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把手机放回包里，抬头看了眼办公室墙上的钟。时间刚过十一点，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华灯初上，整座城市开始亮起来。
林特助敲门进来，手里拿着平板。
“医院刚来电话，佟元父亲醒了。”
琴雯点头，“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半小时前，医生说生命体征稳定，神经恢复情况良好，可以进行简单交流。”
琴雯没说话，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林特助问：“要不要现在过去？”
“等中午休息时间吧，我顺路去看看。”
林特助记下安排，转身离开。
十二点整，琴雯从盛达集团出发，林特助跟在身后上了车。车子一路开向华西医院，路上没堵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两人从侧门进医院，直奔住院部电梯。林特助按了十五楼，门一开就是重症监护区外的家属等候走廊。
琴雯走过去，推开307病房的门。
屋里有四个人。
佟元母亲坐在床边削苹果，妹妹站在床尾整理被角，佟元靠在窗边低头看手机。床上的老人刚睁开眼，正小口喝水。
还有一个女人。
她穿着米白色风衣，长发披肩，手里提着一个果篮，正弯腰对床上的老人说话。
“爸，您别急着坐起来，医生说了要静养。”
声音温柔，语气熟稔。
琴雯脚步停了一下。
这个女人她没见过真人，但在资料照片里看过。
沈婉。
佟元的前妻。
琴雯走进去，林特助留在门口。
“叔叔醒了？”琴雯走到床边，脸上带着笑，“感觉怎么样？”
老人转头看她，眼神有点模糊，但认出了人。
“是你啊……那天太谢谢了。”
“没事，应该的。”琴雯说，“手术顺利就好，接下来好好养着。”
沈婉这时直起身，看向琴雯。
两人视线碰上。
沈婉先开口：“你是……琴小姐？”
“对，我是琴雯。”
“听我前夫家人提过你。”沈婉笑了笑，“多亏你帮忙，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
琴雯也笑：“都是朋友，能帮就帮。”
琴雯说完，转向佟元母亲：“阿姨，你们也注意休息，别太累。”
佟元母亲点头：“谢谢你啊琴雯，要不是你，我们家哪撑得住。”
妹妹也跑过来：“琴雯姐，你救了我爸，以后我们全家都记你恩情。”
琴雯摆手：“别这么说。”
琴雯话音刚落，沈婉就接了句：“是啊，这种时候能遇到真心帮忙的人不容易。”
沈婉说这话时看着琴雯，嘴角还是挂着笑。
但琴雯听得出意思。
沈婉她在强调“真心”。
琴雯没回应，只低头看了看床头的监护仪。
数字正常。
她又抬头看佟元。
佟元一直没动，也没说话，就站在窗边盯着手机屏幕，像在回避什么。
琴雯问佟元：“你吃饭了吗？”
佟元抬眼，愣了一下才回答：“还没。”
“下去吃点东西吧，你也熬了一夜。”
佟元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沈婉这时说：“我已经让餐厅送餐上来了，待会大家一起吃。”
沈婉她语气自然，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琴雯看了沈婉一眼。
“那挺好的。”
屋里气氛一下子变了。
之前她琴雯是外人，所有人围着她道谢。
现在沈婉一出现，话题全转到她身上。她带来的营养餐、她联系的康复顾问、她认识的护理专家，一句接一句往外说。
佟元母亲听得认真，连连点头。
妹妹更是直接喊了声“嫂子”。
琴雯站在原地，没再插话。
她看了一圈，发现没人再看她。
她转身走向门口。
“我还有事，先走了。”
佟元猛地抬头：“要不吃了饭，再走？”
琴雯停下：“有事处理，改天再来看叔叔。”
沈婉笑着说：“那你忙。”
琴雯点头，走出病房。
林特助跟上来。
“你怎么看？”琴雯问。
“那个女的，明显是冲着这家人来的。”林特助说，“她一进门就开始刷存在感。”
琴雯没反驳。
她知道沈婉不是单纯来探病的。
一个三年前拿走全部财产、冻结前夫奖金账户的女人，不会突然良心发现回来照顾公婆。
她一定有目的。
琴雯走到电梯口，按下下行键。
林特助问：“需不需要查查她。”
琴雯看着电梯数字一层层往下跳。
“嗯，查一下，我也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