分寸，这是他处事原则。
恳请公子允我侍奉左右，做牛做 ** 答大恩。她指节发白地绞着衣带，目光灼灼。
她明白，若离开楚白庇护，自己这弱女子迟早沦为他人玩物。
这...楚白眉峰微蹙，似在斟酌。
实则心中暗喜，只是顾忌君子之名，不愿授人以柄。
求公子垂怜！
见楚白迟疑，柳如萱当即便要跪地叩首。
还未及屈膝，就被一柄折扇托住皓腕，听得楚白叹道：罢了，你且跟着罢。
谢公子恩典！
柳如萱喜极而泣，眉眼弯成新月。
如今的她尚未修炼出后世那般心机，自然看不透楚白眼中闪过的精光。
......
翌日清晨，楚白携柳如萱离开客栈。
公子，我们往何处去？柳如萱提着包袱，脚步轻快如林间小鹿。
临安府。
楚白白衣胜雪，折扇轻摇间自有一番 ** 气度。
昨日茶肆里那番关于神兵的议论，已让他下定决心。
临安？莫非要去南宋疆域？柳如萱掩口轻呼。
虽两地相隔不过三百里，但如今是大明天下，终是异国他乡。
不错。
楚白颔首确认。
既成主仆，柳如萱便不再多言。
楚白到底不是冷血之人，此去临安山高水远。
他这等宗师高手自然无妨，可柳如萱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
苏离雇了马车与车夫，与林清霜一同乘车前往苏州。
明朝，**
锦衣卫指挥司内，萧远山正暗中召集手下，商议对付天机阁的计划。
“最近天机阁屡次与我作对，各位有何良策？”萧远山眯眼含笑，环视众人。
外人若见他笑容满面，必以为他平易近人。
可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笑得越深，心中怒火越盛。
“启禀指挥使，属下认为，或许可以联合太傅府周文渊，或是刑部总捕头韩锋，一同对抗天机阁。”副指挥使徐天云起身提议。
“你觉得，他们会与锦衣卫合作吗？”萧远山冷冽的目光直刺徐天云。
对此人的野心，他心知肚明——不过是觊觎自己的位置罢了。
若非顾忌对方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他早已出手取其性命。
正如徐天云刚才的提议，若真照此行事，必定会引起皇帝猜忌，到那时……
即便未触怒皇帝，太傅府与刑部也不可能与锦衣卫联手。
只因他们是皇家鹰犬，此事本就毫无可能。
“属下只是随口一提，指挥使若觉得不妥，就当属下未曾说过。”徐天云神色平静。
锦衣卫众人见指挥使与副指挥使针锋相对，皆沉默观望。
能跻身高位者，谁不是心思缜密之人？指挥使与副指挥使不合，早已人尽皆知。
锦衣卫内部分为两派：一派效忠指挥使萧远山，另一派则追随副指挥使徐天云。
按常理，萧远山身为指挥使，理应占据上风。
可惜他常伴皇帝左右，锦衣卫事务多由徐天云处理。
长久下来，锦衣卫内部反倒是徐天云的势力更胜一筹。
厅内气氛因二人对峙而愈发凝重。
“报——”
一声急促的报告突然打破僵局。
“进来。”
萧远山衣袖一挥，殿门大开，目光锐利地望向门外探子。
若非这传令兵及时赶到，恐怕二人早已拔刀相向。
“启禀指挥使，扬州暗桩遭人血洗，无一活口。”探子跪地急报。
“什么？”
徐天云未等萧远山开口，已然怒不可遏。
那扬州据点正是他麾下势力。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挑衅锦衣卫？”徐天云脸色阴沉。
“回副指挥使，凶手行踪诡异，毫无线索。”探子颤声答道。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给我查！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徐天云怒喝。
自己的据点被屠戮，却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简直是奇耻大辱！
探子偷瞥萧远山神色，见其默许后连忙退下。
“砰！”
萧远山一掌拍碎桌案，厉声斥责：“看看现在的锦衣卫！连据点被屠都查不出半分蛛丝马迹！”
全都去追查凶手！话音未落，锦衣卫统领已转身离开。
走到僻静处，这位大人脸上突然浮现一丝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