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盯着手机屏幕，三大财团联手的消息还在眼前。她刚挂掉和林特助的电话，脑袋一阵发沉，太阳穴突突地跳。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脑子里像塞了团棉花，车子开得歪歪扭扭。
琴雯咬了下舌尖，疼得清醒了一瞬。前面路口红灯亮起，车速慢下来，视线忽然模糊了一下，差点撞上护栏。琴雯猛踩刹车，手心全是汗。
不能再开了。
路边有家“悦购”便利店，灯光通明。琴雯把车靠边停稳，拉下手刹，推门下车。夜风一吹，人更冷了。她裹紧外套，快步走进店里。
冷气扑面而来。货架整齐排列，收银台后店员低头玩手机。琴雯直奔食品区，拿了两个三明治和一瓶巧克力牛奶。路过饮料柜时，手刚碰到瓶身，眼角突然扫到角落货架后面有块暗色痕迹。
琴雯顿住。
那地方光线昏暗，但玻璃瓶反光映出一片发黑的液体，顺着地面流到墙角。她慢慢后退一步，从包里摸出防狼喷雾，握在掌心。
没有脚步声，没有动静。
琴雯绕过货架，蹲下来查看。
一个男人蜷在角落，西装破了口子，左肩有个血洞，衣服湿透。他脸色发青，呼吸很浅。琴雯伸手探他鼻息，还有气。再摸颈动脉，跳得微弱。
是黄俊宇。
她立刻掏出手机拨给林特助：“调私人医疗组，带移动设备，十分钟内到‘悦购’便利店。”说完直接挂了。
她撕开三明治包装纸，压在他伤口上。血很快浸透，她又撕第二层。脱下外套垫在他头下，抬头对店员喊：“报警！”
店员愣住，手抖着去拿电话。
琴雯盯着黄俊宇的脸。他嘴唇干裂，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她低声说：“你救过我一次，我不会让你有事。”
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检测到绑定目标黄俊宇生命体征异常】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门口。四名穿制服的医护人员抬着设备进来。领头的人检查伤情，立刻打开应急包。
“贯穿伤，失血严重，必须马上转运。”
他们用担架把黄俊宇抬出去。琴雯跟着上车，坐在旁边。医生开始止血，护士建立静脉通道。车子启动，颠簸让血又涌了出来。
琴雯用手直接按住黄俊宇的伤口。血顺着指缝往下滴，琴雯没敢松手。
车内灯光照着黄俊宇苍白的脸。心里想着不能让他死。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仁安医院急诊门口。担架被迅速推出，医生围上来喊话，轮子滚过地面发出急促声响。琴雯跟在后面，鞋底沾了血，在走廊留下几个血脚印。
“枪伤？”一个医生问。
“匕首刺穿，可能伤及肺叶，血压60\/40，快！”
一群人推着床冲进手术区。琴雯被拦在门外。
琴雯站在原地，手还在滴血。护士过来要带她处理，琴雯摇头：“我没受伤，是刚刚那人的血，我不走。”
“你是伤者家属？”
“不是，我们是朋友。”
护士看了琴雯一眼，走开了。
琴雯靠着墙，滑坐到地上。外套丢了，衬衫袖子沾满血，手指发麻。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那一按，用了全身力气。
走廊尽头电梯门开了，林特助带着两人快步走来。一人提着箱子，另一人拿着平板。
“琴小姐，你还好吗？”林特助问。
“我没事，黄俊宇进手术室了。”她说，“查到是谁动的手吗？”
“查到了。张家残余势力，阿坤手下三个亡命徒埋伏在码头仓库。黄俊宇杀了两个，第三个捅了他一刀逃了。监控拍到人影，当地警方正在追捕。”
琴雯点头。
林特助递来干净毛巾：“你先擦擦手。”
琴雯接过毛巾，擦了擦。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黄俊宇在黑暗里蜷缩着，手里还抓着那把染血的匕首。如果不是被我遇见，可能已经死了。
“黄俊宇为什么不去医院？”
“可能是怕暴露。地下钱庄刚接手，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内部又不稳，黄俊宇自己受伤的消息害怕暴露。”
琴雯闭了下眼，这个黄俊宇也不怕把自己玩死，都受伤这么严重，只担心自己的地盘和势力，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真是个神经病。
片刻后，她抬头：“封锁消息，我要救他。”
林特助沉默几秒：“你要想清楚，他背景复杂，万一牵连进来——”
“黄俊宇救过我，我欠他一次。”琴雯打断林特助说，“我琴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林特助没再说话。
手术室灯还亮着。
琴雯站起来，走到门前。门缝透不出光，只能听见里面隐约的声音，像是金属碰撞，还有人在喊急救指令。
琴雯低头看手表，凌晨两点十七分。
林特助走过来：“代拍公司那边刚回消息，滨海工业园竞标资格已确认。星科和联创答应联盟，明天上午签协议。”
“嗯。”
“财团那边有动作，华晟已经开始接触政府，想以‘稳定就业’名义介入拍卖。”
“让他们试试。”她说，“工业园我不会让。”
林特助点头：“要我安排人守夜吗？您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不用。我就在这儿等着。”
林特助看了看琴雯，转身走到远处坐下。
琴雯重新靠回墙边坐下。身体累得发软。