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拉开商务车后门，琴雯抬脚上车，动作干脆。她坐进后排，包放在腿上，手指在手机屏幕划过，枭治的名字出现在未读短信列表里。她点开，看完一条删一条，全部清空后，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包内侧夹层。
车子启动，窗外街景往后退。琴雯打开随身化妆包，她拆了马尾，重新扎高，露出额头和脖颈线条。口红是正红色的，涂完抿了一下唇。
镜子里的人变了。变得更加美丽自信。
“今天，我是去看朋友比赛的普通女孩。”琴雯说完，合上化妆包。
车子驶出市区，往城郊赛车场方向去。路边广告牌换成赛事宣传画，巨幅海报上佟元穿着赛车服，站在法拉利旁挥手。琴雯看了两秒，移开视线。
四十分钟后，车辆抵达赛场入口。安保检查通行证，司机递出VIp票卡。琴雯下车，踩着平底鞋走过通道。风有点大，吹起她的发尾。她没戴帽子，也没穿夸张礼服，只是一件黑色短款夹克配牛仔裤，脚上运动鞋平底鞋干净利落。
观众席分区域管理。琴雯出示门票，工作人员引她进入VIp区。位置很好，正对起跑线，也能看清维修通道。她坐下，背包放膝盖上，双手交叠。
周围陆续有人入场。情侣、家庭、粉丝团举着应援牌。有人认出海报上的赞助商标志，议论哪辆车今晚最有希望夺冠。琴雯不说话，只是盯着赛道。
远处传来引擎试车声，轰鸣一阵阵传来。选手开始热身。工作人员引导车手绕场亮相，与赞助商握手合影。
佟元走出来时，一身红色赛车服，头盔夹在腋下。他边走边笑，跟旁边人说话。走到半路，目光扫向观众席，忽然停住。他看向琴雯的位置，嘴角扬了一下。
他转身脱离队伍，朝这边走来。
琴雯坐着没动。
系统提示音响起：“宿主，目标人物佟元好感值+5，当前好感值40。”
佟元走到护栏外，双手撑在上面，低头看她。“真来了？我还以为那顿饭只是因为你饿了。”
琴雯抬头，“是呀饿了，但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我答应过，来看你比赛，答应过的从不反悔。”
“倒是你，”琴雯接着说，“今天别输得太难看。”
佟元笑了，眼睛弯起来。“你上次骑摩托挺猛啊，这次敢不敢押我赢？”
“我可没钱。”
佟元说，“那算了，赢了输了我都请你吃饭。”
话音刚落，对讲机响了。工作人员喊佟元名字。比赛准备进入最后阶段，所有车手必须归位。
“等我拿冠军，带你去庆功派对。”佟元转身要走，又回头，“记得留到最后，别跑了。”
琴雯挑眉：“不是说请吃饭吗？我可没说要参加派对。”
佟元大笑，翻身上车，戴上头盔前比了个“V”字手势。
发车灯亮起，五盏黄灯依次熄灭。赛道安静下来。
琴雯站起身，靠在护栏边。第一排七辆赛车同时点火，引擎轰鸣震得地面微颤。排气管喷出热浪，空气扭曲。
绿灯亮。
七辆车弹射起步，瞬间加速。轮胎摩擦地面冒烟，声音像炸雷。琴雯眯眼，盯着那辆赤色法拉利冲出去。
它起步稍慢，被压在第三位。第一个弯道前刹车，车身倾斜入弯，甩掉一辆兰博基尼，升到第二。
琴雯松了口气。
赛道全程四公里，共十八个弯道，两个长直道。每圈限时三分钟以内。比赛共三十圈，领先者随时可能被反超。
前十圈，法拉利稳居前三。中间一度被保时捷超越，但在第十二圈利用内线强切夺回位置。
第十五圈，天气突变。乌云压顶，雨点落下。赛道湿滑，控制难度加大。两辆赛车在第八弯打滑撞栏，安全车出动。
所有赛车减速跟随。维修区开放，部分车手进站换胎。
法拉利留在场上。佟元没换雨胎，选择继续用干地胎跑完这一阶段。
琴雯皱眉。
解说员在广播里喊：“这是冒险决定！现在路面已经有积水，干胎抓地力不足，一旦失控就是退赛！”
琴雯盯着屏幕数据。轮胎温度下降，胎压波动。法拉利圈速明显变慢。
第二十圈，安全车退出。比赛重启。
绿旗挥动，引擎再次咆哮。
法拉利起步平稳，但刚过第六弯，后轮打滑，车身横甩。佟元迅速反打方向盘，油门轻控，硬生生把车救回来。
琴雯握紧栏杆。
接下来几圈，他越跑越稳。虽然速度不如之前，但路线精准，每个弯道都卡在最佳入点。
第二十五圈，前方奥迪因机械故障退赛。法拉利升至第一。
全场沸腾。
琴雯站着没动，但嘴角扬了一下。
第二十七圈，雨势减小。赛道开始干燥。佟元最后一次进站，换上半热熔胎。
维修区作业仅用十二秒。加油、换胎、检查完毕，他快速驶出。
出站后落后第二名两秒。距离终点还有三圈。
琴雯盯着计时屏。
第二十八圈，他在第十四弯完成超车。重新领跑。
最后一圈，全场起立。欢呼声一波接一波。
法拉利冲过终点线前，琴雯看见佟元举起右手，在驾驶舱内比了个手势。
不是“V”，是数字“1”。
琴雯还没反应过来，耳边炸开掌声和尖叫声。
第一名，佟元。
工作人员冲上赛道插旗，彩带喷射。赛车缓缓驶入颁奖区，绕场一周。
琴雯坐下，心跳还没平复。
对讲机声音传来，工作人员通知获奖车手准备登台。
她看着那辆赤色法拉利停稳，车门打开。佟元摘下头盔，头发全湿，脸上有汗。他笑着挥手，走向领奖台通道。
中途，他停下，回头看向观众席。
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他招手，示意她过去。
琴雯没动。
他又招了一下，更用力。
琴雯站起来，拎起包，朝出口走去。
通道口有安保拦着。琴雯出示门票，对方摇头，说非持证人员不能进入内场。
佟元他走出几步，跟负责人说了什么，对方点头，放行。
琴雯穿过隔离带，踏上赛道。
地面粗糙，鞋底沾了橡胶碎屑。风吹得她睁不开眼。远处摄影机转向她，闪光灯亮起。
琴雯走到佟元面前。
“你怎么穿这么少？”佟元问，脱下赛车服外套递给她。
琴雯摇头，“我不冷。”
“刚才在车上，”佟元说，“我看到你一直看着我。”
“我在看比赛。”琴雯说。
“那你现在看谁？”佟元骄傲的问。
琴雯抬头。
佟元的眼睛很亮，像刚赢了比赛，骄傲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
“我在看第一名。”琴雯说。
佟元笑了。他伸手，想碰琴雯的脸。
琴雯侧头避开。
他的手停在半空。
远处主持人喊他名字，催促上台。
“等我。”佟元说。
琴雯点头。
他转身跑向领奖台，背影笔直。
琴雯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件还带着体温的赛车服。
头顶聚光灯亮起，照在领奖台上。司仪宣布冠军成绩：28分14秒372，刷新赛道纪录。
佟元接过奖杯，高高举起。
台下尖叫如潮。
他把奖杯放下，拿起话筒。
“这趟赢下来不容易。”他说，“但我今天想谢谢一个人。”
琴雯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