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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午餐后,我再次坐在沙发上查看邮件。

看到西诺雷利发来的好消息时,我忍不住笑了 —— 计划可行!

mJ?安德雷蒂完全同意,标致也接受了我的双重参赛安排,唯一条件是我不参加任何椭圆形赛道的比赛,或许是担心我发生事故。

就这样,2009 年的职业规划终于尘埃落定:我将同时作为标致厂队车手征战耐力赛,以及安德雷蒂格林 - 本田车队车手参加印地赛车。

或许这得益于标致与本田并非直接竞争对手,但关键在于,在汽车行业普遍面临经济动荡与收缩的当下,我能同时代表两家顶尖车企,这本身就是一种认可。

不过好消息之外也有隐忧:如今的处境与我在 A1Gp 时有些相似,印地赛车我只参加公路赛和街道赛,不到整个赛季的一半;标致则会在美法勒芒系列赛中选择性参赛,对他们而言,赛事声望比锦标赛排名更重要。

也就是说,2009 年我将无法冲击任何一项赛事的总冠军。

细想之下,这与 2007、2008 年的 F1 生涯倒也差别不大。

在 F1,只有迈凯伦、法拉利,或许还有宝马索伯和雷诺能真正争夺顶级席位,其中法拉利、宝马、雷诺都是汽车界巨头,迈凯伦与梅赛德斯 - 奔驰的特殊关系也让其本质上等同于厂队。

这意味着在威廉姆斯时,我从未真正成为总冠军的竞争者(事实上,那两年我都只排积分榜第十),但至少我能参加每一场比赛,能与积分区的车手一较高下。

而在印地赛车,整个夏季我都将作壁上观,回归时与竞争对手的积分差距可能已达数百分。

显然,这并非理想状态 —— 理想情况下,2009 年我本该是全职 F1 车手。

但现实如此,我只能妥协,充分利用现有机会。

说到 “充分利用”,我参加的所有印地赛事都在美国或加拿大,半数耐力赛也在北美举办。

安德雷蒂格林车队总部位于美国(恰好就在印第安纳波利斯),本田的印地赛车模拟器也在当地。

理智的选择似乎是:赛季期间搬去美国暂住,避免全程住酒店;夏季返回欧洲参加耐力赛,休赛期再回到欧洲,为 2010 年重返 F1 做准备。

当然,我也并非没有长远考虑,若重返 F1 无望,印地赛车或许会成为我的长期选择,提前在美国安家也更稳妥。

“张琳?” 我开口问道,知道这个请求并不容易。

“怎么了?” 张琳从厨房探出头,看到我愧疚的表情,她的神色立刻沉了下来,事情似乎变得更难了,仿佛原本就不易的处境又添了一层重量。

“我收到埃内斯托的回复了…… 我得到了那个机会。3 月中旬要去赛百灵测试印地赛车,然后备战标致的 12 小时耐力赛,几周后就是印地赛车圣彼得堡站揭幕战,长滩站也很快会到来……” 我开始解释情况,其实是在刻意拖延,我知道这个话题很棘手,也害怕听到她的回答。

“你到底想说什么,张骋?” 聪慧的张琳立刻起了疑心,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是说,如果要参加印地赛车,或许春天和秋天在美国买套房子会更方便。总住酒店不划算,而且…… 谁也说不准我能不能重返 F1,也许得把印地赛车当作更长期的规划。” 我坦诚道。

当然,无论是参加部分赛事还是 “过渡性” 参赛,我的核心目标始终是打动 F1 车队,争取回归席位,但我也不天真,回归并非板上钉钉,所以也在借机考察这些赛事是否适合长期发展。

A1Gp 显然不是我的长期选择,超级联盟方程式或许也不是(尽管形式独特,却与 F1 过于相似,缺乏自身辨识度,除了 “统一规格赛事” 带来的公平性外,其他方面都无法与 F1 相比),但印地赛车或耐力赛有可能是。

我唯一确定的是,在美国找个比酒店更固定的住处,是合理的选择。

“张骋…… 别把这个难题丢给我 ——” 张琳的声音开始发颤,明显慌了。

“我不是说我们必须这么做,只是提议 ——” 我站起身想插话,试图缓和气氛,却反而让情况更紧张了。

“我的一切都在这里,张骋!我的杂志、所有供稿的媒体都在这儿!我怎么为法甲官网撰稿?我甚至不确定美国有没有法甲转播!” 张琳提高了音量,脸颊涨得通红,显然正经历恐慌发作或焦虑情绪爆发。

我不确定这具体是什么,但我知道情况不对,更清楚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段关系的问题一直存在:我对恋爱一窍不通,不知道如何经营感情,如今看来,连怎么处理争吵也一无所知。

“张琳!求你…… 冷静点。” 我试图让她停下来,总算让她的声音小了些。

我慢慢走近,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力道很轻,若她不愿被触碰,随时能推开我。

至少此刻,她没有拒绝。

“对不起,我当然知道你有很多要考虑的。” 我继续说道,“我也没说要卖掉我们现在的房子,我不想这么做,只是随口一提。如果你不想在美国买房,我们就不买。就算买了,也不代表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夏天我还是需要住在这里,休赛期也是,明年说不定也需要。我们甚至可以这样安排:我去美国比赛时,你留在这儿。我知道这不完美,但我们可以打电话,甚至视频通话,一定能找到办法的。这样听起来怎么样?”

“…… 我不想和你分开。” 张琳轻声说,“我会担心。”

“为什么?” 我问。或许这不是帮她缓解情绪的最佳方式,但我真的很好奇,她的担忧究竟源于何处。

“因为你是世界闻名的赛车手,而我只是个普通记者啊?” 张琳反驳道,语气带着自嘲,仿佛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可…… 当初是你先主动的。” 我指出。

争吵的火气渐渐消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紧张感。

“我知道。” 她承认,“我当时就知道,但我从没想过你真的会对我感兴趣。我知道我们刚在一起时,你完全是懵懂的样子,但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儿去,一直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我以前也交过男朋友,或许是瞒着父母,但从未有过需要向国际媒体隐瞒恋情的男朋友。我从未经历过‘恋情被杂志曝光,然后有外国记者追着我采访’的事。我住在摩纳哥,和赛车手约会,还去纽博格林赛道约会 —— 这一切都让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每当我们分开,我就忍不住害怕:你会不会遇到别人,然后离开我?我会不会只是你的过渡,最后你会找到一个真正和你匹配、而不是远远配不上你的人?”

张琳低着头,盯着地板,不敢看我。她有充分的理由回避我的目光,因为她正在袒露内心的焦虑,而这些焦虑,我必须承认,我此前完全没有察觉。

原来这段时间,张琳一直承受着这些,而我却一无所知…… 我真是太糟糕了。

“张琳…… 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我可以坦诚地说,我在亚洲时,和其他女性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句。” 我回应道,试图让她安心。

坦白说,当我处于 “赛车模式” 时,根本不会想到感情或情爱相关的事。或许正因如此,在进入 F1 之前,我对这些情感一直很迟钝。

在 F1 之前,我的生活只有 “参加下一场比赛、尽可能展现自己、拼尽全力实现赛车手梦想” 这一件事。

进入 F1 后,即便只是付费车手,即便最初只有一年合约,我终于有机会放松下来,终于能正视张琳对我表达好感时,我内心那些奇怪的悸动。

从这个角度,我能理解她的恐惧(尽管不完全认同),也开始明白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

但张琳的担忧有个关键问题:坦率地说,她完全符合我对理想伴侣的所有期待。

我不可能找到比她更好的人,因为至今为止,我甚至没遇到过能与她相提并论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担忧很傻,我明白。” 张琳承认,“但我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想,控制不住害怕。”

原来如此 —— 这就是人类普遍存在的、毫无逻辑的焦虑。

我说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因为这不是理性的争论,而是源于自我怀疑、自卑感,以及 “一切太顺利,反而不真实” 的不安。

这意味着没有简单的解决办法,或许最有效的方式(尽管并不容易),就是一直用行动向她证明:我爱她,不会有 “更好的人” 出现。

“你看…… 这些事至少要到 3 月才需要决定,不是吗?不如我们先好好享受休赛期,一起度过这段时间,好吗?” 我提议道,决定暂时搁置这个话题。

我知道,从摩纳哥的公寓远程参加印地赛车赛季并不现实,但正如我所说,这些都要到明年春天才需要解决。

此刻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与女友重建默契,弥补我在东亚参加 A1Gp 那一个月里,可能给这段感情带来的伤害。

F1 赛季本就有大量旅行,但张琳或许早有心理准备;她没料到的是,F1 赛季刚结束,我就立刻开启了全新的赛事计划,相当于在我们之间隔了两个大洲。

她以为我终于能回来了,结果我却再次让距离横亘在我们之间。

“好,好。我会没事的。” 张琳接受了我的提议,呼吸渐渐平稳,擦去了眸中刚要形成的泪水。

危机暂时解除了……至少目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