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把手机从膝盖上拿起来，屏幕暗了下去。她没再点开成绩页面，只是把手机塞进帆布包里，站起身。阳光照在脸上，有点刺眼，但她没抬手挡。琪琪刚才说的话还在耳边，“你肯定能过”，她确实过了，六十分，刚好。
她走下教学楼台阶，脚步比来时轻了些。图书馆、教室、考场，这三天像一场拉锯战，现在终于结束。可心里并没有预想中的轻松，反而空落落的。
司机在校门口接到琴雯。琴雯坐上车后车子启动，窗外的树影一排排往后退。她盯着玻璃上的反光，看见自己马尾辫有点乱，车玻璃起雾，窗外场景变得蒙蒙浓浓，模糊了视线。
车子开了将近四十分钟。琴雯一路上没说话，闭着眼假寐。直到车身拐进一条林荫道，两侧的梧桐树高大茂密，阳光被切成碎块洒在地上。她睁开眼，知道到了。
庄园大门是黑色铁艺的，自动感应打开。车子沿着石板路缓缓驶入，最后停在一栋五层小楼前。琴雯付钱下车，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刷指纹进了屋。
客厅很安静。窗帘拉着，空气里有淡淡的香薰味。她把包放在沙发上，脱掉运动鞋，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屋里没人，父母还在国外旅游，已经走了一年多了。管家每周安排人来两次打扫卫生，今天不是打扫的那天。
琴雯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是满的，食材整齐摆放，标签朝外。这是回国时让助理订的，补了货。琴雯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水有点凉。
坐在沙发上，琴雯才真正感觉到累。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新加坡的事、黄家的破产、秦治的落魄、赵小曼的堕落，还有考试……这些事一件接一件压过来，现在突然停下来，反倒不知道该做什么。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宝贝，考完试了吧，记得照顾好自己。”
琴雯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就像一句例行提醒。她忽然明白，父母早就习惯了她的独立。他们不再担心她能不能应付，因为父母知道她总能自己搞定。
琴雯放下手机，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外面天快黑了，花园里的灯自动亮起，一圈圈晕开在草地上。风吹动树叶，沙沙响。她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向二楼。
浴室的热水很快放好。她脱掉衣服走进去，水温刚好。热水冲在背上，肌肉一点点放松。她闭上眼，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考试卷上那道不会答的论述题……
琴雯洗了很久。出来时用毛巾擦着头发，换上睡衣，走到书桌前坐下。
琴雯想起新获得的技能，决定去买一辆车开开。
她打开新标签页，搜索“布加迪4S店”。页面跳出来，地址在市中心。营业时间是上午九点到晚上八点。
琴雯看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二十三分。
今天就算了，明天再去。
琴雯走到衣柜前，打开门。里面挂着几件新买的衣服，都是助理挑的，价格不便宜，但她穿得不多。她伸手摸了摸一件红色连衣裙的料子，滑滑的，但不适合骑摩托车。
琴雯没拿出来，只是关上了柜门。
明天买车不谈价格，只看眼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