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的春天总是来得迟缓，残雪在背阴的山坳里迟迟不肯消融，化作一滩滩泥泞，踩上去能没过脚踝。可这迟来的暖意，没能给鹰嘴涧带来半分安宁，反倒是让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烈了。
耗子揣着刚从斥候手里接过的情报，跑得气喘吁吁，棉甲下的后背早被汗水浸透。他冲进于轩的营帐时，正撞见铁牛捧着个粗瓷大碗，呼噜呼噜地往嘴里灌着 “营养糊糊”。
那是于轩用解锁的基础营养学知识改良的军粮，用磨碎的杂粮、晒干的肉干末和野菜粉混合熬制而成，闻着不算香，却顶饿抗寒。
“头儿！不好了！” 耗子一把抢过铁牛手里的空碗，倒过来晃了晃，示意他别光顾着吃，“狄人那边动静不对劲！几个大部落的骑兵都往边境凑，游骑都摸到咱们防区三里外了！”
于轩正低头擦拭着一把从敌军百夫长手里 “回收” 来的弯刀，刀刃被他磨得寒光闪闪。听到这话，他抬起头，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具体点，多少人？主力在哪？”
“人数不好说，最少上万！” 耗子从怀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羊皮纸，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画着简易地图，“探子说，黑石部、白狼部都动了，还有那个最能打的秃鹫部，他们的大帐扎在黑风谷，离咱们鹰嘴涧也就五十里地！”
铁牛嚼着嘴里最后一口糊糊，把碗往地上一放，抄起旁边的大锤：“头儿，打就完事了！俺早就等着了，上次缴获的那把战斧还没开过荤呢！”
于轩没理会铁牛的兴奋，手指在地图上的黑风谷和鹰嘴涧之间划了条线，眉头紧锁。上万骑兵，这可不是之前小打小闹的巡逻队，真要是全力冲锋，鹰嘴涧这简陋的防线，怕是撑不住多久。可与此同时，他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着他内心的躁动。
大规模战争，意味着海量的 “无主战利品”，意味着 “老黑” 升级所需的能量，或许能在这场仗里攒够。
“瘸叔呢？” 于轩突然问道。
“在帐外给新兵讲‘战场生存经验’呢，说白了就是教他们怎么装死躲箭。” 耗子撇撇嘴。
于轩缓缓站起身来，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吃力。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毅然决然地迈开脚步，朝着营帐外走去。
当他掀开那厚重的帐帘时，一股刺骨的冷风如汹涌的波涛般扑面而来，裹挟着大量的沙尘，无情地撞击着他的身体。于轩猝不及防，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以抵御这狂风的侵袭。
待他稍稍适应了这恶劣的环境后，视线逐渐清晰起来。他看到营地里，士兵们正忙碌地穿梭于各个角落，有的在擦拭着手中的武器，有的在加固着防御工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几分紧张和凝重。
而在不远处的一堆干草上，瘸叔正悠然自得地坐着，嘴里叼着一根旱烟，烟雾缭绕中，他那饱经沧桑的面庞若隐若现。一群新兵围坐在他身旁，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他的讲述。
瘸叔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旱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接着说道：“都给老子记住了，上了战场可别他妈瞎逞能！那箭头可不长眼睛，刀砍下来也不会绕着你走。要是真打不过，就赶紧找个死人堆一趴，把气儿给我憋住了，这比啥都管用……”
看到于轩过来，瘸叔停下话头，磕了磕烟锅：“小子，敌人要来了？”
“嗯，最少上万骑兵。” 于轩蹲下身，声音压得很低，“咱们这防线，硬拼肯定不行。得想个法子，既能守住，又能…… 捞点好处。”
瘸叔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嗤笑一声：“捞好处？你是想让你那手链吃饱吧？小心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放心，我有分寸。” 于轩从怀里掏出几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瘸叔，“这是改良后的止血粉，上次那个太辣，这次加了点甘草，没那么疼了。您老分下去，让兄弟们都备着。另外，让耗子把斥候撒得再远些，重点盯他们的辎重队，尤其是运军械和粮草的。”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操练的士兵，提高了声音：“所有人听令！加强戒备！弓箭检查弦，刀枪磨锋利！炊事班把干粮提前备好，随时准备应战！”
士兵们轰然应诺，原本有些松散的气氛瞬间变得紧绷起来。铁牛扛着大锤，在队伍里来回走动，时不时拍一下某个士兵的肩膀：“都精神点！敌人来了正好，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于轩摩挲着手腕上的 “老黑”，心里默默盘算着。他已经解锁了基础黑火药配方，虽然还没完全掌握稳定制作的方法，但几个勉强能用的 “掌心雷” 已经藏在了贴身的包袱里。这次敌人来势汹汹，常规战术肯定不够用，得靠这些 “歪门邪道” 出奇制胜。
“老黑啊老黑，” 他在心里默念，“这次能不能升级到 LV5，就看你的了。不过你也争点气，别光想着吃，关键时刻那‘战地鸡血’要是能便宜点，别让我心疼能量，就算帮大忙了。”
夜幕如墨，缓缓地笼罩了整个鹰嘴涧。营地里，火把熊熊燃烧，火光在风中摇曳，仿佛是黑暗中的点点星光。这些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士兵们年轻而紧绷的脸庞，他们的神情严肃，透露出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紧张和期待。
在营地的远处，黑暗如同一头巨兽，吞噬了一切。偶尔，几声战马的嘶鸣从那片无尽的黑暗中传来，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突兀，就像是死神的低语，预示着一场血腥的厮杀即将展开。
于轩站在营地最高的哨塔上，他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孤独。他静静地凝视着黑沉沉的远方，手中紧紧攥着那把磨得锋利无比的弯刀，刀身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在那片黑暗中，他已经看到了敌人的身影。
于轩心里很清楚，这场战争将会异常惨烈，但他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知道，只有战胜敌人，他和他的兄弟们才能活下去。不仅如此，他还要带着他们，在这场战争中捞到足够多的“资本”，为他们的未来赢得更多的机会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